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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爸爸不理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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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重,山坡上的别墅仍然灯火通明,人影闪动。

    山下的盘山公路上出现两道笔直的灯光,以极快的速度,很快进了别墅,停在大宅前,隆重的引擎轰鸣声还未停,车上的人就从椅座上腾起,冲进了屋。

    “屠先生,您回来了。厨房……”

    老管家的话立即被打断,“我女儿情况怎样?醒过来了吗?孩子呢?”疾驰的脚步声沉重有力,迅速朝楼上而去。

    “先生,卫夫人情况稳定,花大夫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小家伙的情况似乎有些不稳定,花大夫、梁大夫都在婴儿房里。”老管家摒气凝神才能跟得上屠征的速度,这话说完后,屠征挥了挥手,才喘着气离开。

    屠征的脚步却在临近女儿房间时,不由自主地放缓。

    恰时,对面的房门被打开,走出来的高大男子用力扒了扒脸,走廊上的灯光洒下,在他的眉眼下留下浓重的隐影,显也是宿夜未眠,身心煎熬,疲态尽显。

    两个男人,四目对上,气温一下骤降。

    走廊尽头的窗口,吹来阵阵山风,寒冽冻人。

    突然,年轻男人扑上前,抓住中年男人的领口,将之抵压在墙壁上,嘶声低咆,“孩子呢?我的女儿呢?”

    中年人深沉的黑眸闪了闪,说,“没找到。”

    年轻人急促又沉重的呼吸蓦然一窒,声音一下变得尖锐,“屠征,你还配当爸爸,还配当孩子的外公吗?!已经三天三夜了,你他x的就是这个结果!”

    中年人拧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端出长者威严,只道,“虽然我很熟悉这里,但这里到底是北靖的家。”

    自打语环在三天前的黄昏,于港口现场生产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在死亡边缘徘徊。产下的两个孩子,身子最虚弱的妹妹被北靖抱走后,屠征前去寻找,时至此时才归,带来的却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而正躺在婴儿床上的哥哥,也开始出现说不清道不明的状况。

    卫东侯很想去找女儿,恨不能将北靖撕成碎片儿,却不得不守侯在生命垂危、情况不明的妻儿身边。

    这几日的煎熬和等待,夜不成眠,折磨得他心力憔悴,甫听屠征带回的消息,更是怒火中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积压已久的怨气和怒火。

    “屠征,你承认吧,你他x的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才让北靖如此嚣张,害得我的女儿现在行踪不明,生死不知!”

    “东子,冷静点。”

    屠征伸手,立即被卫东侯一巴掌挥开,双手将他狠狠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极重的响声。

    屋里的人被引了出来,想要阻止翁婿两的战争,被屠征扬手阻止。

    卫东侯克制不住地大骂,“冷静?!屠征,你叫我冷静。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那更是我老婆拼尽一切,冒死才生下的宝贝疙瘩。你叫我怎么冷静?!”

    屠征一时语塞,沉下了脸色。

    但这片默认似的沉默,更激起卫东侯无法克制的恶毒,“我是卫东侯,乔语环的丈夫,孩子的亲生爸爸。我不是神,我更不想当什么了不起的英雄。我现在只想要我们全家团圆,健康平安。难道我错了吗?你告诉我,屠大首长,怎么样才能做到像你一样冷血无情,对自己亲人的生死可以做到如此大义凛然,彻底陌视。却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倾心相付?你说啊——”

    “卫东侯,你别胡说八道。屠征已经尽力了,他也想找到妹妹。你懂不懂敬老……”

    “老花,别说了……”

    屠征推开想要为自己说话的花洋,卫东侯突然冷笑一声。

    “要我们小的知道敬老尊贤,那也要看他值不值?!如果他真值得,我和环环自然不会吝啬喊他一声爸爸,他值吗?至今环环也不敢在人前叫他一声爸。屠征,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屠征的脸色陡然大变,却扔是压紧了花洋不让好友出头,把花洋气得差点儿拿针扎卫东侯。

    卫东侯吼出,“就是因为屠征你这个爸爸,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屠征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身形明显晃了晃。

    花洋又急又气又骂,“卫东侯,你这个混蛋东西。屠征上次强行从亚洲穿越回来,身子都还没养好就为了你们夫妻两跑去刚果河流域,那种鸟不生蛋到处都是毒虫鼠蚁的地方……”

    后话被屠征截断,花洋被推回了房间,大门锁上。

    “对,你说的没错。在我心里,北靖是我当儿子一样看待的徒弟。也许,和语环相比,多年相处过的师徒之情更深厚一些。但是,那孩子也是我的亲生孙女儿,我不可能……”

    “呵,你终于承认自己更看重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了。屠征,我真替语环心寒,她心心念念期待的亲爸爸,竟然看她还不如一个外人重要。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舍不得把真相告诉她。你屡次三番为那个香蕉人说话,屡次带那混蛋到我家给他制造爬灰的机会,之后还瞒着我让他把语环带到这鬼地方来待产,弄得现在我女儿被他掳走,根本找不到人。

    北靖那个混蛋,从头到尾就是个包藏祸心的狼。你还认这种人当儿子?呵,真是笑死人了,认一个屡次想要破坏别人家庭和谐幸福的混蛋当儿子。现在他抢了我女儿,你还帮他说话,你配称我们的长辈吗?你配吗——”

    屠征缓缓抬起头,眼底似布满了暴风雨般的层层黯云,“对,我不配。那都是因为,北靖的父母当年是为了救我才过逝,我对他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和义务。我也希望他能获得幸福,即使不能成为语环的丈夫,也能做我们的亲人。这样,你满意了吗?”

    若是世界没有这么多因因果果,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纠结?

    卫东侯大笑,“哈,老头儿,你终于藏不住了!你就是自私自利。可是凭什么?你要报恩,却要牺牲我和语环的幸福婚姻?你要还情,就把我们的亲生女儿送给你的教子?凭什么——”

    屠征叹息,“东子,你听我解释,北靖是为了救妹妹才带走她的。这一点,凭我对北靖几十年的了解,他绝不会伤害孩子,他……”

    “够了!”卫东侯根本理睬,“我不想听,我只要看到我的女儿平平安安回来。妹妹呢?你说,他把妹妹带到哪儿去了?”

    屠征睁了睁眼,却只是拧眉难言。

    两人间的沉默,就像一滩浓得永远化不开的乌云,咔咔的骨节嘣裂声直糁人得慌。

    哇——

    一声啼哭突然传来,打破了沉窒。

    花洋从门里探出头来,叫道,“别吵了,哥哥的情况有变!”

    ……

    保育箱,透明的玻璃罩里,不过三天就已经长开了形儿的漂亮小男婴,正皱着红红的鼻子,张开没牙的小嘴儿,哭得可怜兮兮,又柔弱无力。本来白皙的脸蛋,都被他震得通红,瞧得人心焦又心疼。

    花洋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出来,孩子接触到他之后,哭声稍小了点儿。

    但也只是一小会儿,放到旁边的大床上,又哭得更凄惨,小手小脚都在抽搐,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简直恨不能让人想代他受过所有痛苦。

    卫东侯和屠征在一旁看着,就是抓心搔肝的难受。

    “怎么回事?”

    屠征直问。

    卫东侯却抿紧了双唇,脸色一寸寸地苍白下去,眼底铺着一层波光。

    花洋迅速给孩子打了一针,插药液管子。

    将解释的任务丢给了看起来更理智冷静的梁安宸,“哥哥的状态在刚出生时,还比较好,一切稳定。不这今天零晨开始,情况发生变化,各项数据都直线下降到危险阶段。开始,我们也觉得很奇怪。这屋里的设备,用药,都是经由我和花老师一手准备。孩子由我们轮留二十四小时不闭眼地看护着,中间连个盹儿也不敢打……”

    “外来的原因,可以排除。那么,就该是内在因素。”

    “我们分析了从语环怀孕初始到现在,两个孩子的各项数据图例,以及父母们的情况……”

    “现在可以确定八成,哥哥情况的恶化,大概跟他同胞异卵的妹妹有关系。东子和语环夫妻两都有极强的心电感应,更不用说出自一母同胞的兄弟俩。之前哥哥情况一直很好,现在突然变得糟糕,多半是因为妹妹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们之间的特殊联系,可能导致了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结果。”

    其实不需要太多专业名词的解释,普通人类也不乏这样的情况出现。双胞胎的一个受伤疼痛了,另一个没受伤也会觉得不舒服。特别是在幼年时期,要是一个感冒,另一个明明刚才好好的下一刻就可能打起喷嚏来。

    生物之奇妙的联系,从古至今举不胜举。

    “那现在……”屠征讶然。

    “最好找到妹妹,才能知道怎么对哥哥施救。不然,我怕再这样拖下去,凶多吉少。很可能……”梁安宸神情也难得地沉重起来。

    卫东侯问,“之前听语环说,有个叫美兰的女兽人也生过双胞胎,就死掉了一个。那女人还诅咒语环……”他的目光气愤地刮过了屠征,“既然他们能活下一个,哥哥的情况应该还有救吧?”

    花洋抬起头,与梁安宸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才道,“卫东侯,美兰的情况跟语环大不相同。美兰跟他的男人们,没有像你们俩那么强烈的心电感应。你们一家人还曾在平行空间里,相亲相处过。可以说,你们家族的心电感应力非比寻常的强烈。这种联系,极难斩断,恐怕会一辈子影响你们全家人。我们不可能存有像美兰那样的侥幸……”

    卫东侯气得狠狠一拳击在墙上,低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才好?你们说,是不是要我放干了血来救他们和他们的母亲?”

    一时之间,满室愁云惨雾。

    已经渡过一劫又一劫的男人们,只能黯然无语。

    恰时,睡得不安心又起来看孩子的可可,才到门口就听到噩耗,立马就急了,拉着丈夫织田圣就求,“圣,你快想想办法,弟弟生病了。咱们不是有元素水疗仪嘛,你让人把水疗仪运过来,给宝宝用用,肯定可以缓解病情的。宝宝爸爸都用过,宝宝有心电感应的不是吗?宝宝肯定也能用。圣……”

    众人的目光一下聚了过来。

    织田圣的眸色极黯,说,“太晚了。我们离开时,为免再有特工探子打主意,元素水疗仪已经被送回总部。”

    可可傻眼,“啊,这,这怎么可以!你快叫他们运过来,可以运过来的啊!”

    织田圣抱紧妻子,“只怕来不及!”目光却直视众人,又解释,“元素水的研究对象初始只针对重病患晚期患者,没有针对儿童甚至是婴儿试验过。”

    不管是什么原因,目前远水解不了近渴,众人也只能收因这点儿心思。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哥哥的情况终于在太阳升起时,勉强稳定了下来。

    屠征和卫东侯走出房间,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屠征还想说什么,卫东侯根本不给机会,转头走人。

    花洋拍了拍老友的肩,叫他到对面看看女儿,顺便也休息一下。毕竟,要爱琴岛不是小岛,三天跑遍所有地方寻人,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另一方

    梁安宸跟着卫东侯出来别墅,才在山雾轻缭的花园里,看到了人。

    他手里拿着一部子母机电话,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个宁静却让人心难安的清晨。

    “东子,哥哥已经没事儿了。别太担心,语环还需要你。”

    说着就把电话递了出去,“诺,火头暂时收一收。国内的老家伙们我已经帮你推了七八次,再编不出理由了。你自己解释这些麻烦吧!我得去好好睡一觉。”

    卫东侯一愣,接过了电话,通话键已经被梁安宸故意按下了,里面立即传来家人们熟悉的声音,顿时让卫东侯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梁安宸却没什么同情心,眼底都是调侃看好戏的神色,打着哈欠,丢下还在水深火热中的好友离开了。

    彼时,地球的另一半,亚国的卫家人们,已经焦急地等了一天又一天。

    ……

    卫太后的激动之情,当然是卫家上下最形于外的,一听通了立马从老伴手里夺过了电话,冲着孙子欢天喜地地叫,“东子,快给奶奶说说,语环现在好不好?这都半年多了,再三四个月就生了吗?你这臭小子,之前就说要给我们发b超片回来瞧瞧,咱们家小曾孙儿到底长得怎么样了啊?我和你爷爷打赌,哥哥一定更像你,妹妹那娇弱性子,应该跟他们奶奶比较像……”

    女人们都以为语环的怀孕周期,同人类一样,完全不知这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可这冥冥之中,血亲家人之间是否真有奇特的联系呢?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问。

    内心无比激动,面子上还端了几分的卫母就忍不住了,急忙凑上前对着儿子大叫,“东儿,你快跟妈说说……”

    久违的一声亲昵呼唤,一下让卫东侯百味杂陈,到嘴的话又哽了回去。

    那头,男人们看着两个激动叫唤的女人,全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激动得跟个孩子似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好半晌,卫东侯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奶奶,妈。现在,这里还是深夜,孩子妈妈和孩子……们,都还睡着……”

    卫太后可不依,“睡着好呀,你把电话拿过去,让我们听听他们的呼噜声也成!”

    那头立即传来男人的咳嗽声,电话争夺战又开始了。

    “哎呀,臭老头儿叫什么叫。你别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咱们好不容易打到东子手上,之前梁家那只小狐狸得了便宜去了慕尼黑,就没给咱们捎回有用的信儿。拍个照,都是模模糊糊的,我都多久没看到环环的正脸儿了……”

    “是呀!东儿,你赶紧给我们发点儿照片回来,不然,咱们明天就飞慕尼黑来看你们。看你们还敢把我和你奶奶关在门外不成?”

    卫东侯一走数个月,女人们还都忍得住,这眼见着预产期近了,一个个都着急得慌,却碍着几分情愿不好意思来打扰。现在有了孙儿们做借口,心里都琢磨着想来跟媳妇尽释前嫌了。

    卫东侯无言以对,心如刀绞。

    女人们叽喳了一堆女人做月子,宝宝初生时要注意的事儿,就开始讨论旅行计划了。

    卫老太爷终于夺过电话,问了卫东侯几句,跟儿子交换了几个眼色,便将电话递了过去。

    “哎,老头子,你怎么把电话给儿子了,我们还有话没说完呢!”

    “老卫,你去哪儿啊,我这还有几个孕妇坐月子的催奶汤要给冬儿说说,这可是我……”

    卫父朝众人摆了摆手,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东子,别担心你奶奶和妈,我们会处理。有什么困难,别憋着,就算老爸不行,你爷爷的面子现在在军里也还硬实。最近我听你爷爷说,华东、华北那边,最近不太消停。有几起恐怖袭击,似乎跟兽人脱不了关系。之前屠老说,你屠三叔会回来,但过了这么久又没了音讯……”

    卫东侯本来早想将屠征是语环亲生父亲的事,告诉家人。但之前都阴差阳错地没机会,这会儿父亲主动提起,刚才大吵了一架着实难受烦躁,更不想提起半个字。

    只是沉沉一叹,“爸,我很后悔……”

    卫父一听,就知道情况比他和父亲之前预计的要糟糕,完全不像女人们想像的那么简单。这些日子,他们托了梁安宸的关系,对兽人的了解也突飞猛进。大概比起国内不少特种机构,及军中大佬们,了解得还要直接全面一些。而梁安宸之所以能在语环生产前到慕尼黑,也多得卫家父子俩的特殊关系渠道,否则要想带去那种罕有的特殊药剂,能出港,到了德国也不一定能入港。

    “儿子,人一生总会碰到这么几件耿耿于怀的事儿。但只要你扛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卫父说起儿子幼时被大院里的人嘲笑成“小病猴儿”,气恼之下就拼着去干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心高气傲得当众宣布下战帖,最后却在医院里趟了一个多月,害得母亲奶奶掉了几大缸子眼泪。

    “不管怎样,都别忘了咱们是家人,有天大的困难,我们都给你做靠山。怕什么!你已经是当丈夫的人了,马上就要做爸爸了。呵,你一次多了两个小家伙,以后还有你头痛的。打起精神来!”

    卫东侯听着父亲宽慰的话,心下的酸涩气愤也渐渐淡去不少。

    亲情的力量,便在此时此刻更显弥足珍贵。

    父子两低声交流了许久,不知不觉,天色微蒙。

    卫东侯终于吐出胸口紧塞的那口气,说,“爸,你当爷爷了;告诉我爷爷,他当祖爷了!”

    卫父低讶一声,好半天没嘣出声儿来,拿着电话的手都微微颤抖,一惯严谨沉稳的书记脸也端不住了,抖了几抖,方才捋平了气息,连叹数声:

    “好,儿子,了不起!你可破了咱卫家这脉一系单传的记录,等你回来,咱们爷仨儿可得好好喝上一盅。”

    卫东侯重重地“哎”了一声,冷肃的俊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柔和暖意。

    卫父又说女人们盼得急,他们也会帮他压着,知道语环和他的情况特殊,孩子们的情况也非比寻常,大家都很理解。家里还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孕妇和婴儿用品,女人们亲手拾弄了一堆小衣服小鞋子,说很快就托人带到德国来给他们夫妻两。

    这一刻,亲情的温暖抚慰,万里汪洋,千里长空,又算什么?

    ……

    这日,黄昏时,语环终于醒了过来。

    同时孩子的情况似乎也比较稳定,没有再突发危情。

    睁开眼时,语环觉得自己似乎睡了一百年那么久,浑身都僵硬得厉害,仿佛一部已经生锈的老机械,手指头动一下都在卡。

    她眨了眨眼,终于看清身边坐着的男人面目,张嘴叫了一声,“爸。”

    嘶哑的声音,让还微微有些出神的屠征着实一震。

    但看到女儿投来清泠泠的目光,一下自惭形秽。

    “环环,你醒了?口渴不?叔给你倒杯热牛奶去,你等等啊!”他没有承下女子下意识的亲昵呼唤,起身要走,又突然转回头,“你想看看宝宝吧?孩子就在对面儿。你昏迷了三天,宝宝们一般都在保育箱里待上三天到一周的时间。这会儿秦露在那,我让她把孩子抱来给你瞧瞧,这小子的嘴巴长得特像你。”

    他笑着离开,本想去倒牛奶,又忍不住进了孩子房间。

    但门刚一推开,就看到卫东侯抱着孩子在逗,小家伙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气活现,好奇地看着周遭的环境。

    “呀,看到没,他一眨眼,瞳仁就变成金色的了。”可可大惊小怪。

    “他现在还没法控制自己的体征,等长大点儿,就得好好练习。”秦露笑着解释。

    女人们对于可爱的小东西毫无抵抗力,逗得爱不释手。

    当卫东侯投来一抹冷淡的眼神时,屠征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

    “语环醒了。”

    “我带孩子过去给她瞧瞧。”

    卫东侯抱着孩子离开,女人们也跟了过去。

    婴儿房里一空,留下颇为落寞的中年人。

    花洋走上前,戏谑地伸手要拍,就被屠征挡掉了胸口的嫩爪子,笑道,“小屠屠,你这又是何必,跟个小屁孩闹什么。回头把人逮到深山里,狠狠修理一顿,树立你当首长的威信,才是纯爷们儿!”

    屠征沉声道,“我没跟他闹,我也担心孩子,那也是我的亲孙儿。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世间最难两全!今儿我做干爹,爸爸,外公,都给摊上了,还能怎么着!”

    “屠首长,你真了不起啊!”花洋吊着嗓子,一脸兴灾乐祸状地故意朝门对面的房间叫。

    屠征重重一哼鼻子,去给女儿拿热牛奶了。

    ……

    夫妻房里。

    语环看到儿子后,一下就来了精神,被卫东侯扶坐起后,就接过儿子逗弄。

    小家伙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妈妈,认真的模样有点小小的严肃,已经长开的白嫩小脸,圆嘟嘟胖呼呼的,一时还瞧不出像谁,手指触上温软娇嫩的肌肤,让语环终于真实地感觉到,这一切已经不是梦境了,她真的将孩子平安生下来了。

    “宝宝,我是妈妈,认识吗?”

    “啊……”

    小家伙立即张了张嘴,发出一声细嫩的咿呀叫,双手双脚踢腾了一下,大眼一眨就由黑变金,两条浓密的眉毛一动一动的,就像普通宝宝一样。

    似乎跟他们在梦境里时,不太一样了。

    梦里的小光球们调皮又狡猾,现在手里的小宝贝却显得纯稚可爱,毫无城府。

    但不管是哪样儿,都让人满心欢喜,感动不矣。

    语环用力吻了吻儿子嫩嫩的小脸,微微红了眼眶。

    “宝宝,这是爸爸。你还有一个小妹妹哦,以后我们再介绍你们认识。”

    语环握着孩子的小手,小拇指立即握紧了她的一根手指,紧紧的,又张嘴“咿呀”了一声,中气十足。

    却没注意,旁边的男人因为提到“妹妹”,脸色变了一变。

    恰时,房门被人敲开,屠征端着牛奶,还有一大盘早餐走了进来,说,“到了妈妈宝宝都必须吃早餐的时间了。”

    语环转头看过去,卫东侯立即起身挡住她的视线,接过了牛奶和早餐,说了一句“我来”,口气*的,毫不给人余地的模样。

    屠征本想给孩子喂早餐,卫东侯拒绝的态度,让他在原地僵立了一下,笑着跟语环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房间。

    语环敏锐地感觉到了丈夫和父亲之间的不对劲儿,没有多说什么,将儿子交给了丈夫喂奶,自己先吃起了早餐。

    她先问,“我有奶水,可以先给他喂点儿奶。”

    卫东侯没有看她,直接就交奶嘴儿赛进了儿子大张的小嘴里,小家伙立即抱紧奶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吃得可劲儿了。

    才说,“不用了,你先吃些东西补补原气。花洋说,你现在必须安心在床上坐好月子,免得以后落下毛病。如果你身子不好,也不能碰宝宝,会影响宝宝的健康发育。”

    语环惊讶,“那么严重?”

    卫东侯严肃地点了点头,怀里的小家伙吃得微眯的小眼下突然睁了开,盯着妈妈这里,慧光闪闪。

    语环被一大一小四只眼光盯着有些莫名的尴尬,就不好反驳,诺诺地应下了。

    但同时心里更感觉到男人的情绪,很糟糕。

    稍后,语环又问,“我觉得有些涨奶,待会儿还得挤出来,宝宝饿了也好喝。我听秦露说……”

    卫东侯已经又灌了一瓶奶给小家伙,截断语环的话说,“这小子的食欲很大,光你的奶根本不够。这奶是村民送的奶羊和奶牛刚挤出来的鲜奶,已经经过消毒,营养已经足够它的需要了。你不用担心!”

    口气还是*的唉,怎么办?

    她这个当妈妈的难道未来一个月,都得乖乖躺床上,无所事事?

    感觉前途有点儿黯淡啊!

    语环不出声了,默默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同时,看着爸爸怀里的小家伙吃完了比自己的食物盘子数还多的八大瓶牛奶并羊奶,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儿,睡着了。

    那时,花洋过来抱孩子时,解释说,“婴儿的主要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这样才好长身体。这段时间你也不用多操心,仅管养好自己的身子,以后有的是你这当妈妈的折腾的。”

    虽然也是宽慰,可语环怎么总觉得这屋里的气氛,大大不对劲儿。

    本想跟卫东侯好好聊聊,可可和秦露进屋来看她,以及那些受她帮助安全获救的兽人家庭代表们也前来送礼祝贺。应酬完这些人,她也很疲惫了,想等着男人回来聊聊,却不知不觉先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孩子的一道啼哭声惊醒。

    睁眼就看到男人穿着衣服,要出房间,她急忙叫了一声,他转回头。

    “老公,把孩子抱过来,我这里有奶。”

    “不用了,那边屋里随时温着奶,你先睡。”

    门关上,室内一片沉寂。

    女人感觉,这个问题似乎比想像的都严重。

    宝宝,你老爸他不理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