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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赏承认自己生性多疑，可是只要自己不瞎，那么就是刚才展权的眼神绝对绝对不正常。
一旁的乔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跟展权一起向门外走去。
“乔申！”顾赏快走了两步来到了乔申的身边，努力压低自己的嗓音拽了拽乔申的袖子：“我跟你说个事……”
“怎么了？”发现顾赏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对，乔申忍不住挑了挑眉也把声音压低了。
“我要是跟你说了，你就当是随便听听，别说我有病……”顾赏偷偷瞄了一眼展权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刚想要说话，却又忽然被一个擦肩而过的身影吸引去了注意力。
与顾赏擦肩而过的那个人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衬衫，白色的裤子外加一双白的发亮的尖头皮鞋。明明感觉还算是很正常的搭配但是到了那个人的身上却显得无比俗气而浮夸。
罗言？
他怎么会在这……
在看到罗言正脸的那一刹那，顾赏猛地扭过头，那一下差点把脖子都被扭断了。
然而一旁的罗言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依旧是摇头晃脑的往前面走，而在他的身后……不出所料地跟着柳扬。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看到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走，顾赏的心里出现的却只有四个字——狼狈为奸。
“你到底怎么了？”还傻站在一旁等着下文的乔申见顾赏迟迟不说话，有点急了。
“柳扬和罗言。”顾赏看着罗言的背影，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乔申不懂什么意思，一边顺着顾赏的目光望去一边问：“谁啊？”
“就是我之前的那个经纪人和他手下的另一个艺人，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
“哦！你之前说的就是他们啊。”乔申瞬间领略，然后赶紧推了推眼镜，似乎是想看的仔细一点。“真巧啊，这遇到了。”
“巧你的香蕉皮。”
“怎么了？”一直走在前面的展权发现身后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开起了小会，于是又走回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展先生？啊，我想问问，就是那个人……他也是万盛的艺人？”看着展权走过来，顾赏赶紧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用手指向了罗言，他想在他还没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前让展权看清楚。
看到顾赏手指着的人，展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否认：“不认识，应该也只是来签唱片的吧。”
听到了展权的回答，顾赏忽然有点失落。
“哦……这样啊。”
“怎么了，你认识？”
“不算认识。”
顾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想想也是，能好看的了么？把自己害的连小命都丢了，刚才没直接动手就已经算是是很隐忍了。
当然顾赏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并没能逃过展权的眼睛，只见展权微微露出笑容，一只手轻轻攀上了顾赏的肩膀。
“走吧，别让调音师等太久，都是大牌你惹不起的。”
“能有谁比你还大牌的？”顾赏收回看着罗言的目光，抬起头看了一眼展权，那一只搭上他肩膀的手让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所以此时他也只能用话语来强装淡定。
“那你觉得我大牌？”
“还好吧，比想象中的亲民。”顾赏一边被展权搂着肩膀在楼道里走，一边兀自说着，“最起码比某些人强……”
“某些人……”展权想了想，忍不住好奇地问：“谁啊？”
“不想说。”顾赏摇摇头不再接话，他才不会告诉展权自己说的其实是敖凡。
之后的气氛相处得还算融洽，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到了录音间。而被无视的乔申却一直在摆弄手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都说万盛录音间的设备水平应该算是全国最高端最顶尖的。包括电容、调音台、人声效果器、耳机分配器等等等等一系列全部都是从美国进口的专业设备，还有那几架施坦威的钢琴更是闪瞎了顾赏的双眼。
所以在硬件方面，万盛自然是没的说，当然这也就为他们之后塑造软件提供了巨大的方便。
为顾赏安排的试音师叫做kevin，也是万瑶初始团队中的一名骨干级人物，他的下巴留着一簇大胡子，人长得有些胖，不过倒是给人一种很憨厚的感觉。
分别跟顾赏和乔申友好地打了招呼之后，kevin便直接把话引入了正题。
只见他坐在椅子上，托着脸对着顾赏上下扫视了一番然后开口道：“我之前有看过顾赏演的电影，不过基本上电影后期配音的修音很严重，所以我一直不知道顾赏的真声到底是什么样的，今天听了听感觉还不错。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有点。”顾赏点点头。
“回去的时候胖大海金嗓子螺旋藻有什么算什么全用上，后天务必完全好，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拖进度。”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kevin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给人所有的憨厚老实的错觉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一旁的展权却好笑地看着顾赏傻坐在那里，被kevin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平时喜欢唱什么歌，或者说喜欢唱谁的歌？”kevin看了一眼手中专辑中收录的几首推荐歌曲，随口问道。
“都还行……只要不是英文歌应该都唱的来。”顾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英语超级差的。”
“那随便给我唱两句给我听听，我好知道到时候怎么给你弄和声效果。”kevin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站起来唱。”
顾赏点了点头，不过心里瞬间就开始紧张。虽然出道之前也曾经接受过声乐方面的培训，可是到了现在却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什么气息什么呼吸全都像是就饭吃了似的完全不记得了。
脑海中的思绪瞬间被带到了两个多月前自己拍饮料广告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因为完全是靠后期制作效果，所以自己在台上纯属是瞎唱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可是现在，居然要给面前这两个如此专业级别的大神唱歌，平时他们都听多了万瑶那天籁般的声音，怕是一听到自己的歌声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顾赏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唱……什么？”
“随意，唱什么都行。”kevin表情平淡，“你拿手的。”
拿手的……鼠来宝么？
顾赏嘴角抽搐了两下，没办法，到了现在逃也逃不掉了，最后索性脚一跺心一横站到了kevin面前。
又清了清嗓子，缓缓闭上了眼睛，顾赏开始清唱。
谁说少年不言愁
举杯斗酒琴瑟和且柔
又闻无言上西楼
半世轮回空阁月似勾
踏尽千秋奈何一世风流
醉卧世间观光景驰西流
琴瑟声起交错觥筹
听君一曲逍遥游
这首《箜篌引》是敖凡去年发行的古风专辑《焚袖》的主打歌，全曲轻柔而舒缓让人有种听后有种难以言喻的陶醉。
当时这一首单曲垄断了多少音乐盛宴的大奖顾赏已经都不太记得了，但是唯一能够记得的是，直到现在依然有不少地方还在用这首歌来当做背景音乐。每当敖凡的声音某家店的音响中响起，也总会引得不少正在街边行走的行人驻足。
顾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脑子抽风似的选了一首这么有挑战性的歌来唱的，但是当他唱完之后发现kevin的表情还不算难看，这也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
只见kevin微微点头，然后居然无视掉顾赏，直接回头冲着一旁靠墙站着的展权道：“展，我现在一听才觉得，你这曲谱的好像不太对啊。”
展权点点头：“我后来又加了两个偏音。”
“那敖凡唱的时候怎么没听出来？”
“可能是把偏音去了，”展权咂咂嘴。“估计他跟你想的一样，不过按调式来说那两个偏音绝对是没错的。你不要怀疑我的专业。”
“我很怀疑，”kevin对着展权沉重地点了两下头，又扭头看向顾赏，“你唱得不错，如果专辑里想要翻唱这首歌的话也可以，毕竟曲的原作者在这。”
kevin说完面带笑意地指了指身后的展权。
顾赏一听这话，受宠若惊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展权。
只见展权笑了笑道：“虽然这首歌是专门给敖天王写的，不过想要改编翻唱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些指导，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勇气挑战敖凡了。”
挑战敖凡？！
顾赏一听这话差点喷出来。开什么玩笑！
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这样真的好么？还不如直接让自己扇自己的脸来的痛快。
万一发行之后，被敖凡的粉丝团直接骂了个狗血喷头那不就彻底完蛋了，被说成是什么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好高骛远，玷污经典之类的……那自己冤不冤啊。
可是……
反过来想想，如果自己这首歌唱的效果很好，而且还受到了大多数人的肯定，从此街上各大店面里放的不再是敖凡而是自己这个版本的《箜篌引》那也是不错的！
到时候肯定是敖凡会有种被直接打脸的感觉。
所以……
“顾赏，我们今天就要把曲目定下来，所以这首歌你要不要翻唱最好决定一下。”展权在一旁说道。“我这已经有了两个还算可行的改编方案，就看你怎么想了。”
不得不说这个展权的思维还真是迅速，刚说这个提案多长时间他改编方案都想出来两个了。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这时候kevin开口了，“敖凡把这首曲子的高度抬得太高，你肯定是怕你再想驾驭的话根本驾驭不了，被说成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不过我想说，困难肯定是有的，这首歌如果真的要翻唱，对于你对于我们来说都算是一个不小的冒险。”
“那你为什么还要提议让我翻唱呢？”
“顾赏，我们做唱片不只是为了赚钱，赚人气，赚出名。不然万盛今天也到不了这个地位。”kevin说着，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放在一旁桌子上的专辑策划，像是在提醒顾赏什么。
“我们偶尔也需要创造一些新鲜的有争议的东西满足一下自己的艺术追求吧。”
kevin这话说的诚恳无比，引得顾赏一阵沉默。
“所以……”展权插话了，只见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顾赏，“你唱还是不唱”
感觉到了展权话语中那似有若无地挑衅意味，又想起那天晚上敖凡对自己说的话，顾赏暗暗攥了攥拳头。
“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