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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同塌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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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二月,夜色漫漫,北风开始不时旋起,一股股凉意透过外裳侵入肌肤。

    胤禛回屋后睡不着,他披了衣裳,挥退了要跟在身边侍候的苏培盛,站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默然许久。

    他所处的院子是个典型的方形民居,院墙周围除了种了些蔷薇花草,矗立在中间一左一右,正是两棵高大成荫的槐花树。

    胤禛喜欢这树,等待花开浪漫,槐花香蜜可人,到时坐在树底,人都显得清香爽快,可惜现在时节不对,树干枝蔓光秃秃的。

    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准备回房睡觉,下意识的望了望斜前方的主院,那里当然是此间主人胤礽的居所,此时却仍然灯火通明。

    胤禛住了回房的脚步,他想了想,决定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拜访一下太子。

    正月时,皇阿玛就宣召要征讨噶尔丹,以至于到现在二月了,各项准备都已差不多,太子十分忙碌,大哥、三哥与他这三个年长的阿哥也各有分工,他监督负责粮草,三哥负责文书处理,大哥则在兵部主事。

    胤禛想起昨日的一件要事,明日早朝想必皇阿玛定会按例询问,这事与太子也有些相关,遂他叫起苏培盛提着灯笼往主院走。

    胤礽多日未曾有过欢乐,此时哪里会再想噶尔丹和朝政的事儿,他顾着与胤禩亲近,让何玉柱一人在院子里守着。

    何玉柱早就在太子的示意下,清空了侍卫与宫女、太监,他一人穿着厚大衣哆嗦地在院门口跺着脚,心里嘟囔着,这天都要春天了,怎么还是这么冷。

    想着想着,院门外不时有侍卫巡视,院子内的人他也嘱咐了,想来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乱晃,何玉柱拐进一间耳房,去烧了开水喝,合计着暖和暖和,就待一会儿他还得出去,太子爷那事得避讳着,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胤禛来到了主院,天色还算早,屋内烛火明堂,可是院门去紧闭,好像落了锁。

    苏培盛轻推了推,回头低声禀告:“主子,门锁了。”

    “嗯。”胤禛叹了口气,道:“算了,咱们回吧。明早寅时唤我,早点碰太子一面。”

    太子的这庄子离京城有些里路,寅时起床不算早了,但也算有空档时间跟太子说两句话。

    胤禛没再深想,还没转身,面前的木门响了一声——

    他和苏培盛略微被惊了一下,抬眼望去,胤禛笑了。

    竟然是八弟。

    “八弟你这是——”胤禛疑问,上下打量着胤禩。

    胤禩身上罩了一件深色披风,纤白的颈埋在青羽缎毛领里,披风里则是月白色,贴身的袍子倒是非常单薄。

    胤禛看着皱眉,语气迟疑,面色略微古怪,却还是关切道:“八弟,你穿的也太单薄了,小心风寒。”

    当做没看见胤禛的表情,胤禩笑了笑,回应道:“还说弟弟呢,四哥不也是。”胤禛的身上连披风都未戴着,只一身鱼白春绸厚棉袍。

    “披风只挡风不保暖。”胤禛无奈,八弟对自己真是太不精心。

    “弟弟身子好着呢。”胤禩倒没说假话,他都几年没染风寒了。

    何况——他眼里噙着笑意,眼角稍带一缕邪气,胤礽今儿个又提供不少“好处”与自己。

    胤禩至今未泄身,太子那里倒是畅汗淋漓,前戏未多,胤礽见他也未感到什么痛意,两人直奔主题,各有所得。

    只是事后胤禩见胤礽脸上带着些狐疑,知道他好奇他为何挺而不射,胤禩引着他往那□□上想,那胤礽脸上居然会带着歉意。

    真以为小小的□□会造成他这种“奇怪”的症状?

    胤禩感到好笑,不过略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有些疑难杂症,太医都不好诊清呢,世人又多会自作聪明,穿凿附会。

    “四哥,你来太子这里?”胤禩问了半句。

    胤禛注意到此时胤禩不再唤胤礽为“二哥”,他心里忽然有所一悟。八弟未必有那么亲近太子?

    掩下一时的胡想,他回胤禩道:“有些事要禀告太子一声,不过见院门落了锁,想是太子歇息了?”这问却是转向了门口的何玉柱。

    何玉柱打了个千,向两位阿哥恭声请了安,方才道:“奴才真是该死,才刚偷了个懒不在,没见着四阿哥。”说完还轻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矫揉作态十足。

    “何必如此呢,小何公公。”胤禩语气里带着些讽刺。他又瞥着四阿哥,眉毛略挑,笑说道:“想是四哥见门都落了锁,都不舍得打扰太子的安寝呢,估摸着连门都没叫。”

    其实,胤禩一直挺不待见何玉柱的,向来也懒得跟他客气,何玉柱倒是有个眉眼高低,不曾轻慢了他这个八阿哥。

    此时他也只能听着,也并不往心里去。

    除了皇帝面前的几大太监,何玉柱比别处阿哥的奴才们都有脸面,跟不少主子阿哥们嬉笑惯了,除了这个八阿哥。

    何玉柱面上更恭敬了。

    胤禛听胤禩替他说话,心里很是熨帖,八弟倒是了解他的性子,猜得一点不差。

    胤禩上前拉起胤禛的手,回头对何玉柱又道:“太子若是醒了,告诉他一声,我先回房睡了。”说罢,他拉起胤禛往后院走。

    身后的何玉柱咂舌,太子还真是怜惜这个弟弟呢,两次见八阿哥事后都像是个没事人儿一样。别看他何玉柱是一个没根的太监,身为一个奴才,他也懂得不少风月之事。

    胤禩此时觉得身体的天赋异禀也未尝不好,至少宴后的与太子的那一番折腾,他现在还生龙活虎的,也用不着用太子预备的“伤药”。

    他倒是准备的全乎!

    胤禩心里冷冷嘲讽,手上却感觉到胤禛的手心暖呼呼的,他侧头看胤禛:“四哥就没发现什么吗?”

    胤禛微怔,他心知八弟要说什么,之前他却是不好相问。

    不由的,他看向胤禩周身。

    胤禩只管笑,任由胤禛打量了一圈他的衣着,越是打量胤禛越是觉得不妙,他不是十分肯定,觉得自己心底最隐秘的那处揣测十分的龌龊。

    他们一路来到了胤禛的院子,胤禛见胤禩没有要走的模样,让苏培盛去厨房那里讨了些米酒和花生米。

    他喝米酒一直无事,还能饮数杯而不变色,胤禩瞧着好笑。

    所幸,他也不想饮酒过量,这米酒清淡,颇适合两人闲聊饮用。

    “八弟……”语未尽,胤禛喝完了第三杯,夹起一粒花生米,怎么也吃不下。

    “四哥,怎么了?”胤禩面色疑惑。

    “你——”胤禛指了指他身上的披风和袍子,袒露问:“晚上咱们兄弟三人用膳时,你还没穿着这些。我记得你没带行李过来……”

    “四哥看来是早就发觉了呢。”胤禩笑道:“这都是太子二哥赏给弟弟我的,他那里的衣物使不完的。”

    胤禛没有言语,心中却更甚怀疑。

    太子与胤禩身材还是有异,披风就算了,胤禩刚上身的袍子可不像是刚改过的,怎么正巧十分合他的身?

    胤禩也只是给胤禛一个表面的理由,从胤禛一看见他时,他就知道他起了疑心,即使一时想不到,等第二天也能琢磨琢磨。

    他又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原来的袍子还躺在太子的床榻边褶成一团呢。

    这身衣物一看就是胤礽早先预备好的,有满满一衣柜——何玉柱那个奴才心细周全得很呢。

    胤禛果然如胤禩所料,即使并不相信这个理由,他却也不再多问。

    他为人谨慎,如今跟胤禩也只是言语投缘,并没有利益上的往来,或者同盟信任……皇家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的情分都两说呢。

    胤禛想到了宫内的亲母德妃和十四阿哥,心中略感苦闷,不禁又斟满了一杯米酒倒入肚子里。

    “四哥可别醉了。”胤禩很清醒,他并无睡意,精神在功法的作用下还略感兴奋。

    “不过是米酒而已。”胤禛此时忘记了之前晚膳时就喝了不少。

    胤禩见胤禛微醺,眼神迷蒙,扶着他躺在床上。

    他对苏培盛说道:“我先回我的院子去了,好好照顾四阿哥。”

    “嗻。”

    “八弟,何必走呢?”胤禛此时不知抽了什么疯,冷不丁地说道:“何不与为兄同塌而眠?”

    哎呦喂!我的主子!您又做梦梦到哪一出啦?

    正侍候胤禛脱衣的苏培盛赶紧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主子酒后常常有出人意表之举,府内除了李格格得宠侍候了几年知道些外,连嫡福晋都不知主子阿哥有这个毛病呢。

    这也是胤禛轻易不在外饮酒太多的缘故所在。

    胤禩愣神。

    他看了眼苏培盛一脸苦相,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带着笑意。

    “你的主子爷这是真醉了?”

    苏培盛点头,请示道:“主子应该是喝醉了。”他不敢多说啊啊,这丢人的事儿爷向来不准透露。

    不过,现在被八阿哥瞧了去,应该也无事吧。

    胤禛此时被脱了皂靴,一伸胳膊挥挡了苏培盛近身,朝着站在屋中的胤禩又催道:“八弟,何不与为兄抵足而眠?”说罢,他竟赤足下榻,过来欲拉胤禩上床。

    苏培盛在旁边看着都要哭了。

    主子这些日子没白看《三国演义》啊。先汉蜀国的玄德公,就总是这样拉着结义兄弟、诸葛亮等人“同塌而眠”,以示信任和感情亲近。

    苏培盛不由想起四阿哥床边的书籍,不仅有《三国演义》、《三国志》,还有兵法书《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和《鬼谷子》等等……他估摸着主子爷夜里勤看这些,定是为了皇上亲征噶尔丹做些准备。

    此时胤禩任由被胤禛拉着,脸上倒不见怒,反而眼眉微挑,安抚地拍了拍胤禛的手。

    他低下头,唇贴着胤禛的耳朵外沿,轻声问:“四哥,你可是认真的?那弟弟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