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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八哥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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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抿了口阎进刚呈上的温热普洱茶,无所谓的“哦”了一声,道:“不过是侍候的宫女,惠妃母新赐过来的。”

    宫女?胤礽顿时反应过来。

    他的脸色不好看了。

    胤禩瞟了他一眼,见他整个人散着阴沉的气息,心里非常解气。

    这倒是意外之喜,他以为胤礽只重欲呢,与兄弟发生不伦关系又算得了什么呢,没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好像真的对他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至少,独占欲和嫉妒之心是有些的。

    胤禩轻笑出声,他继续抹了抹浮漂的茶叶,吹了口气,啜饮了第二口,然后撂下了茶碗。

    胤礽顺着瓷器的声音看过去,胤禩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律的敲着,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又干净……

    “二哥,外面还等着呢?”胤禩眼神扔向室外跪着的马起云一行人。

    胤礽的注意力转回来,他的眼尾天然微微上挑,眯起眼睛看人时很是有一番气势,至少马起云和四女都不禁把头低的更低。

    “进来吧。”胤禩唤道。

    马起云带着四位宫女进屋,他们又重新跪下。

    胤禩道:“太子爷要看看你们,抬起头来,报个名字。”

    胤礽听他这么说,微微瞪视了胤禩一眼,他没心思计较这话的不妥当,遂哼了一声:“不用了。毓庆宫比她们漂亮的又不是没见过,既然是惠妃母给八弟你的,你还是要好好受用一番。”

    他的语气不阴不阳,胤禩唇角微微勾起,“谢二哥吉言,弟弟会好好照着二哥话去做的。”

    胤礽心里不由来气。

    这个老八是专门气他是吧?

    胤礽本来找胤禩的那丁点儿的旖旎心思此时全消,他现在越瞧八阿哥越是发现自己看走眼了。

    这哪里是乖巧的小八啊,又哪里是对他诉说过倾慕之心的八弟啊。

    他那日如此“伺候”他,也不知道心里是打了什么盘算。

    阿哥所里人多纷杂,胤礽又顾着生气,喝了一盏茶,告辞了去。

    回到毓庆宫,胤礽本来想看些折子,翻了又翻,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要不就是什么礼部呈交的繁琐祭礼条陈。皇阿玛前两年还让他处理一些户部的折子,最近却都是呈给他这些无关紧要的。

    胤礽把奏折散扔到了桌子上,又想到了胤禩,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第二日,胤礽下了大朝会,就听了何玉柱的禀告。

    胤禩居然真的晚上收用了一个宫女,并且提拔她成了贴身的一等大宫女。

    下午胤禩悠哉悠哉的下完学,回到了阿哥所,就见他的好四哥来访。

    不禁眨了下眼,胤禩真的有些小惊异。

    看了看胤禛身后小太监捧着至少有十几册的书籍,胤禩连忙请了他们进了外室的小书间。

    “四哥这是——”胤禩翻了了一下最顶上的书籍,居然是一部论语注释。

    “咳——四哥拿些以前用过的书给你看。”胤禛耳朵边缘有可疑的红色。

    胤禩点了点头,道谢道:“谢谢四哥想着弟弟。”

    胤禛见胤禩眼里带着笑意,不禁有些着恼,他昨日翻箱倒柜找了避火图,差点儿被福晋看到。

    这事也不好命人去办,他只能亲力亲为,把找好的几本从前奴才孝敬的避火图,夹在了正常的书籍里打了掩护。

    胤禩挥挥手,屋内只剩下他和胤禛。

    胤禛狐疑。

    “四哥,弟弟昨夜已经有宫人侍候过了。”胤禩道。

    胤禛轻皱了下眉,微微感觉自己白费了一番心思,转而又想自己的想法好像有点问题,他顿时打住了思绪。“那正好,这些留给八弟了。你四哥我也用不着,你压箱底吧。”

    胤禛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胤禩点点头,神情倒也乖顺。“四哥对弟弟好的心意,胤禩都明白。”

    胤禛面目严肃,轻咳了一声说:“你知道就好。太子那里——”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如是说道:“八弟,太子那幅画你可别当了真,男子之间终不是正道……”

    胤禩边听边点头称是。

    胤禛见胤禩从善如流,心中好感大升,一改之前对胤禩的印象。

    两人闲聊到了夜黑,胤禛还顺便在八阿哥这里用了晚膳,交谈投机得很。

    这日起,四阿哥和八阿哥两边的奴才们都发现,主子好像又多了一个要好的兄弟。

    八阿哥这边胤禟和胤誐还嫉妒过,嚷嚷着八哥不喜欢他们了。

    胤禩只是笑,倒是奇异地安抚了两人。不过,他们仍旧不喜欢板着一张脸的四哥就是了。

    八阿哥身边可信任的人很少,所以阿哥所里也没有什么秘密,胤礽很快知道胤禛来过的事儿,甚至几日后还知道了胤禛到底送了那些“书”给了八阿哥。

    胤礽心里对胤禛微微不满,八弟有一个亲额娘和一个养母管就行了,他何必多事!

    不过,他也知道皇子身边总是有侍候的人,避免不了。

    其实他近日来,他已经不近女色。

    胤礽觉得有些异常,他心里对那夜的情状惦记的太多,以至于想和侍妾福晋们亲近都觉得无趣,更别提那日去了庄子,那些少年更是矫揉造作,不堪入目得很……

    胤礽很烦躁。

    胤禩装作看不见,他接连减少在太子面前露面的机会,甚至在胤礽几次来阿哥所时,身边侍候的人故意添多,让胤礽束手束脚,言语暗示求欢,胤禩都当不懂或没听见。

    这几个月胤禛因为和胤禩走得很近,倒是发现了他和太子的异常氛围,他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只好暗暗观察。

    对待胤禛,胤禩再也没有像那日调戏他。

    他温和有礼,见识广博,反而逐渐征服了胤禛,让这位四阿哥经常不由地来找他讨论学问,甚至有些朝政胤禛也会与他说上一句半句。

    一开始胤禩漫不经心地听着,后来逐渐上了些心思,胤禛最近说的都是户部的事,他现在责管全国户籍和旗籍并一切开支,其中手下的一个主事和堂主事是胤禩认识的人。

    ——董鄂家的额尔赫和额尔瑾,一个是他前世的父亲,一个是他最小的族叔。

    胤禩有心引话题,但因为他们这支董鄂家实在不算是名门望族,胤禛对额尔赫和额尔瑾也了解不多,只是打了几个照面而已。

    心中略有失望,胤禩倒是起了一些接触朝政差事的心思。

    至少,他现今身份与众不同,总能找机会照拂家里,这是他欠下的债。

    胤禩自讽。

    总是他前世的皮囊太好,引得太子注目,这才为自己和家里招惹了天大的祸事。

    男子和女子相貌太好,若是没有显贵的身份衬着,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胤禩再明白不过了。

    现在朝中最大的事就是皇太子的大婚,胤礽终于放弃时不时的拜访阿哥所了,他忙得手忙脚乱,毕竟这是大清有史以来第一例太子的婚礼。

    康熙为显太子和太子妃的身份尊贵,多次责令礼部加规制与礼仪,胤禩却认为这是一种折磨,和其他阿哥在一旁看着太子的热闹,只有大阿哥胤褆非常嫉妒,他和福晋成婚的规格远远低于太子。

    朝中另有一传闻,说是太子格外重视未来太子妃家的瓜尔佳氏,都多日不近女色了……这股传言在后宫几乎是人所皆知,甚至康熙都关切地问过了胤礽。

    胤礽心知为何,却只能承认,他特别重视未来的太子妃,大婚有许多事需他亲力亲为,加上更要办好皇阿玛交代的差事,着实是没有时间。

    况且,毓庆宫又新有一个阿哥,侍妾林佳氏终算顺利的产下一子,算起来他共有了三子二女,按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是不少了。遂,他也就不好在瓜尔佳氏入门前,再有庶子……

    康熙与胤礽的生母赫舍里氏感情好,对太子这么重视嫡妻,他心里只有高兴,还顺便奖赏了太子。

    胤禩听闻心里嗤笑。

    太子能修身养性?

    他只是吃不到!

    康熙三十四年,太子成婚后,康熙开始着手要收拾噶尔丹的反叛。

    户部开始忙起来,尤其四阿哥胤禛被授予重任,负责粮草事宜。

    胤禩琢磨着过完年是否随康熙去蒙古,要权利还是得再康熙帝面前露脸,否则他一直得当个学堂阿哥,毕竟他又不像四阿哥那样有个皇后额娘,尽管是不是亲生的,四阿哥年纪很轻就进入了户部办差,是他这个母家低微的阿哥所比不了的。

    何况,他还是要尽早出宫。

    胤禩皱眉沉思,要出宫就得大婚,否则不是那么容易。

    这妻子人选?

    胤禩当然不想娶历史上八阿哥的福晋郭络罗氏,不说郭络罗氏的善妒性子,就说她背后的家世,其实能借力的并不多。

    安亲王府的势力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胤禩怀疑康熙根本是利用胤禩的婚姻,这势力到时候会到谁的手里还两说呢。

    这日胤禩带着胤禟和胤誐出宫打算好好逛一逛,这是两个小魔星磨着宜妃娘娘求康熙同意的。

    其他的年长阿哥不是有差事,就是胤禟他们俩不喜欢,胤禩只好当个领头羊。

    “八哥,外面真好玩……”胤誐欢快,觉得这宫外天也蓝了,人也瞧着顺眼,简直是哪里都好,他恨不得现在就长大,赶紧大婚出宫开府。

    快到中午,胤禩领着他们到了茶馆歇息。

    粗茶淡饭,两人也觉得很好,胤禩更是不嫌弃,他又不是没尝过民间的饭菜。

    只不过——

    他瞥了一眼新上来的茶汤,伸手阻止了胤禟和胤誐。

    “怎么了,八哥?”

    “这茶水不太好,算了吧。你们回宫还缺茶喝?”胤禩笑道。

    胤禟和胤誐可有可无,也没听出来什么不对,两人低头看着茶楼底下表演的卖艺杂耍,时不时地兴奋连连叫好,甚至让身边的奴才特意去打了赏钱……

    不知何时,胤禟转过头——

    “八哥——”

    “我问你们,八哥哪里去了?”胤禟的声音大了起来,惊得胤誐也顾不上继续看热闹。

    “八哥呢?”胤誐诧异。

    胤禟着急,他哪里知道。

    “说——八阿哥去哪里了?怎么没有交代?”他这是只以为胤禩只是做别的消遣或者更衣去了。

    没想到,身边的奴才们个个低头,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颤巍地说:“奴才们没瞧见八阿哥去哪了。”

    “八哥身边的马起云呢?”胤禟怒问,八哥身边今日就带了一个奴才,那个奴才也丢了不成?

    “回九阿哥的话,马起云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胤禟和胤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