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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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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队,是一个极其看重时间观念的地方,一分一秒都有着严格的规划。军训学生前来军训基地,早上训话,下午是休整,教官进入宿舍教导学生整理内务。

    用过午餐的一行人都回到了宿舍里,静秋取出牛肉干分给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子,一位名叫嘉嘉的女孩子留着一头齐肩短发,性格像男孩子般爽朗,只见嘉嘉毫不客气的接过静秋递过来的牛肉干说道:“谢谢啦!这军训基地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几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李婷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们要在这里待七天,不会七天都吃这些饭菜吧?”,静秋脸上笑容一僵说道:“李婷,你能别提这事吗?我忽然觉得暗无天日”,嘉嘉无所谓的缩缩肩,随意说道:“就这样吧!”。耳旁响起敲门声,四人相视一眼,是教官来检查内务了吗?黄教官在外面等了一小会儿,得到几个女孩子的允许才进的门。

    黄教官看着一桌子的零食包装袋,皱着眉头说道:“东西吃完要收拾干净”,见几人傻站着不动,补充了一句:“赶快打扫干净啊!难道还要我帮你们扫垃圾?”,嘉嘉闻言大手一挥,桌子上的零食袋纷纷落入垃圾桶,只是还掉落了不少牛肉干的碎渣在桌面上,嘉嘉又胡乱扫了几下,桌子是干净了,问题是地上多了不少牛肉干的碎渣,黄教官看着嘉嘉豪迈的动作眼角直跳,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比男孩子还要男孩子。

    黄教官来到床前抖开一张叠好的军被,边做示范边说道:“先把被子铺平,抓着四个角,长条折三分之一,宽条四分之一,出来后就是整齐的,正方形”,教完叠被子后,静秋略带崇敬的眼光让黄茂松感到过于炙热,不就叠一张被子,其实部队人人都叠得那么好,没有必要这么崇拜。

    不理会静秋过于灼热的目光,黄教官指着一排洗漱用品说道:“牙膏牙刷要同一方向摆放”,静秋从来不知道洗漱用品还能这么整整齐齐,赏心悦目。当听到黄教官说连晾晒衣服都要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静秋却是忍不住的疲倦,这军训规矩还真是多啊!

    欢愉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夜幕笼罩下一片寂静,而静秋所在的207宿舍却是一片欢腾,四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聚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静秋与新认识的朋友分享着从家里带来的零食,心里无比庆幸妈妈让自己多带了些,李婷甚至脑洞大开的问道:“这里会不会和电视剧演的一样,大半夜吹哨子让大家下去集合,去得迟的就一顿责罚”,李婷此话一出,吓得四人晚上睡觉都不敢脱外衣,就打算睡梦中一听到哨响拔腿就跑。四人和衣而睡,却因疲倦一夜好眠,幸而教官没有吹哨子,不然,这四人哪怕是和衣而睡都会迟到被罚。

    当明媚的阳光照进宿舍,静秋警惕的醒了过来,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定了定神,紧接着李婷,嘉嘉,琳婕都从梦中惊醒过来,到底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就连性格最是大大咧咧的李婷都睡得不安稳。

    兴许是被昨晚上李婷的话吓坏了,这207宿舍怕是起得最早的了,起床洗漱穿军装,一切都井井有条,和谐得像是一副最美的画卷,当黄教官正准备敲门的时候,207宿舍忽而开了一条小缝,身着军装的静秋最先走出来,迎着初升的太阳,脸上洋溢着婉和的笑。

    看着黄教官敲门的手还在半空未曾放下,静秋有礼貌的说道:“黄教官早上好!”,四个小女孩依次走了出来,黄茂松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怎么起那么早?”,李婷说道:“我们睡不着就先起床了”,黄教官摆摆手:“在部队作息时间是有严格规定的,教官没有吹哨子之前是不能起床的,这一次就算了,你们先下去排队”,四人看着黄教官黑着的脸,乖顺的点点头,只是走远后,最为率性的李婷不高兴的嘟起了小嘴巴。

    朝阳初升最是美丽,照耀在一群十五六岁的新兵身上更是朝气蓬勃,而此时静秋可是一点儿都不好受,虽然不知道站了多久,但是脚都站麻了,黄教官还不说休息,只能就这样咬着牙坚持,似乎是无意识的晃动了一下,黄教官走上前来:“晃什么晃,站都站不稳”,静秋闻言整个人的身子都紧绷起来,就在黄教官走后,静秋微微松了一口气,微不可测的放松了一下身子,肩膀忽然被人重重一拍,耳边传来黄教官严厉的声音:“肩膀不能松,挺直”,静秋下意识的偏过头去,黄教官原本搭在静秋肩膀帮忙调整姿势的手忽而用力,头转到一半僵在那儿,静秋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把头转回过去,黄教官的手这才渐渐松了。

    黄教官走到队伍前面问道:“站着是不是很累?”,原本无精打采的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异口同声的的回答道:“是”,凭着敏锐的直觉,静秋觉得自己似乎要倒大霉了,下一刻就听见黄教官说:“既然累了我们就运动一下,蛙跳,绕操场一周”,静秋看着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操场,狠狠的咽了口水,这操场在第一天就听部队辅导员介绍过,似乎有800米。

    蛙跳期间,静秋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被这么疯狂的折磨过,汗水湿透衣裳,打湿了额前特意夹起的刘海,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却偏偏没有失去意识,双脚只是麻木的往前跳,明明黄教官就站在不远处,自己却怎么也过不去。

    黄教官双手抱胸,脚打着拍子,还和旁边班的教官闲聊,在等一群“新兵”回来,静秋累得气喘吁吁,一群人实在支持不住,直接倒在地上起不来,黄教官看见也不前来,这一群娇生惯养的孩子怕是累坏了,装作若无其事的与别班教官讲话,一直到时间差不多才走上前来。

    大家被狠狠罚了一通,看见黄教官直打哆嗦,黄教官见状倒是满意了三分,要是大家都不怕自己,命令发下去没有人听,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黄教官看着还是有些歪扭的队伍,大家的态度却明显认真了不少,左手摇了摇哨绳说道:“现在是不是觉得还是站着不动好呢?”,不得不说十五六岁的孩子还是十分聪明的,有了前一次的教训,这次没有人再回答黄教官的问题,却还是听见黄教官的声音传来:“我们今天练蹲姿,我要求不高,半个小时”。

    静秋有些疑惑,半小时似乎连一堂课的时间都不到,应该不是很难吧?不过静秋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十分离谱。当蹲下的双脚开始发麻,黄教官却连动都不许动,汗水滴落衣襟,却不许用纸巾擦,静秋开始不明白明明是早晨的太阳,为什么可以这般炙热,双脚从痛开始发麻,再到更加的痛,到后来失去了知觉,只是不知痛不知麻的蹲着。

    静秋在心里叫苦,却不知道黄教官看见她的表现十分满意,静秋的身子不稳有些摇晃,但姿势绝对是全班最标准的,黄教官不知道的是,静秋练习钢琴多年,最要紧的就是练琴时候的坐姿,以前静秋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这是养成了习惯,自然不是其他学生可以比得上的。

    黄教官似乎一刻也闲不下来,站完跳,跳完蹲,蹲完跑,跑完继续站,一天下来没有间歇,累得一群人都成了上楼困难户。一群人回宿舍的时候,只有从小活泼好动李婷稍微好一些,勉强还能扶着静秋往楼上爬,短短两层的楼梯,像是足足走了一个世纪还没有走完。

    静秋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洗澡后四人匆匆忙忙的上了床歇息,静秋以为今日被折磨得如此惨,睡觉时一定会狠狠地大哭一场,不曾想未曾来得及掉几滴眼泪,就已经沉沉睡去。

    静秋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给自己盖被子,像是爸爸温暖的手,低声轻喃:“爸爸”,文辅导员对着黄教官说道:“你的这个兵有意思,连男女都分不清,喊我爸爸,不知道这丫头爸爸知道了什么感想”,黄教官压低了声音:“谁睡着了还分得清你是谁,没喊你爷爷就算好了”,文辅导员轻轻帮几个孩子盖好了被子,才从207宿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