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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苗易越来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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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虚弱的身体,所以扶着他躺在沙发上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情况,苗易居高临下地看着熟睡的容北,叫醒他似乎太残忍了,可是…要任由他在这里过夜吗?一番激烈的心理活动之后,怏怏掉头走开。

    沙发上的人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慢慢睁开眼睛,嘴角爬出来的笑容是得逞却不见恶意,翻了个身,总该有个好觉了。

    苗易昨晚上没睡好,任谁在客厅里放着一位爱恨交杂的人物,都会是个无眠的夜晚,所以当她好不容易睡着,又有人在此时试图将她唤醒,几乎是瞬间点燃了她的火气。

    “你干什么?”她一脚踢开被子,眼睛瞪得老大的,里头都是红血丝。“你做噩梦了。”容北一脸无辜又有点担心,坐在她的床沿上,十分自然的行为。

    苗易大口大口喘气,像是平复怒火,却更像抚平噩梦后的恐惧。“你…梦见了什么?”他拉住苗易的手,手心一片湿润,遍布冷汗。

    “关你屁事。”用力抽出手掌藏在身后,噩梦的内容一如既往地乏善可陈,父亲和几位叔叔,满脸是血地质问她:我们这么疼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容北,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为了她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害死了她最亲的人。

    容北没有说话,默默地起身离开。她捂着额头,难受得再说不出一句话。幸好,天已经亮了。

    “你怎么还在啊?”苗易不可思议地看见容北坐在四方桌的一头等着自己,忍无可忍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让他会心一笑,“你哪儿来的饺子?”

    “楼上李奶奶给的。”容北又有点得意了。“李奶奶?”苗易不敢相信,那个脾气古怪养了十二只猫的独居老人?

    “我和她聊了聊小黑,”容北的语气自豪又似不舍,“她似乎很喜欢,打算收养。”“怎么?你不打算继续养那只秃毛了?”她也很意外,毕竟容北对它很宠爱。

    “你不是不太喜欢它么?”他轻笑,苗易哑然,拖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饺子芹菜陷的,清香可口,苗易默许般慢慢吃下肚子。

    “茶几上铁盒里的照片我看见了。”苗易正要开一只,容北此时突然开口,里头的汤汁烫伤了她的舌头。

    “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是你吗?”容北再接再厉,他语气小心翼翼的,又兼顾试探与欣喜。

    苗易沉默不语,突然觉得馅料有点淡而无味,起身去厨房拿醋,对面的人早已经将一小碟醋推倒她面前,让她没有了离开的借口。

    “对不起,当时我很害怕,甚至忘了问你的名字,只知道你的父亲是其中一位绑匪。”容北顿了顿,“所以当阿忍出现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苗易笑起来,不自觉地放下筷子,捂住快要笑出声的嘴。是啊,她能奢望什么?奢望一个才8岁且不经世事的小少爷像福尔摩斯一样揭穿娄忍的谎言,寻找到真正的她吗?他们不过相处了半日,他能有多了解她?他凭什么一眼就认出她?

    “对啊,我们是双胞胎嘛,你只是个陌生人,当然分不清。”她的话有些残酷,那么冷漠的腔调。

    “对不起…”这一刻,容北觉得自己满腔的诚意,却是如此无力,苗易就好像真的不在乎他的话,更加…不在乎他。

    “我应该感谢你们,如果我被容家收养,大概会每夜都被噩梦纠缠,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有颗良心,爸爸和叔叔们对我到底有养育之恩。”苗易冷笑,“我不是娄忍,没办法恬不知耻地享受用父亲的死换来的荣华富贵,还那么心安理得。”

    “我求父母亲想办法替你的叔父们减刑了。”容北解释,苗易的眼神越加冷漠:“减刑的结果就是他们一个接一个在狱中死去?”

    “对不起。”容北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他还可以再说些什么。彼时他只关心娄忍,哪里还会再去过问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暴徒,甚至他觉得自己能为他们求情便是不错的了,毕竟除了两人被警察找到后,小女孩哭着求他那一次,娄忍是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的。

    “不需要你道歉,毕竟你也是受害者。”苗易的话音方落,容北的眸子里已经聚起一些光华,瞬间又因为苗易的话失去了光芒,“但是我无法忘记是你害死了父亲,容北,除了恨我没办法用别的情绪面对你。”

    不止是他,应该是他们才对。

    两人气氛凝重,门外的声响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苗易站起来开门,门外的人出乎她的意料,是魏家许。

    “你住的地方还真难找。”魏家许兜着口袋,目光往里一扫,房子就那么点大,一眼就看见了里头的容北,“看来有人捷足先得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苗易翻了个白眼,忽然有了一种心力交错的错觉,一个容北已让她疲于应对,再来一个魏家许…简直无法想象。

    “伯母受了伤,不肯去医院,我只能过来找你劝劝她。”魏家许挑眉,原本只是想从苗易母亲那里打听苗易的住处,拜访的档口却发现苗女士受了伤,当然,苗易到地址也顺利到手。

    “她的伤…严重吗?”苗易有些纠结,紧张又不肯表露。“主要是受了惊吓,精神状态不好,我去的时候心绞痛正好复发。”魏家许如实道来,又淡淡地扫了容北一眼,“你要过去看看吗?”

    苗易咬着牙,说实话她并不想面对苗女士,可是苗女士的身体…“你等等,我换身衣服。”叹了口气,她为什么每次都要做这样热恋贴人冷屁股的事情。

    “容北,你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魏家许自顾自地脱了鞋子往里走,一面还打量屋子里的陈设,漫不经心地和容北说话,“我已经就你那样的身体,早该在医院躺着爬不起来了。”

    他尤记得昨天,容北如何无赖地躺在他车子的后排不肯下来,他只得把人载回来,才会让他得了先机,那时候他连坐都坐不住了,呼吸重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了。

    原本打算直接把人送到医院,一来算是做件好事,万一容北真死了他还做过抢救呢,二来,如果能关住他是最好不过,少了一位劲敌,那么横竖都是他赢。谁知道容北好像打了鸡血,偷偷溜得不见了踪影,他倒是追了,可是狡黠如容北,最后还是把他给甩了。

    “你也比我想象得聪明,原本以为在我和苗易结婚之前,是不会再见到你了。”容北自觉地拿过苗易还剩下的两只水饺吃下去,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从前别人筷子动过的菜他也不会下手,更别说吃人家吃剩的。

    魏家许对容北的话有点无语,状似无理取闹,却说得坚定不移。“容北,你以为苗易还会接受你?说得严重一点,你们之间可是隔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她在不分是非的时候就能选择我,现在也一样。”容北表情温和而真挚,仰起头与魏家许对视。

    “双胞胎之间,总有莫名的契合,娄忍喜欢的人是我,我觉得苗易同样会喜欢我。”魏家许也分毫不让。

    “她们根本不一样。”容北十分肯定地表示,魏家许笑起来,摇着头道:“容北,你知道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有多好笑吗?之前是谁把苗易硬要扭转成娄忍的?如今却这么信誓旦旦地说两人不一样吗?”

    苗易速度很快,头发随便扎了一下,有几缕凌乱地散在外面,她一贯是这样,随意得有些随便。

    容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真的是不一样的,这是苗易,不是娄忍。娄忍从来是力求完美的,即使衣服有一个褶皱也一定要抚平了,而苗易总是不在意这些细节。

    “啊!我的水饺呢?!”她还惦记着碗里的两个水饺,换了身衣服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以为你不要了。”容北咬着筷子,显得很无辜。

    “抢我的比较好吃是吧?!”苗易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尴尬,容北这么干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剥了壳的虾,剔了刺的鱼。反倒是容北,眉开眼笑地回答:“确实比较好吃。”

    魏家许咳嗽一声,打破两人的旁若无人:“苗易,能出发了吗?”苗易才恍然,抓起茶几上的包。

    “我们走吧。”忽然又想起家里还待着一个人,“容北,回来之后我不想再看到你!”此时,容北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湿着一双手走出来,对着苗易微微一笑,苗易就觉得是不祥之兆,立刻逃出门外。

    苗易正要坐上魏家许的副座,结果被人捷足先登,容北矫捷的身形完全体现出来,从苗易的手臂下面钻进车里,并随手关上了车门。

    “容北你干什么?”魏家许也没有想到他会跟着来,言语间皆是吃惊。“见岳母。”容北眨了眨眼睛,趁苗易听不见的时候与魏家许挑衅。

    苗易撇撇嘴,只得坐进后排:“你别告诉我你也要去见我母亲?”容北点头,刻意不去与她正面交流。

    “我母亲最疼爱娄忍,我想他不会希望见到你。”苗易皱眉。“哦。”他耸耸肩,态度随意,却坚持不下车。

    苗易靠着后座补眠,魏家许和容北是针锋相对。“容北,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厚脸皮,从前娄忍不喜欢你,你也是紧盯不放,如今苗易讨厌你,你还是穷追不舍。”魏家许讽刺道。

    “不死咬着怎么会成功呢。”容北闭目养神,一张脸黑白分明,显得很干净,忽然侧有望向魏家许,眼底似有笑意,“闻西和沂南都这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