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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父女翁婿5好大一个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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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征还沉浸在女儿欣喜崇拜的眼神中,情不自禁提出“做干爸爸”的要求时,也只是想先借这名号拉进了关系,以后给自己“正名”,更顺理成章些。眼瞅着女儿瘦瘦的小脸已经放松,杏仁大眼也透出迷人光芒,哪知道半路就杀出个“小乌龙”,一句话就给他来了个秒杀,美梦破碎,前功尽弃!

    话说咱小乌龙小朋友出场,还能不“乌龙”的嘛!

    “爸爸,爸爸!”德文。

    “爹地,”英文,“人家好miss-u。”

    “爸爸,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和妈妈就跑掉,呜呜!”中文。

    得,这又来一句秒杀,杀得屠征侥是经历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有些措手不及,心下哭笑不得,真是气不得也喜不上来,额角直抽,俯身去抱小肉球时,眼角余光看到语环已经明显变色的小脸,还有那大大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怒,心下只道:糟糕了,必须尽快解释清楚。

    恰时,一名东方女子一边叫着“小乌龙”,一边跑了过来,瞧那着急的模样,显然也是被小肉球的敏捷滑溜儿给吓到了,脸色有些慌白,但也掩不住那头如云秀发下,东方面孔极有立体感,十分漂亮,身材高挑,性感丰腴,若是不说也很难让人相信她已经是这个四五岁大孩子的妈妈,完全有资质在此做一名异国封面模特儿。

    查茶一眼看到前方高大的中年男人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就松了口气,也很惊奇,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中年男人。想到之前中年男人给自己打电话时说的事,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旁边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儿。那个被帅气男人紧紧护在怀里的娇小身影,也着实让她暗暗惊讶了一下。

    不过查茶听到儿子叫中年男人“爸爸”,就知坏事儿,赶紧地上前要把儿子抱回来,解释误会。

    双方都有些捉急了,程序上就出了点儿问题。

    还差几步距离,查茶刚启口,屠征着急得先迈步上前抢了声儿。

    “查茶,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机票签的就是今天早上,你……”

    事实上,头晚屠征就给这母子两订好了回国的机票,当时小乌龙已经睡得昏天黑地,说自己还有极重要的事要处理,可能会很危险,怕波及到他们母子,劝查茶回国。

    不过,查茶心里还有极重的疙瘩,也缺乏勇气,早上儿子一叫唤,就不自觉地想要逃避,便来了跳蚤市场散心。当然,这里也是屠征曾经多次带两人来玩的地方。如此相遇,也在情理之中了。

    查茶一听屠征问起这事儿,当然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瞬即陷入了自己的纠结沉思中。

    小乌龙死不要回妈妈怀里,抱着屠征直叫爸爸,还指着他们身后不远处那油气腾腾、香味弥漫的烤肉肠,嚷着要吃饼要喝果奶吃面包,可欢腾得不得了。

    与他们这“一家三口”热情相聚的场面完全相反的便是,语环和卫东侯同时沉下的脸色。

    茶茶?!

    哼,叠音名呢,叫得这么亲昵,要是没半点儿关系,她才不信。果然,这种又老又帅的单身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二十四年的寂寞,就是他不动,也多的是苍蝇蝴蝶蜜蜂蚊子叮上来。

    这个叫茶茶的女人,不仅拥有东方人的面孔,还拥有西方人的立体感和好身材,两人站在一起,也很登对啊,瞧瞧周围男人们的眼光就知道,要放掉这等尤物,那才是傻b。

    心里左右不舒服,回头就对着卫东侯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声,“老公,你们男人就是可恶,嘴里说一套却又另外做一套,说什么心里爱着妻子几十年,却可以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还搞出小孩,太没责任心了!哼!花心大萝卜!”

    卫东侯腰眼儿又被拧了一爪子,额角抽了抽,忽白忽红地变幻了一阵儿,但看到屠征听闻后立即转回的眼神里的紧张和着急,心下又觉得解气好笑。

    话说,就是军神啊,现在也是他亲亲老婆的手下败将!

    老金果然没说错,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泰山大人的父女之情,注定任重道远啊!

    “语环……”

    屠征一开口,立即被语环堵了回去。

    “屠叔叔,”这三个字可谓咬牙切齿,“既然你们一家团聚,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聊,我和东侯自己转转就成。”

    “唉,等等,语环,你听叔叔……”

    可惜,语环一攥卫东侯,卫东侯这二十四孝好老公当即又截了屠征的话,还似模似样地对查茶叫了一声“婶婶好”,顿时气得屠征到嘴的解释全哽在了喉咙上。

    他们两人很快就走进了人群中,渐行渐远。

    走远时,卫东侯回头做了个“再联络”的手式。

    屠征被小乌龙抱着脖子,小家伙的叫嚷声覆盖远近十米范围,让他想要追上去都举步维艰。

    查茶并不知道这其中渊缘,却知道自己和儿子是坏了屠征的“要事儿”,急忙将儿子抱回来,拍了两下小屁屁,凶脸训斥了几句,蜜色小肉球立即瘪起了小嘴儿,可怜巴巴地垂下小脑袋,眼神哀怨兮兮地瞅瞅妈咪,又委屈期待地瞅瞅屠征。

    屠征见着小家伙的可怜相儿,心下一叹,还是将小肉球抱了回来,亲了一口。

    “忘了叔公说的话了?在人多的时候要紧紧抓着妈妈的手,好好跟着慢慢走,不准乱跑。”

    小乌龙揉揉屠征揪疼的小脸,低低声地“嗯”了一下,大眼睛朝烤肉肠摊子瞄个不停,咬着食指一脸垂涎相儿,肉嘟嘟的包子脸瞧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面对这样的小家伙,任是铁石心肠也心软成一团了。

    “小乌龙,你的爸爸在亚国,叔公已经给你妈妈买好了回国的机票,只要你乖乖地跟着妈妈回国,就能见到你的爸爸了。你爸爸可比叔公帅多了,而且还是大老板,以后你认了他,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知道吗?”

    这话,看似在教育小家伙,查茶却很清楚,其实这些话都是屠征对自己说的。

    头晚两人长谈时,屠征再次老话重提,说男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且还派人查到,说那个男人至今未娶,一直独身,亦未跟任何女人有染,生活相当清简,貌似也早就搬出了家族大宅,独自一人在外居住。

    屠征鼓励她回国,为自己的幸福,更为了孩子的未来,好好争取一下。可是她……

    “叔公,人家知道了。”

    “乖,刚才叔公身边的叔叔阿姨,是你小姨和小姨夫,改天叔公给你和妈妈介绍认识。以后见人要讲礼貌,懂吗?”

    “嗯,龙龙是讲礼貌的乖宝宝。”

    “小样儿!”屠征苦笑,揪了小包子脸一下,叹息,“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胡乱喊,把你小姨都气走了。”

    小乌龙人小可心不小,也很懂得看屠征的脸色,这会儿心愿得了有了烤肉肠,双眼一亮立马举起右手表态,“叔公,对不起,龙龙知道错了,龙龙龙会跟小姨姨道歉。叔公,龙龙肚肚饿,龙龙想吃肉饼子。”

    敢情这么听话这么乖,还是为了自己的小肚腩啊!

    大人们无奈地相视一笑,朝肉饼摊子走去。

    查茶这方问起,“叔,刚才那个女孩就是您的……”

    屠征嗯了一声,唇角的笑意是罕见的柔和,投向语环方向的眼神,波光微颤,声音忽然一片暗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无缘了,我也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

    查茶心下唏嘘,低声安抚。不管这位长者实际上拥有多么强悍的能力,但再强的人,心中总有一方最柔软的地方,留给自己最最重要的人,为了这样的存在才会留露出这样脆弱又期待的神情。

    “叔,回头我陪你一起去解释,小环妹妹就会理解的。”

    屠征回头一笑,“这丫头虽然表面倔着,其实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跟她母亲一样,善良又可爱,这我倒是不担心。倒是你,你这孩子心结太重了,还是不敢回去面对他?”

    查茶一听,立即转过头,借口给儿子买肉饼避开了话题。

    屠征摇头,也不再追问。这两个女儿,还都有不少让他操心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回不了国。家里的老爷子,恐怕又得气得挥拐杖不可。

    ……

    那时,东半球,亚国,京城。

    在这个全国最尊贵的城市里,倒春寒仍在肆虐着,北方的冷风对于南方初到此地的人来说,无疑森冷得毫不留情,让人难以适应。

    不过这也是仅对普通市区而言,生活在九龙山上的国家大佬们,早已经沐浴在一片阳光花海之中,提前享受的不仅是早春的美景和花香,还有万人之上的绝对权利和尊荣。

    卫雪欣,嗯不,目前应该称之为宋雪欣,但很快,也许就一个小时这后,她又将再次更名,改为屠雪欣。

    “雪儿,你瞧瞧这里的环境。早在几年前,九龙山上就安置了一套全球最先进的气候环境控制系统,这里的气温、湿度、阳光等等,都与城里不一样吧?这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待遇,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是开国到现在,经历了最严酷的战争洗礼,同时更渡过了最黑暗的政治斗争,最具权势和头脑的家族。很快,你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妈,谢谢你。”

    宋雪欣挽着宋惜玫的手臂,撒娇般地偎进怀里,温婉柔媚。

    母女两相视一笑,虽然眉目之间相去甚远,但这眼中气质却如出一辙。只是这笑容背后,各自思虑不尽相同。

    宋惜玫抚抚怀中女子经过高级造型师专业打理过的如云秀发,垂直柔顺,没有一丝多余的染料,清清纯纯,自自然然。这正是投屠氏清简朴素家风之好,她希望雪欣能够一眼被屠老爷子看中,待屠征回来时,一切就顺理成章,万事大吉了。

    宋雪欣想的却是,她并不喜欢北方这个干躁得要命、冷得要死的城市,自打到了这里后,她被宋惜玫安排不能随意出门,不能逛夜店泡吧,不能进奢侈品商超,不能穿漂亮衣服,不能打扮得过于入时,等等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憋得快内伤了。

    她心里对于这即将“相认”的屠家,并不是特别感冒。她心里也有极深的顾虑,和不可告人的秘密。若非当下她在蓉城已经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这样妥协,到这权倾天下的京城找出路。

    总之,她对此行忐忑不安,又隐有期待。

    汽车行到九龙山深处时,宋雪欣隐约感快到了,透过车窗朝外望,在一片茂密的树木中,突然伸出一方翘角屋檐,龙飞螭踞,琉璃瓦色在阳光下,晶烁烁地射花人眼。

    她不禁问,“妈,到了吗?是那里吗?”

    宋惜玫看了一眼,摇头,“那不是屠家,那是姜家。”

    宋雪欣闻言也难掩惊讶之色。

    姜家,可谓整个亚国百年来独一无二的“帝王之家”,从建国初的那位著名的大总统,到上一界与大总统同一个字辈却因病不得不早退的大老板,现在任职的这位亦是那大老板的独生子。

    百年来,其不可动摇的权势地位,不得不让此时亲近其境的人,心生莫名的激动之情。

    看宋雪欣的模样,宋惜玫就知道这都是寻常小老百姓见到大人物的住所,惯有的表情和紧张情绪,却提醒道,“雪儿,待会儿见了你爷爷,切记多听少说。”

    “是。”

    终于到了屠家大宅,一路上严兵密哨,一步一岗,可谓禁卫森严,还未到主宅,就能感觉到这个大家族的严肃冷硬气氛了。

    宋雪欣亦步亦趋地跟着宋惜玫走着,目光也不敢乱瞄,听到旁人说话时,也都是在宋惜玫的示意,点头问好,这情势就像宫斗剧里的感觉,让她颇不习惯。可是想到只要认了这个屠家做祖宗,她就拥有比卫东侯和乔语环更强大的背景后台,到时候还怕卫东侯的那个警告么,她迟早要报复回来,绝不会让那两人幸福美满刺瞎人眼!

    终于进了大厅,地方不大,摆设也很简朴,但每处细节,都能瞧出其家族历史的厚重感,和暗喻的显赫权柄。

    前来迎接的华发老太太,正是屠老夫人,看到宋雪欣娉娉婷婷的俏丽模样,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聊了两句,宋雪欣的含蓄羞涩便赢得了老太太的喜爱。毕竟是久闻不见的亲孙女儿,又是家中最疼爱的幺子的女儿,怎能不欢喜。

    老太太拉着宋雪欣,亲切地询问,又招人送甜汤热水,精致点心,说等会儿就给宋雪欣介绍“爷爷”。

    这一等,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难熬。

    宋雪欣以眼神质问宋惜玫,宋惜玫示意她稍安勿躁。

    屠老夫人中场出来过一次,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但仍是对她们极为亲切。

    直到临近午时,那扇老女佣多次进出的雕花大木门内,突然传来了重特掷地声,紧接着就是“噔噔噔”的敲击声,宋雪欣猜那应该是老木拐杖,紧跟着,一道声如洪钟的斥骂声就传了出来。

    “那个臭小子,不回来就不回来,他要有本事,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你们告诉他,我屠厉这辈子就欠了他的,等我们这群老家伙都躺进棺材板儿了,他再回平免死狐悲也不迟!通通都随他便——”

    哐啷,哗啦啦的一片破碎声,似乎是什么大型陶瓷器皿砸坏了,但这也掩不去老人那满腔的愤怒和隐悲。

    期间不时传来屠老太太着急的求唤声,紧跟着雕花大木门就被人推开,垛着木杖出来的老人,华发尽染,面目严厉至极,沸腾的怒火使得那双眼眸睇来时,精光逼人,魄力十足,更吓得宋雪欣心头一跳,不自觉地就缩了缩脚步。

    屠老爷子迅速打量了一下宋惜玫身边的女子,眉头紧皱,只道,“你就是惜玫的女儿,那个钢琴天才,留了洋,拿了洋证书,却学了一身了洋人坏习气,背着未婚夫跟人婚前有孕?”

    一个简单的称谓,一句一针见血的问话,刹时刺得宋雪欣张口无言。

    宋惜玫急忙上前为女儿解释。

    屠老太太也为宋雪欣说和,直说流言不可靠。

    宋雪欣在两女的帮衬下,乖乖垂头做着“小媳妇”状,一声不吭,只绞手指,心下却更加厌恶这个环境和这里的人。

    之后,宋雪欣在屠老太太的要求下,叫了声“奶奶”和“爷爷”。

    屠老爷子紧绷的脸色,似乎才有些缓和,但是投来眼神依然蓄着不认同,但屠老太太一句重话“你把小幺气跑了难道还要把小幺的女儿也赶出家门吗?”出口,屠老太爷重哼一声,表了态。

    “认祖归宗的事,等老幺回来再说。”

    显然,屠家不仅家风严谨,能以开国元勋的身份,在亚国屹立百年不倒而近年来颇有与姜家争位之势,也绝不是什么好唬弄的角色。

    屠老太太见丈夫退步了,虽然极不满意,也只有忍下,遂又提出让雪欣住在老宅里,跟家里老人先培养下感情,又被老爷子拒绝了。

    “这祖宗都没认,姓名也没正,住家里干什么?!要是让人知道了,还道我家没家规,随便带来一个就是我屠家的种。可能吗?”

    老爷子目如疾电,刮过宋雪欣时,她根本不敢抬头,心下却骂了“老不死的东西狗眼看人低”一遍又一遍。

    老太太极不高兴,老爷子就让人给经商的二子联系,让给宋雪欣在屠家产业下安排一幢住宿,吃穿住用行,都算在屠家头上,这才安抚下了老太太的情绪。

    临别时,老太太再三要求宋雪欣要常来年望他们,宋家母女心头虽不快于屠老爷子的食古不化,但宋雪欣也极懂得抓住老人心,应下了老太太的要求,甜甜蜜蜜地直叫奶奶,还承诺下次来时要给“爷爷奶奶”弹首曲子,可把老太太欢喜坏了。

    回程时,宋惜玫表示这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并说好在老太太喜欢,以后常来这里坐坐,慢慢磨也能磨出情感来,还怕认不了祖宗。

    宋雪欣心头却毫不以为然,今天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些开国大佬们的脾气和傲气了,那老爷子看她时的眼神,并不怎么信任,最后的安排也都是勉勉强强打发叫化子,显然也并不想认她。

    看来要啃下屠家这块硬骨头,得花些时间了。

    其实,她也很庆幸,屠征暂时不回来,于她却是大大的好。等她在这段时间收服了屠家上下所有人的心,就不信屠征回来还会拒绝认她这个“白拣来的女儿”。

    ……

    西半球,德国,慕尼黑。

    砰,啪,轰!

    一堆东西被扔进了纸箱子,接着就被佣人抱出了屋子。

    “都拿出去扔掉,我不想再看一眼。”屋子里传出的女子声音,显然带着余怒未歇。

    卫东侯刚给屠征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这情形,便给佣人打了个手式,佣人知道这东西当然是扔不得的,点头表示明白就先下了楼。

    卫东侯瞥了眼那箱子里的东西,放在最面上的便是那条围巾,还有小黄鸭,旁边还有白日里屠征陪着语环一起,杀价,讲故事,买来的奇怪小玩艺儿。

    尤记得女人在儿得这些东西时,看得出来,心里其实是满高兴的,可是这会儿……

    他推门而入,就看到坐在窗边摇椅上的小女人,怀里抱着大大的抱枕,小脸搁在上面,几乎埋进去,明显瘪着嘴儿,还是气呼呼的模样。

    心下不禁有些可怜屠征。

    心说,当初他晚了六年,才认清和小女人的情感。以第七年,才终于搞明白当年救了自己的小天使是谁。屠征这个当人家爸爸的更倒霉,足足晚了二十四年不说,还突然冒出那么大个“第三者”带“小拖油瓶”儿,这会儿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婆。”卫东侯跪在小女人身边,一手轻抚过女人圆滚滚的肚皮,一手握住女人冰凉的小手,递到唇边哈着热气温热,在掌心轻轻揉着,直到小女人将注意力转了回来,才道,“其实,这都是误会。刚才屠叔已经打电话来解释过了……”

    哪知道他这话一声,语环捂着耳朵激动地拒绝。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解释等于掩饰。他不关我事儿,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他又不是我的家人,他凭什么啊!他没资格,以后我都不要再看到他,不要不要我不要——”

    “语环……”

    对于女人突然这样激动的情绪,卫东侯觉得很惊奇,但随即心下也有了几分明了。

    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吧!

    也不忍再逼,心中一叹,遂温声软语地安抚妻子情绪,将话题转到了孩子的头上,说隔日要去医院做产检,还帮她约好了小可可一起。这一大一小,都要检察身体。

    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找织田圣了解圣骨的研究进展。

    小女人的情绪慢慢平覆下来,爬在他怀里良久,久到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突然闷在他胸口说了一句话。

    “老公,我有你和宝宝就够了,我不需要……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的……干爹!”

    卫东侯轻轻抚着女人的背,说了句“乖,睡吧”,就再说不出其他的了。

    那时,窗外,灵敏至极的听力,让屠征一字不漏地将语环的话听进了耳里,心下一片苦涩,他手里拿着围巾和小黄鸭,目光微闪,久久地一动不动。

    直到卫东侯突然出现。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时,莫名便多出几分惺惺相异。

    卫东侯说,“听说还有几场雪,要进来喝一杯吗?”

    屠征看了看女儿的方向,默认了。

    ……

    隔日,语环醒得意外地早,卫东侯让她再睡会儿,她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看着窗外不知名的地方,便说不想再睡,想出去走走。

    卫东侯正在洗漱室里,语环自己先下了床,在屋里翻找衣物,就翻出了之前明明被她扔掉的围巾和小黄鸭,她拿着东西看了几眼,最终,又扔了回去。

    卫东侯出来时,发现小女人已经自己着装完毕,黑色拼蕾丝花边棉裙,配同素的围巾手套,毛皮大衣,看起来很有精神,华贵中不失清雅。

    只是有些奇怪,若非节日或有客人,小女人是不人打扮得这么华贵隆重,隐约之中,卫东侯嗅到了几丝异恙的气息。

    直到用餐时,他才猜测出了原因。

    语环着好装,洗漱好后戴上了有假发的帽子,便由护理扶着下楼去。

    卫东侯急忙偷溜到了客房,果然不见了屠征,心下直叹,留这么个“危险的定时炸弹”在家里,真是各种不安心哪,可谁教这炸弹是妻子几十年未相认的父亲呢!

    既然屠征不在他安排的客房,那多半已经摸到语环身边去了。

    卫东侯立即套上衣服,追向楼下。

    就在饭厅里,听到了语环和新厨娘的对话。

    “太太,昨天准备的那些蔬菜,再不吃就不新鲜了?您说要做菜,今天可有时间?”

    “我不做了,如果坏掉的话就扔了吧!”

    “那没坏掉的……”

    “也扔掉。”

    如此干脆,如此“浪费”,实在不像小女人一惯的朴素勤俭作风。

    卫东侯更着急了,想要上前询问原因时,突然眼角余光发现了屠征的身影,急忙一缩身子避开了语环的目光,溜到屠征所在的窗边。

    “爸!”

    “……”还绷着脸色,一声不吭。

    “节哀顺便!”

    回应的是一个厉眼,加一个大铁拳。

    顺利躲开,就是不笑也让人觉得这人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兴灾乐祸。

    “爸,您别难过。自打语环怀了孩子后,脾气是比以前怪了许多,常常孩子气,义气用事。我妈说,这都是正常的。听说有的孕妇怀孕前从来不吃辣的,也要吃了;还有从来不骂脏话的也要骂还要打老公了。其实您的情况,还是很正常,很有机会挽回的。”

    “去你的!臭小子,你这像是安慰人的话!”

    屠征这人儿终于知道,原来女儿那天已经准备好要给他做饭,满足他之前提出的愿望了。可惜自己又弄巧成拙,破坏了一切。唉!

    “唉,爸,你也知道咱们当兵的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尤其是是在感情上的事儿,更是比三岁孩子还弱。三岁孩子不乐意了还知道嚷嚷哭叫,我们也不能瞎嚷傻哭是不,那多丢份儿。”

    这又得了一个厉眼,好在没动拳头。

    “她准备的这些东西,都是昨天想要自己做饭菜,给我吃的?”屠征突然问。

    “当然不是。她也是要做给我吃的。”卫东侯当然不让。

    屠征横他一眼,口气却有几分无奈,“她大概什么时候能消气儿?”

    卫东侯睨他一眼,“爸,昨晚你都偷偷把那些东西物归原位了,没被她丢出来,您说呢?”

    屠征眼底亮光一闪而过,爸爸自尊终于又被补齐了一些。

    “什么味道?”

    突然,餐厅里的小女人站了起来,大声叫来所有佣人,卫东侯也不得不回到餐厅。

    “老婆,怎么了?”

    “有外人在这里吗?”

    卫东侯心头一跳,立即摇头,问是不是太敏感。

    语环拧眉,“我闻到外人的味道,跟大家都不一样。”她的目光,慢慢刮过了在场所有人,老公,还有管家和各佣人,众人同时感觉到仿佛有冷风拂过脖子,暗地里出了一背的冷汗。

    窗外,屠征也着实惊愕了一把,按理说依他的控制能力,早已经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气息,就是麒麟的猎也不可能在他没有表态前,认出他是兽人的身份。但语环却能分辨出来,不愧是他的女儿啊!

    正在这时,语环突然看向了屠征躲着那扇窗户,就走了过去。

    卫东侯吓得大叫一声“老婆”。

    语环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吐出一句“老公,你这是在给谁通风报信儿么?”,吓得卫东侯立即闭了嘴。

    嘎吱一声,窗门被推开,窗外空无一人。

    语环沉眉,不语。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卫东侯小心肝儿砰砰地跳,察觉女人这一身的气势跟那个最近喜欢蹲人窗角儿的泰山大人,越来越像了,有点儿小紧张。

    “老婆,你太敏感了,这哪有什么外人啊!”

    卫东侯上前,想要搂过女人,重新回餐桌上用餐。

    恰在这时,传来门铃声。

    女佣打开门,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女佣一脸为难地将人带进了餐厅。

    “语环,东侯,叔叔今天特地前来赔罪。”

    屠征一手提着一包礼物,一脸淡笑地站在那里,仿佛从来没有发生那样尴尬的事儿。

    语环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没有立即答话。

    ------题外话------

    屠爸爸再接再厉追女儿。

    下一章,大家注意环环的“心思”哦,看看那语气像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