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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爱在西元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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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爱在西元前(二)

    **

    尹碧玠看着柯轻滕那双全然恢复清明、而且还该死地如从前那般深邃不见底的双眼,过了几秒,声音降至冰点地开口,“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复明的?”

    他抿了抿唇,没有作声。

    “实话。”她握紧手里的石头,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质问他,“柯轻滕,我要听实话。”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在南苏丹边境的密林。”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的眼睛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复明了。

    所以也就是说,他不仅在密林里全程清晰目击了她主导他们欢爱的全过程、并且还在之后,装作失明博取她的同情、让她帮他洗澡。

    原来她再一次,彻彻底底地被他戏耍了一把。

    “需要听更准确的版本吗?”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微微勾起,“其实是在我们两个……”

    “别说了!”她立刻扬声打断,简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张巴掌大的脸涨得通红,有神的眼睛里尽是怒意,“你简直就是……”

    “卑鄙、无耻、下作?”

    他整个人靠在车座位上,显得优雅又笃定,冷峻的脸庞上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你觉得你这样形容一个能在野外带给你极致快感的人,真的好吗?”

    谁知他略带玩味的话音刚落,她的左手已经朝着他的脸庞扬了起来。

    飞速行驶的车里,尹碧玠头一次,浑身上下都愤怒地在发抖、根本都无法控制,她知道可能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可是她已经真的容忍不了,从她知道他这两年对自己的监视、再加上这一连串的出人意料和他假装失明的蓄意隐瞒,她再也没有办法心平气和。

    但她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她的手掌还未落下,他只是眯了眯眼,便准确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做任何举动前,首先要想清楚。”他握着她的手腕,神情又再次变得漠然冰冷,“尹碧玠,我不会对你退让到毫无原则。”

    她的眼眸微微一颤。

    这逃亡的一路上,虽然他对她没有正常男人对女人的柔情似水,却也能让她感觉到他已经脱离了从前毫无生气的冷漠,在对她展示属于他独特的温和。

    尤其是在刚刚的生死关头,她确认了自己对他的心后。

    可现在,她看着他的眼睛,又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千里之远、遥不可及的距离。

    整辆车的气氛都凝固了起来。

    亚瑟给了他们石头后,始终都在心无旁骛地开车、或者更可以说,是压根不愿意搀和进来,郑庭和郑饮在一旁看着他们,却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尹碧玠与他对峙了不知多久,才垂下眼眸、轻轻甩开他的手,将手里的石头扔回给他。

    “真是抱歉,我想我也不需要你的退让。”

    说完这句话,一直到下车前,她都再也没有开过口,而柯轻滕在一旁看着她,下颚微微紧绷,神色也再度变得看不出喜怒。

    …

    从南苏丹到索马里,中间还相隔着最后一个国家,埃塞俄比亚。

    亚瑟进入埃塞俄比亚境内、找到加油站后,便将车子停在一旁加油,柯轻滕没有下车,尹碧玠实在是不愿意再呆在车上,打开车门下车。

    埃塞这个国家,是世界上最为贫穷的国家之一,年人均收入只有1965美元,可能之前在南苏丹难民营所看到的贫瘠,与这一整个国家的贫瘠,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个地方可是真心破啊……”一旁受了柯轻滕指令跟下来的郑饮心直口快地在她身后感叹,“碧玠姐,你难道不觉得连南苏丹都比这里好吗?”

    “法西斯意大利的侵略战争和前苏联人支持的政变,从前的革命让这个国家的人民生活变得困难,尤其这个国家还将绝大部分资源都用在了军事上。”郑庭也护在一旁,耐心地给她和郑饮解释,“政府对国家的前景决策是真的很重要,可惜并非是每个国家都能有好运的。”

    她望着面前一间间衰败的矮砖房,还有在他们面前路过的黑瘦行人,尤其是很小的孩子,几乎是瘦得连一双眼睛都凸了出来,怯生生地被母亲抱着,经过时看他们一眼。

    到了非洲后,她总是能在这些陌生非洲国度里,体会到一些她从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感官冲击。

    “不是每一个人天生都有好命的。”过了一会,她才缓慢开口,“有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就有人注定一生艰苦。”

    她不禁想到自己天生的好命。

    从小,她都是在一个安逸而富裕的环境长大。

    尹氏集团在整个s市是从事自由贸易的龙头集团,她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过人上人的生活、几乎没有吃过苦,并且,父母双全,只是因为忙碌,会少有时间陪她,可是其余的,她样样都不缺。

    她的确是许多人口里所说的,天之骄女,但她并不以这身份为荣,所以,才会有了后来她被牵扯进这个黑色世界,也有了今天她身在这处。

    “说到小时候,我和哥从小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后来奶奶去世、我们在日本打工时遇见了柯先生,就开始跟在他身边。”

    郑饮看一眼不远处停着的车,再回过头,开始将话题引申到柯轻滕身上,“碧玠姐,可能你看到柯先生的时候,他已经能够过上很好的生活,可是最初的时候,他承受了很多别人完全无法承受的苦。”

    “最一开始他在日本落脚,一天从早到晚都在打工,每天的睡眠时间维持在四个小时左右,尤其是赌场,环境当真是非常恶劣吵闹,他本来就话少,那段时间打磨后,话就变得更少了。”郑庭似乎也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在一旁补充,“这么多年,他除了我和小饮,还有与一些合作伙伴偶尔打交道,几乎不会和任何人接触。”

    她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他在日本最初打拼时的这些细节。

    “所以碧玠姐,有时候柯先生可能会在表达方面,有所欠缺。”郑饮此时收敛起平时的活泼,努力想着措辞对她解释,“他可能更看重于行动上的表达,他只会做他认为是对的事情,但是做的时候,却不一定想让你知道。”

    郑庭也观察着她的表情,低声温和地告诉她,“不可否认我和小饮都是站在柯先生的角度上,但是我想柯先生最希望的,应该是你能够体会他所做的全部。”

    她知道郑氏兄妹作为他们这四年纠葛的见证人,于公于私,一定都是希望她能在他的身边、包容他的全部、再也不离开他的。

    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心的拉近,绝非是旁人可以轻易推动的,他藏得太深,她也不愿意先发制人。

    而且首先,他已经欠了她太多太多的解释。

    “上车吧。”

    良久,她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抬步,率先朝车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