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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容北帮你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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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丹妍,你知道娄忍是谁吗?”面无表情地盯着文丹妍看了片刻,苗易笑起来,满不在乎的。

    “我见过容老师钱包里的照片,那个女孩子就是娄忍,你和她长得很像,但你不是她!”文丹妍从来是恬静温和的,此刻却激动得像是另一个人。

    苗易没有说话,只是靠着洗手台,那种沉默更像是挑衅。“你和魏先生说的每一个字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在欺骗容老师,只是想要从容老师身上得到钱。”文丹妍直把她的沉默当做是默认,越发振振有词。

    “你全部都听见了呀…”苗易皱了一下眉头,语调拖沓,忽然一转,“那又怎么样?”两人身高相仿,苗易往前一倾,便在气势上将文丹妍压住。

    “我不会让你再欺骗容老师,我一定要揭穿你!”文丹妍想着一定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而理直气壮的事情了。

    “你以为容北会信你吗?”苗易转身,镜子里的两个人,一个紧张得局促不安,另一个惶恐却面无表情,“文丹妍,是不是觉得容北对你真的不一样?”

    文丹妍目光闪烁,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苗易知道她心里必然是肯定的。“容北不是个热心的人,他对你的态度确实好过一般人,我猜不出缘由,但是,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多特别的存在,也只不过比普通人好了那么一点点。”苗易伸出小指,言语间都是鄙夷。

    “那你又要什么好得意的?作为别人的替代品,你就很开心吗?容老师对我是比不了你,可是他对我的好每一分都是真的,而你呢,他对你好只是因为你长得像娄忍而已!”文丹妍不愧是才女,字字命中要害。

    “我就是替身,怎么样?你敢来和我抢容北吗?你敢和我公平竞争吗?如果你只敢在背后指手画脚,那么请你闭嘴,这种放屁的言论我一个字都不想听。”苗易怒火中烧,如今就是此刻,她最不想听到的话,便是把她与娄忍类比,且最后的结果是她比不上娄忍。

    “你这样的人,我绝对不能再让容老师被你欺骗被你伤害!”文丹妍被她的粗鲁吓了一大跳,柳眉拧得厉害。

    “今天我心情不太好,所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苗易冷淡地向她靠过来,伸手绕过她的腰肢,将她手里的东西夺下来,“录音吗?想拿给容北听?”白色的手机赫然是录音机的界面。

    “还给我!”文丹妍十分紧张,伸手要去抢回来,苗易干脆地往地上一掷,“这种手段就想套我吗?我十六岁之后就是个女痞,而你,二十岁了依旧是个好学生,你要怎么和我玩儿啊?”

    文丹妍蹲□将摔坏的手机捡起来,面上很是心疼,眼眶一红,眼泪就冒出来了。“这么珍惜,不会是容北送的吧?”她只侧头将手机残骸握在手心。

    “没关系,我让容北再送你一部,物不如新,人不如故。”苗易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转身出了洗手间。

    容北靠着墙壁,就在几步外头,歪着脑袋好像在打瞌睡。苗易回头看了一眼女厕所门口的距离,大概是听不到里头动静的。

    她就这样看着容北,无害的面孔,尤其是睫毛,真是长。眼眶微热,莫名地想要流泪。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那种伤感,就好像随时别离一样。

    “容北…”她捏了一下容北的脸蛋,皮肤细滑,比她毛糙的脸可好得多了。“阿忍,你出来了。”他眯着眼,嘴角全是舒展的笑容。

    身后正好是文丹妍走出来,苗易忽然觉得有些屈辱,阿忍这两个字,让人有一种被人扇了一耳光的错觉。

    “文丹妍,怎么哭了?”容北牵过苗易的手,心满意足间,瞧见文丹妍眼眶肿得绯红,睫毛上都还站着泪。

    “容北,刚刚在洗手间我不要写装了丹妍,把她的手机弄坏了。”她先发制人,有点不好意思地同容北解释,“她好像挺珍惜的,就把她弄哭了。”

    文丹妍眸子微撑,明显有些意外,苗易则颇为歉意地看着她,眼底皆是笑。“那个手机还是高一那年买的,也该换了。”容北这样的说辞倒是坐实了苗易的胡乱猜测,手机,真的是容北送的。

    文丹妍咬着嘴唇,十分委屈的模样。“不要哭了,送你一部新的。”容北权当安慰,他并不太清楚如何哄女孩开心,尤其是除了娄忍以外的女孩,他觉得没有必要花心思讨好。

    “我有点头晕了。”苗易适时打断两人的互动,脑袋歪向容北的肩头,撒娇般,“想要睡觉了,我们回家吧?”

    容北手臂穿过苗易的脖子,盖在她脸上,面颊滚烫的。“不能送你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币塞给她,便拥着苗易匆匆离开。

    苗易没有回头去向文丹妍扬武耀威,只将脑袋越加靠近容北的胸口,慢慢闭上眼睛,这样美好的时刻,只希望能无限延长。

    “容北,你为什么对文丹妍特别好?”这应该不是她第一次提起这个问题,如今算是借着酒劲打破砂锅了。

    “阿忍,你真的不记得她了吗?”这样的开头,摆明了是不想和她互动吗?苗易侧过头,看着窗外,冷淡地回答:“不记得了。”

    “十年前,有一次你骑车摔了一跤,正好遇到她,她给了你一张创可贴。你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善良,就尾随她回家,结果发现她的父亲不仅打她母亲,还打她,她买那么多创可贴,就是处理伤口用的。你觉得她很可怜,就想要帮她。”容北娓娓道,“可是没过多久,你就出事了,所以,我来帮你完成心愿。”

    “因为我想帮她,所以…你才会帮她?”苗易试探。“是的。”容北的回答如此果决,若是文丹妍在场,比的潸然泪下,只是此刻的苗易也不见得就有多好受。

    “你帮了她十年?”她觉得不可思议,容北只是笑,轻轻点了一下头,仿佛那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不觉得厌烦吗?”

    “当然不会,这是你的愿望。”他很肯定。苗易垂下眼睛,不再说话,这一刻,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地与容北交谈,因为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娄忍,让她们看不清对方。

    躺在床铺上,苗易觉得待在这个充斥着娄忍每一点一滴的房间里,让她窒息,翻出娄忍的照片,她觉得自己着了魔,用力地撕成碎片,她为什么要成为娄忍的替身,无论在容北面前如何不同,他看到的永远是娄忍。

    抽屉最底层摆放着一副偌大的照片,是三个人的合影,相较于魏家许篮球背心的随意,容北永远像个君子一样,一身整齐,而中间的娄忍,画格子的连衣裙,笑容甜美。

    魏家许锁骨上头暗红色指甲盖大小的斑迹,苗易忽然想起今天她也曾在魏家许身上看到过,此刻,她清楚地记起那天遇见的,把她当成女鬼的两个男人,指示他们调戏娄忍的人也有块胎记,大抵就是这个位子。

    “你在做什么?”容北语气有点慌张,看着满地的碎照片,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生气的表情,“为什么要…撕照片?”

    “我不想要了。”她抿嘴,颇为强硬。容北蹲□,将照片一点一点拾起,放在手心,那么保护的姿态,终于连最后一片也收起来,才站起来,连同她床铺上的空相册一道拿起:“如果你不想要了,就放在我那里吧。”他如是说。

    苗易莫名心惊,他刚刚的眼神,就好像看透了她一样。“容北…”她拉住将要转身离开的人,“这么珍贵吗?”他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回答。

    苗易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微妙得如同冷战,即使容北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她仍旧能感觉到似有若无的隔阂。

    半夜起来喝水,容北的房间依旧亮着灯光,门缝里她隐约能看到困到极致的容北,揉着眼睛,仔细地将碎片拼回去,这项比拼图更难的工作,苗易呆呆地立着,知道有什么东西砸到脚背,温柔地溅开,她才慌忙擦了一下眼睛,原来是流泪了。

    苗易昨晚上没有睡好,却被电话扰了正好的清梦,尤其是对方是魏家许,更是火上浇油。“苗易,伯母在医院,你过来一下。”魏家许精神很好的样子,只是语气有点焦急。

    “我妈她怎么了?”苗易到底还是紧张的,再如何吵了一架,她们依旧是母女,是扯不断的血液,这就是她不断屈服的缘由,也同样是悲哀。

    “心绞痛并有轻度哮喘。”他每一个字都是吓人的,苗易立刻跳起来穿衣服,一面问道:“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她连头发也没有好好梳,毛糙外扬的碎发十分凌乱,可惜她管不了那么多。容北睡得也不早,听见苗易偌大的动静,匆匆走出来,却只瞧见她一个背影。

    “你去哪儿?”他惊醒,急忙问道。“我有点事,回来再说吧。”苗易略微不耐地甩上门,她不想看到他,徒留容北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事实证明魏家许所言都是夸大其词,苗女士是心绞痛,可是不严重,只小范围做了个检查,如今已然恢复正常。

    两母女经过上一次的争吵,再见面总有些尴尬。苗女士沉默不语,苗易也不知道如何同她搭话,只能去问一旁运动装打扮的魏家许。

    “你怎么会遇见我妈?”“麓华山很适合登峰锻炼,我在路上恰巧遇见了伯母,她好像不太舒服,所以,我就送她来医院了。”魏家许有条有理地陈述。

    苗易心里一沉,苗女士大约又去庙里看娄忍了,她淡淡地撇了一下嘴角:“谢谢你照顾我妈。”冷漠态度也有点逐客令的意思。

    “既然伯母没事了,我送你们回去。”魏家许似乎很喜欢揽这项活计,而苗女士对他很有好感,竟然用行动证明了支持,起身往外走。

    苗易无奈地更上去,忍不住瞥了一眼身侧的魏家许,心里纠结成一团,那种十分想要开口又强忍着不说的痛苦。

    “送我去麓华寺。”弗一坐上车,苗女士便开口。“您这样的身体,哪里还能爬山?”苗易脱口阻止。

    “伯母,要不然改天吧,我陪您再去一次,今天您不舒服,就算了吧?”魏家许难得有这样商量的态度,却不料还是被反驳了:“那我自己坐车去。”说着就要下车。

    两人无奈,只好将她送到麓华寺前头。“你们回去吧。”苗女士颇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直接开口让两人离开。

    “不行。”苗易蹙眉。“我不想看到其他人,包括你。”苗女士这句话很是伤人,她知道就苗易的自尊心,必然会甩手离开,且苗易果然遂了她的愿,大步沿着阶梯往下走,魏家许同苗女士道别,也疾步追上苗易。

    “苗易,你和你母亲的关系,似乎不太好。”魏家许调侃道。“关你屁事!”一大早没有睡醒的烦躁加之苗女士的冷淡,苗易忍不住爆发了。

    魏家许反得笑得更加开心。苗易眯着眼看他,冷笑道:“你也不要笑得那么开心,我妈也未必就喜欢你。”

    “我看她倒是挺喜欢的。”魏家许不以为然。“魏家许,你是不是很讨厌娄忍?”苗易看似转移了话题。

    魏家许竟然十分直白地回答:“我是很讨厌娄忍,不是讨厌,是厌恶。”“为什么?我觉得很奇怪,如果你讨厌娄忍,那又何必同她交往?那么亲密,又为什么要找人调戏她,侮辱她。”

    苗易抬头,就看见魏家许面上的表情已然十分严肃:“我没有找人调戏她,也没有找人侮辱她,我只是抛弃了她。”

    苗易蹙眉,仿佛不信。“娄忍那么喜欢我,对于她来说,调戏侮辱远比不上我一句放弃,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弃她,就能让她生不如死。”魏家许冷漠至极的言语让人心生凉意。

    “她这么喜欢你,你却那么厌恶她?为什么?”苗易越加不解。“你知道吗,苗易是容家收养的女儿。”魏家许侧头,望着天空,像是回忆,“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收养娄忍吗?”

    “不是因为容家想要个女孩儿吗?”苗易疑惑,这是苗女士的说辞。魏家许侧头,忽然笑出声:“谁告诉你的?容北吗?”

    “我瞎猜的。”苗易干咳一声。“因为娄忍救过容北。”魏家许缓缓道,“容北曾被绑架,娄忍救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