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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唯一求婚无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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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小臣,你别又想逃避问题!”

    雷小古的音调扬得极高。

    方臣说了什么,屋外人都听不到,他一惯不喜欢高声喧哗,表示这样很不礼貌。

    “方小臣,你不回答就表示默认了!”

    雷小古显然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

    “小古,我说了那晚是我,方臣他当时正跟队长通……哎哟,我真的没骗你啊,小古同志,我可以对天发毒誓,要是在上床一事上对小古同志不坦白,就遭五雷轰顶!”

    “现在没雷。”

    “那就,就,五马分尸!”

    “死蟋蟀,哪里有马啊!”

    “哎哎,”谁来支持哥们儿几个给力的成语啊喂,“有了,我郎帅,以人民解放军无极特种大队全能型特种兵劲爆小组第二前锋的名义,向祖国人民和雷小古同志宣誓,昨晚在御林街三十八号一单元三楼二号房的卧室大床上,与雷小古同志发生了非法性关系。若我郎帅所言有半句虚言,必将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死有余辜,死……”

    以下省略所有带“死”字的成语谚语偈后语若干。

    帖着大门儿偷听的男女,心头不约而同地开始佩服这位人民解放军同志,竟然能在脑子里装下这么多个不吉利的词汇,了不起!

    语环扭头就瞪了卫东侯一眼,“你瞧瞧你的队员,都是些什么人哪!”

    卫东侯心里其实挺羡慕郎帅懂得先下手为强,吃进嘴里后,行使主权所有时更有底气的做法,可面上还得顾着小女人的情绪,“语环,难道你也希望我对天发誓,念‘死’字诀的话,我也可以……”

    嘴被堵了。

    果然,他的女人就是好,温柔善良又体贴。

    语环捂住了男人的嘴,走廊上的声光感应灯延时熄掉了,屋里的叫骂声也消失了,黑漆漆、静悄悄的狭小空间里,男人的那双眼眸格外明亮,专注的盯着她,心跳又不自觉地加速。

    两盏明灯轻轻一盏,慢慢靠近来,突然熄灭,她心下一异,正想唤人,嘴儿就被帖上了。

    漆黑无声的环境里,感官敏锐得让人无法忽略,柔软的触感,缓慢而温存地抚过唇瓣。

    轻啄,细啮,点画,勾挑。

    偏偏不像以往那样霸道的一举攻城,肆意掠夺。

    宛如蜻蜓点水,又似韩信点兵,总是浅尝则止,欲擒故纵。

    淡淡熟悉的男性气息,似蝴蝶羽翼般,扑闪过鼻端,唇角,脸颊,下巴,绕向眼角,耳后,调皮,又诱惑。

    “环儿,嫁给我,好不好?”

    “呃……卫……”

    “以后我什么都听老婆你的,好不好?”

    “卫东……”

    “乖,答应我吧?”

    “……”

    内心的天平仿佛一瞬间疯狂倾斜了,那个被紧紧压抑的念头蠢蠢欲动,不能自矣。

    她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她能再相信他一次吗?

    她应该听从心里的这个召唤吗?

    唉,为什么这么难以决择?

    “臭螳螂,你个不要脸的家伙给我滚——”

    可怜老天无眼,在如此意乱情迷、温情脉脉的最佳浪漫时刻,好事儿被坏了。

    突然打开的房门里,迸出雷小古雷霆千钧的咆哮声,蓦然变亮的里里外外所有灯光,和里里外外一片眼光,把将将陷入纠结的语环拯救了回来。

    看着女人明显松口气的表情,卫东侯心里浮起一片沉沉的失落,身子一歪,就倒进了门里,顿时又惊起一片低叫。

    ……

    屋内大战也暂时告停。

    众人七手八脚将男人抬进了屋里的大床,当卫东侯的衣领被解开,左眼下颈部到左胸口的部分,都布满了丝丝缕缕的紫黑色毒纹,在明亮的灯光下一照,尤为骇人。

    “这,怎么会这样?已经这么严重了,他竟然……”

    还能一路忍着,跟她说说笑笑,打趣逗乐,没有让她发现真实情况。

    语环看着那已经不能再掩饰的严重伤情,心里一时说不出的滋味儿,最后都化为后悔和心疼,无法掩饰的担忧。

    郎帅沉着眉说,“嫂子,你不知道,队长这人特能忍。有一次出任务,他脚脱了臼,还坚持了十多个小时到任务圆满完成时,才告诉蝮蛇。就因为那个任务属于极度危险,不容有差,他不想让其他人为他担心,分神,就谁也不说,一直忍着……”

    方臣也附合了一句,“队长是无极大队最好的兵。”

    所以,为了不让她担心,赶紧送她回来,他一路上都是强忍着的?

    所以,情况才会时好时坏,其实并不是他故意耍赖,而病情影响的结果。

    “不行,不能让他待在我这里,必须马上送他去医院。”

    语环急忙翻找通讯器,就在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个苹果电话,想到要打给梁安宸。

    但是才拨了一个号,就被郎帅按住,“嫂子,队长的情况不能随便联系医院。您该懂!”

    最后三个字,让语环脑子一轰,随即沉下了眉头。

    当初同居时男人身上异恙的事,没人跟她说,她也不是什么缺心眼儿的人,他们不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在这个时候,也不能装什么糊涂。

    “不送医院,难道看着他的病情严重下去啊!”

    雷小古一把揪回郎帅,气呼呼地吼。

    郎帅心里叫了声佛主保佑,总算没被赶出去,忙解释说,“嫂子,你有梁大夫的电话不?可以先联系他,他是队长的主治大夫,最了解队长的情况。”

    “哦,我有。”

    语环立马找出电话本,开始拨打。

    雷小古眼底黯色一闪,就把郎帅拖出房间,阴沉沉地质问,“你少给我水仙不开花——装蒜啊!我听说梁安宸已经离开市立医院,现在根本不在蓉城,远水哪解得了近火。你既然跟着卫东侯从无极大队回来,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对不对?你别想忽悠我,要是你再敢骗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郎帅正色表清白,“小古,现在事关队长生死,他那中的什么毒咱们也不知道。我的确可以跟队上联系,可是……咳,之前你把我们随身的通讯工具都砸坏了,现在只有回军车里去,那里才有卫星电话可以联系上无极大队,一般的电话都不行。”

    雷小古一听,立马又变了脸,“好你个郎小帅,你竟然又忽悠我。”

    郎帅大惊,“小,小古,我哪里忽悠你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大实话,我已经犯了队上的保密条例,回头是真的要关禁闭的啊!”

    雷小古冷哼,“你还敢说你没骗我。既然只有军车上的仪器可以联系上无极大队,那你直接回车里去联系你的大队好了,就不用待在这屋子里碍人家的眼了。”

    雷小古突然用力一攘,将郎帅推出了大门,甩上门。

    “等等!”

    没想到方臣突然出来,挡住了即将关掉的大门。

    “队长醒了,有话要跟我们说。”

    郎帅连忙跟方臣进屋,语环却跑了出来,在卧室的储物柜里狂翻。

    雷小古瞄了眼屋里的男人们,左右是极不信任,跟上语环来问又出什么事了。

    语环说,“我联系不上学长,他正在关机中。卫东侯说他在我的医药箱里留了一些他们特种大队常用的特效药,让我帮他找找,先缓和下病情。”

    雷小古眯起眼,又返回卧室门口。

    方臣突然走了出来,又被她瞪了一眼,问什么事。

    方臣目光朝卧室里瞥了一下,没有回答,走向语环说,“嫂子,我帮你找药箱。”

    雷小古觉得很奇怪,朝卧室里张望,就看到郎帅一脸纠结地走了出来。

    对她说,“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军车上发消息。最迟明天大队上的军医院就会派人来接队长离开。”

    雷小古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觉得还是自己一步步跟着妥当。

    于是跟好友说了一声,跟着郎帅离开了。

    方臣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眉头紧锁。

    “呀,找到了。奇怪,刚刚明明找过没有这个样子的药,怎么突然钻出来了?!”

    语环拿着给卫东侯传话的方臣所说的药,进了屋子。完全没注意,刚才方臣动了什么手脚。

    “卫东侯,用这个东西擦创口兼内服,就有用?”

    卫东侯脸色苍白着透着一股紫黑色气息,吃力地点了下头,再没有初时的闲散意态,声气也显得极虚弱,“对,先擦,伤口,剩下的……全部,内服。”

    事实上,这是之前他帮北靖抓到那个蛇女梅丽莎时,艾瑞克很不情愿地交给他的解毒剂,让他立即处理伤口,余下的口服,凭他的体质休息个一天一夜,就没事儿了。

    不过,他一直忍着,没有立即用。

    “唔,这味道……”

    语环拿医用棉签沾了一点,那是仿佛凝胶般半透明的绿呼呼的东西,气味很怪。她有些担忧地询问东西是不是真的可靠,卫东侯已经无力解释。

    她想问方臣,却发现屋里的人突然都走光了。这当然是卫东侯刚才醒来时,迅速清理现场的结果。

    “环儿……”

    无奈,看着男人受苦她于心不忍,想着这即是特种部队的特效药,长得怪点儿特殊点也是正常的吧,就给男人抹了一点儿。

    “是不是很疼啊?我给你拿冰垫子。”

    “环儿……”

    刚起身,又被男人拉了回去。

    “别走……”

    男人的脸色突然就从白色转成了绯红色,那奇怪的绿色坨坨迅速渗进了男人的伤口,发生着剧烈的反应,看得语环一阵头皮发麻,又于心不忍。

    男人似乎已经有些神质不清,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只能任他拉着,抹完了伤口,心情极为矛盾地喂他喝下了剩下的绿坨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轻声安抚着,陪了他一夜。

    虽然这受伤的感觉着实痛苦,那该死的破药简直就是毒药。

    卫东侯也不怕艾瑞克给他拿假药,北靖要想安生地住在西南这地界,还得看他卫家的面子了。

    好在这番苦,吃得值。

    夜深,人静时。

    床上的男人眼眸清明,看着照顾自己而累得爬睡在床边的女子,目光盈满温柔情怀。

    ……

    隔日。

    语环在卫东侯的缠绵热吻中醒来,她低呀一声一把推开男人,听到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响,大床上只剩自己一人。

    眨眨眼,待看清楚情形,想起这上面明明应该睡着一个重病的男人时,看到男人抚着脑袋从地上坐起。

    “卫东侯,你坐床下干嘛?”

    她记得,这家伙睡觉虽然霸道,要占大半个床,可是也从没睡着掉下床的怪癖呀!

    卫东侯心里很郁闷,又佯装体力不支地被语环主动扶上了床。

    微温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松了口气,“已经退烧了,好像气色也好了很多。你的伤口都结疤子了,你们大队的药效可真不错。”

    显然很高兴,抱着他的脑袋察看得很认真,又拉开他的衣领,完全没发现男人的清晨反应已经被她调起。

    “哎,别动,我瞧瞧这里,好像还没抹到多少药好得慢了点,瓶子里还有一点儿,我再给你……卫东侯,你干什么!”

    “语环,谢谢你照顾我一晚,这是我的谢礼。”

    “唔唔唔!”

    可恶,这个家伙到底是感谢人,还是趁机卡油吃人豆腐啊!

    语环又变得别扭起来,和卫东侯打打闹闹绊着嘴儿,开始了新的一天。

    吃饭时,语环昨晚重新组装上并充上电的电话,急吼吼地响了。

    一接通,就传来了公司老总又惊又喜的叫声,接着就是又爱又恨的斥骂声,原来老总已经找了语环好几日的,无奈一直联系不上语环,急得差点儿就报人口失踪了。

    “语环,你知不知道,你得大奖了!”

    “什么大奖?”

    语环一片懵懂中。

    卫东侯的眼中却有几丝了然。

    “这事儿也是公司临时做的决定,在你做好鬼屋那个案子后,董事局那边看到你的设计也是大加赞赏,十分重视。

    董事长决定让你的作品代替集团参加国庆节的房地产交易大会上,那个自由设计师作品展。

    这不,这送去才参加了初选,你的作品就顺利进入前十名,现在正在网上搞民主投票展览,真是好评如潮啊!诺,现在腾迅、新浪、网易、凤凰等微博的房地产装修版块主题,你的设计转载率,已经高达上百万次,这可是咱们行业里有史以来的头一遭啊!”

    “老总,我只是前十名之一,也不是什么大奖。我这设计太另类了点儿,目前国内的主体装修还是以宜家宜室的经济型为主。我顶多拿个优秀奖,那头三名肯定有比我更适合的设计师得啦!”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信心,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凭老总我几十年的行业经验,你这风格必然会引领行业新潮流。再说了,你之前不也跟我提过,这种环保建筑,也可以应用于电梯公寓或小高层开发案的整体楼盘设计嘛……”

    听着老总的侃侃而谈和鼓励,语环心里也渐渐明朗起来,慢慢有了更多信心。

    “总之,语环,相信老总我的眼光,好好干啊!你这休息好了吗?要是没什么其他要紧事的话,下午能不能来公司一趟,正好开个会,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房地产交易会的布展问题……”

    语环能够感觉得出,老总这会有多激情万丈,迫不及待,她自己也为突然收到这样的好消息,心情大好,一扫旅程的阴霾,有些跃跃欲试。

    可是回头看到卫东侯还留着明显疤痕的眼角,有些犹豫,没有立即应下老总的话。

    卫东侯抬头一笑,“环环,我已经没事儿了。你想去上班,就去吧!晚点儿你再休息一下,中午我请你吃饭,感谢你昨晚的悉心照顾,没有扔下我不管。我再送你去公司,成不?”

    如此有商有量,礼貌尊重,让语环怔了一下,看着男人温柔体贴的笑,感觉极不真实。

    “发什么呆,快答应你们老总,别再讲电话了,免得影响食欲啊!”

    语环很快搞定了老总,挂了电话后,看着卫东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良久,突然问,“卫东侯,你还在发烧么?”

    要是没烧坏了脑子,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卫东侯一怔,看明白女人的古怪表情,一张口,就被自己喝稀饭给呛个正着,咳得一脸绯红。

    语环连忙递上卫生纸,顺手还摸了把男人的额头,心说已经退烧了呀!

    卫东侯心下只能叹息,想想,是不是自己过去真的太可恶了,对这丫头体贴点儿,温柔点儿,她就这么不安。

    好吧!

    他承认自己曾经真的很渣很可恶!

    两人如期在公寓里休息了一个上午,语环打扫房间,卫东侯帮忙干粗活儿,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出门去吃馆子,而是到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做了顿卫东侯梦寐以求的五仁饺子,超大型,超满馅的那种,欢欢喜喜,温温馨馨地吃了个大饱。

    卫东侯打的送语环到她的公司楼下,看了眼那幢半新不旧的写字楼,比起自己的玺奥广场真是差太远了。

    “语环,”大门前,卫东侯拉着语环的手,表情正经,眼神认真地说,“你好好考虑一下,也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试着真正了解彼此。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跟你承诺,我们也可以携手一起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语环微讶,这话听着怎么耳熟呢。

    卫东侯俯身迅速在她额心印下一吻,就像北靖曾经做过的一样,“你试试,相信我,学着适应真实的我。其实,我并不像你以前想的那么糟糕。我保证,从今以后,那晚婚纱店里的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所有的真情流露,都只对你一个人。

    所有的幽默风趣,言笑晏晏,也都属于你一人。

    你早已经把我融化,我的温柔体贴,满心爱意,都只为你一人。

    我爱你,我只会对你一人好。

    “相信我,从你还在icu里昏迷,我跟你求第一次求婚开始,我已经把卫雪欣放回了妹妹的位置,再无其他。”

    ……

    杨家

    即是高珩的父亲高茂海入赘的豪门大户。

    杨家是蓉城的老牌地主,当年统一时,为了保住家底,主动支援当时西南部的大军阀屠氏,捐出了所有祖传地产,只留了一幢祖宅。建国初期闹分裂打土豪那会儿,也在屠氏的帮助下,及时转移了本家财富和人脉,在时局安定后重归故里,成为当地最早一批享受改革开放政策,重新跃升为新兴贵族的豪门世家。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杨家在房地产、新型能源等方面的产业发展,都走在西南地区的前列,占据了未来至少半个多世纪的行业敖头地位。其控股的岚阳集团,与卫家的玺奥集团,在蓉城并称双雄,地位同样举足轻重。

    杨家能有今时今日,当然不乏杨老爷子敏锐的政治嗅觉,以及利落的行事手腕的功劳。

    故而,在杨家最有话语权的就是已经九十高龄的杨老爷子。其次,便是杨老爷子调教出来的得力助手,他的女儿,杨夫人。

    唯一可惜的是杨老爷子痴情重情,老伴只给他留了一个女儿,就过逝了。他没有再娶,鳏居二十多年。

    杨夫人极为尊重父亲,舍不得出嫁,且她性格也颇为好强,当时的豪门大家也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入赘,最终就挑上了高茂海这个喝过几口洋墨水,看起来还颇为开通的翻译官。

    婚姻就是一面照妖镜。

    结婚前高茂海一副道貌岸然学者状,婚后便原形毕露,喜欢借着杨家财势,和自己得天独后的儒雅气质,数十年不减的男性魅力,追莺逐燕,结交各式红粉佳人,丢尽了杨家的脸,让好面子的杨夫人敢恨敢骂,却不敢离。

    最后,终于整出了高珩这个私生子。

    虽然这种事在豪门世家里也见惯不经了,可是到底人心都是肉长的,但凡家里出了这种事儿,谁人心里没搁着一根锥心刺骨针,能对着劈腿爬灰的产物心平气和呢!

    高珩在杨家的处境,自然不理想。

    受他牵连影响,卫雪欣在杨家小住的日子,当然也不是很痛快。

    首先

    杨夫人面对私生子的老婆,必然是个恶婆婆形象。

    从卫雪欣到杨家待产的第一天开始,这明争暗斗就没断过。

    进门时看到杨夫人的晚娘脸,卫雪欣就察觉到了敌意,敬媳妇茶时,杨夫人拿着手帕的手,故意冷冷一别,转身不接茶,就是要给卫雪欣一个下马威。

    哪料到,杨夫人这手刚刚擦过杯子,卫雪欣手上的茶就打翻了,正正溅在了卫雪欣身上,茶子打破,手一撑上去就是个血红红的掌印儿,登时气得高珩不管不顾地维护喝斥杨夫人故意欺负妻子。

    卫雪欣哭着说是自己心里有些害怕不得婆婆喜欢,手抖了,才打翻了茶杯,但刚才的情形,由于角度问题,多数人都看到是杨夫人拂了卫雪欣的敬意。

    卫雪欣一迳枉自菲薄,可怜哭求,以德报怨,加之又是有孕在身,哭得几近昏倒时,杨老太爷心疼那未出世的孙儿,立即出面调停,无形中就给了卫雪欣一面免死金牌。

    接着

    卫雪欣在杨家用餐的第一天,只吃了一口饭菜,就吐了个稀里哗啦,还吊了盐水,吓了杨家人一跳。

    事后调查事故原因,竟是杨夫人所出的小女儿杨颖所为,杨颖开始表示是意外,不知道孕妇这么娇贵。卫雪欣一直哭,哭得杨老爷子狠狠训斥杨颖不懂事,并拿杨颖和卫雪欣一样的年纪,却没做出什么大事迹,人家卫雪欣都已经在国际上获得了钢琴演奏大奖等等话,气得杨颖住到了朋友家,隔三岔五地才回来一次。

    然后

    杨夫人的宝贝女儿被气走了,自然吃不好睡不够,跟父亲也闹起别扭来,说父亲胳膊肘往外拐,气得又泛了胸疼的毛病,晚上也开始失眠。她几年前做过乳腺增生手术,本就有些内分泌失调,当下就有些旧病复发了。

    杨夫人只能利用白天补眠,哪料到卫雪欣在午餐醒来后,就在琴房里练琴。

    按理说这琴房修在楼下,杨夫人的房间本来就在楼上,又偏僻,离得远应该听不到,大概是心病已经种下,她翻来覆去的就是能听到钢琴声,且卫雪欣选的曲子还是她父亲杨老太爷喜欢的红色歌曲,战斗气息浓重,节奏忽快忽慢,声音时高时低,更让她忍无可忍。

    气不过下楼去理论吧,父亲大人就说她无理取闹。还说卫雪欣弹钢琴,一来自娱,二来娱人,三来更是为了做好胎教。

    不巧,卫雪欣这胎已经查出是个男娃娃。

    杨老太爷虽然可怜那不是杨家的种,可是到底卫雪欣嘴甜会腻人,跟外孙女杨颖的叛逆截然相反,且又体贴老人,还给他按摩,那出自豪门世家的端庄气质,正称了杨老爷的喜好。

    最重要的一点,杨家现在也没有新生儿,老大杨湛虽已年过三十,却连个女朋友也不交,整天扑在公事上,老二杨颖更是整天宣称独身主义,故而已经年逾古稀的杨老太爷很渴望能在有生之年抱到自家的从四代孙子——卫雪欣的儿子雀屏中选,成为老太爷一个重要的心理期待。

    “丽媛,家和万事兴,你就别跟这些小辈子计较了。我这个快入棺的老头子都能理解现在年轻人的喜好和价值观,你这个做母亲也要看开一些。实在觉得吵,你就搬到你和茂海的独幢小别墅去,培养下你们夫妻感情,这两口子哪能分开住,我早就说过你……”

    杨夫人得不到父亲的支持,心里更想不通。

    她早在新婚后两年,就在自己的那张华丽大婚床上,亲手逮着与女人偷情的高茂海,便搬回父亲的主宅,再也不想踏足那幢自己曾经无限憧憬着幸福,却被彻底污染肮脏到令她看了就觉得恶心的二人世界了。

    现在要她搬回去,根本不可能。

    想想当初她被高珩母亲的存在,赶出那幢别墅,现在又被高珩娶的老婆赶出大宅,就越想越不甘,越想越难过,连自己帖心的小绵袄女儿也不回家住了,一怒之下就要离家出走去。

    这晚,家家户户已经灯火通明了,杨家却又陷入一片吵吵嚷嚷、哭天抢地的纠结中。

    大厅里,拉着行礼箱要走的杨夫人,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卫雪欣拦住,拉拉扯扯,惊险万分。

    卫雪欣面上哭得楚楚可怜,却无人知道她温柔面具下是何面目。

    正吵得不可开交时,屋外汽车引擎声响起。

    杨湛,岚阳集团现任执行总裁,杨夫人的长子回来了。

    事实上,杨湛从几年前就已经不住在老宅了,今日会突然回来,也是杨夫人让人告诉长子的秘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赌一把。

    “小湛,你回来了!”

    杨夫人久未见着儿子,到底母子连心,当下委屈得落下泪来。

    杨湛眉眸冷肃,挥退了一帮仆人,看了高珩一眼,高珩立即抱着卫雪欣离开了。杨湛又宽慰了外公几句让人送回屋,这方扶着母亲要上楼。

    杨夫人当然不想再待在这屋里,含着泪说想要到儿子的住处住几日,散散心。

    杨湛拧起眉头,没有立即答应。

    杨夫人小心翼翼看着儿子的模样,心里却是一片悔不当初。心想,要是当初自己没有破坏儿子的姻缘,赶走那个家世普通的女孩,他们母子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也许真是现实报吧!当初那个女孩被她以卑劣的手段赶走,她用性命留下了儿子,却从此让这个本来就不怎么幸福的家,变得更千创百孔。

    “小湛,妈妈就住几天,也不行么?”

    没人知道杨夫人强硬霸道了几十年,这却是第一次在人前失态落泪,还如此可怜巴巴地求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杨湛目光一闪,轻轻叹息,说了声“好”,便吩咐阿姨备齐了母亲的常用物品,扶着母亲离开了大宅。

    那时,卫雪欣站在自己屋子的窗后,看到离开的人,唇角高高翘起,眼底都是得意的胜利之色。

    ……

    送语环上班后,卫东侯便回了家。

    刚好卫太后和卫老爷子都出去玩去了,屋里只剩下母亲一人。

    想以自己这段时间的荒唐和固执,卫东侯忙到母亲身边尽孝讨好之,因为回家后发现多数人都不在,他给卫太后打了电话,卫老爷子特别嘱咐他要给卫母做思想工作,也是为了语环好。

    “妈,对不起,让你操心难过了。”

    卫母由着儿子按摩,叹息,“唉,妈早就认了,反正,儿大不由娘。”

    卫东侯知道母亲这是在说气话,忙巴结,“妈,儿子还有很多事不懂,今天特来请教。”

    “哼,你们男人就会哄我,从来不给我说正经事儿。你和你爸一个德性,啥事儿都喜欢憋肚子里。急死个人!”

    卫东侯心下一叹,说老爸要不是因为你有心脏病,操不得心,受不得气,担不起忧,哪会事事都抹得平平的不敢跟你说。

    卫母见儿子不说话,以为儿子不高兴,忙问,“东子,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现在还生气,当年硬把你送到峨嵋山学武,狠心不接你回来?”

    此事,的确是卫东侯年少时的心结,不过自从他真的当兵后,这种小纠结早就随着男子汉的历练和成熟,烟消云散了。现在,他是打从心里感谢父母当年的决定,也知道这事是爷爷一手拍板,其实母亲也只是迫不得矣。而且大家都是为他好,这次中病毒,也都是爷爷在为他操持奔波,他对家人更多的都是愧疚和感激。

    “妈,都过这么多年,我都长大了,哪会在意那种事儿。”

    “你还说不在意,要真不在意,你干嘛当初死拗着要接卫雪欣回家当童养媳养着?你不是跟妈妈赌气是什么。”

    “妈,我都说了那是因为雪儿当时救了我,她又是孤儿,我和她拉好了沟沟说好以后要照顾她一辈子,做夫妻。要没雪儿,大概现在已经没你儿子我了。爸爸都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只不过,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人各有志。”

    卫东侯一边说着,一边为母亲大人送上茶水点心,殷情得不得了。

    “哼,你还说没赌气儿。你从小就喜欢跟我对着干,那会娶不了雪儿,这回头又找个小孤女来折腾。整个蓉城上下,甚至京城里面,多少门当户对的名媛淑女,等着你卫大少挑,你干嘛非要弄个……”

    “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那么老八股。那语环以后进了门儿,你不会真学脑残的泰剧,做个豪门恶婆婆吧?”

    “去你的,尽瞎说。”

    卫母被儿子的话逗乐了,但一想到语环身上发生的一串事儿,心里就有疙瘩,“我说儿子呀,你之前的傲气都跑哪儿去了,干嘛非要拿自己热脸帖别人的冷屁股。你奶奶不都说了,咱们老卫家的虽然不好面子,可是你也别把咱的面子不当回事儿,摔着玩儿啊!要是这回你再在婚礼上被女人甩,我看你和我爸以后都不用出席任何宴会了,一出门儿准被人家笑死。”

    “妈,在真爱面前是不会计较那些的。你瞧,当初咱爸冒着所有人看好戏的眼光,娶您进门儿,还被别人说成恐怕拜堂到半路,婚堂改灵堂,后半截就得抱着灵位拜天地。得,他们不也摔了眼镜儿嘛!为啥?还不是因为咱爸就认定妈妈你是命中注定的唯一。”

    “哼,你怎么能拿你爸来比。”

    “妈,我的意思是,我爱语环的心就像当初爸爱你非你不娶是一样的。”

    卫母闻言,心下一阵沉吟,没有再吭声。

    卫东侯立即行了个庄严的军礼,“遵命,母亲大人。那您现在,可是同意我带语环回家来过中秋?”

    卫母心里虽不满意,可是到底是心疼儿子在外当兵,这当兵的人早就把自己的生命和时间都交给了国家和人民,身不由己,儿子又是个心高气傲的,若不是自己喜欢的恐怕拖到三十好几也不会结婚,那他们一群老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抱到孙儿啊。

    最终,在卫东侯的软磨硬泡,各种保证下,卫母总算勉强同意了。

    ……

    卫东侯解决完母亲的问题,便关在自己房里,跟梁安宸联系上了。

    这边,梁安宸早得到郎帅发的消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话一接通就狠损了卫东侯一顿,卫东侯这会儿却是心情俱嘉,也没跟梁安宸一般计较,将之前在羊城和港城碰到的事儿及拍到的资料图片,都传了过去。

    随即,袁飞虎的视频弹了出来。

    “东子,港城的事件已经引起上面的重视,马上要组织一个异型人反恐小组。”

    卫东侯说,“异型人反恐,这是让咱们的战士都成异型人,然后去反恐,还是咱们的普通人类战士,去跟那些异型人斗?”

    袁飞虎突然哑然,随即重哼一声,“大校卫东侯,组织上有命令,你必须尽快归队。”

    卫东侯凉凉地说,“大王,我的情况你还没报给上面的大头对吧?能不能让我去带队,根本还是未知数儿。等我把老婆搞定,才能心无旁鹜地反恐。”

    袁飞虎说,“东子,那个北靖。joe的身份有待进一步确定。乔语环又跟这个人有不清不楚的瓜葛,你最好不要感情用事,破坏国法。”

    卫东侯不以为然地别别嘴,“大王,如果我没忘的话,北靖的事还是我报告给组织上做监察的。组织也不能过河拆桥,回头就翻脸不认人这么无情吧!好歹,看在这回公休,我做为人民解放军也救了几位同胞,不计功,至少也多给我几天假期,以示鼓励呗!”

    袁飞虎骂道,“臭小子,有你这样跟组织谈条件的嘛!不像话,战士的第一首则就是要听从命令。不管怎么样,顶多再给你一个月假期,这已经是大队上的史无前例了!”

    卫东侯见好就收,立马行了个军礼,“遵命,总队长。谢谢组织对同志的理解,同志一定圆满完成任务,建好后院儿,早日归队。”

    “臭小子,有你贫的!快滚——”

    “遵命,我滚了!”

    视频一灭,卫东侯一个翻身后跃,跳到衣柜前,开始洗漱打扮准备约会了。

    那个时候,语环开完了大会,又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新任务。

    “语环,这是杨总的电话,秘书已经帮你约好了跟杨总的见面时间,咱们公司的好展位,可就靠你啦!好好干,我们相信你的潜力。”

    语环感觉有些强迫中奖,但也不想拂了老总们的好意,让她跟更高层的房地产大佬们接触,不仅可以拓宽自己的人脉,建立起真正的业内知名度,打开大型装修项目的业务圈子,同时也是锻炼自我,提升能力的一个好途迳。

    不是有句俗语说的好嘛,要想济身百万富翁的行列,那就要多跟百万富翁们交朋友。

    那微软的创始人,还有那位退休的老股神,一个个儿的都不是靠着母亲或父亲等等的关系和人脉,一步步创造自己的事业王国的嘛!

    语环虽然不太喜欢应酬,可是想到未来自己的发展道路,决定做一次新的尝试。

    从会议室出来,语环正琢磨着再查查岚阳集团和那位杨总的资料,就看到魂不思蜀的雷小古,正在倒咖啡,已经灌到地上还不自知,急忙叫醒了人儿。

    “小古,我从港城带了礼物回来给你,今晚去我家吃大餐吧!”

    语环很感激这位好友,想要尽自己所能的开导好友。

    恰在这时,办公室里突然骚动起来。

    “语环,你的鲜花,好大一束,全是红玫瑰哦!”

    顿时,八封之花盛开在写字楼里。

    “语环,你快看,快看,楼下那辆拉风的白色麦巴赫,听门卫说那高富帅就是在等一位姓乔的小姐,你什么认识这么有型的款爷儿啊!”

    语环朝楼下一看,公司楼屋不高,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身白色西服的高大男人,一头打着蜡油的短刺发在渐暗的天色下,依然亮得刺眼。

    卫东侯,他怎么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