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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奇怪的山火

作者:荷叶粉蒸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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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鹤琴仙飘然回到岸上。

    八字胡看着自江上抱琴蹈虚而来,翩然而落的琴仙,急忙站起来冲过去迎接,末了又想起自己举动太过唐突,进退失据,忙垂下手,恭声问道:“梅先生此去可还顺利?”

    梅鹤琴仙一言不发地往前走,雪白的靴子踏在泥地上,一尘不染。

    八字胡亦步亦趋跟了数十步,见梅鹤琴仙步幅无分毫变化,偷偷抬头一瞧,没窥见梅鹤琴仙的神色,却一眼看见了断弦的琴。

    八字胡心慢慢沉了下去。踌躇半晌,他试探着问道:“那几个毛孩子看着挺好揉搓,其实点子有点硬,有点扎手,先生要不要回庄搬点人,以求稳妥?”

    梅鹤琴仙冷笑一声。

    八字胡心中一紧,仍然不肯放弃,悄声道:“小的知道琴仙一贯的原则,但是这几个小子戕害百姓在先,残杀小的师父在后,随后又盗宝出逃,如今更折辱梅庄,这等大奸大恶之徒,先生也未必需要同他们讲道义,只要先生同其他几位庄主一说,这等蝼蚁渣滓,又有何德何能与江陵梅庄相抗?无异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小的以为,如此才能让此等宵小明白,究竟何为道义。”

    “原来你还知道义二字?你说,要是其他几位庄主见了你们这等人,鞘中利刃又会指向谁?”梅鹤琴仙转过身,还是那副万世不萦于怀的神情,眼中却已盛满了讥诮,“冯君子之徒,我给尔等鼠辈一刻的时间,滚出我的琴庐,休要再来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三伏天直把八字胡浇了个透心凉。

    愣神间,梅鹤琴仙已然走进了精舍,他急忙伸手去敲门,谁知开个刚碰到门环,整个人便被震开了。

    精舍中琴音低回,精舍外,有符文逐渐虚浮闪现。

    被斥为“鼠辈”的一干人面面相觑。好些人鼓足勇气往里冲,手还没摸到大门,俱被符文光圈狠狠弹了出来。

    没柰何,他们只好转头又抓住了八字胡,恳切道:“小师叔,我们丢的东西,你可不能不管啊,那可是从你师父手里弄丢的,我们掌门说……”

    八字胡领着他们走开一段距离,面色阴沉道:“还能如何?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难道你要去跟梅鹤琴仙直说,你家掌门为了分润好处,偷偷把镇派之宝借给我我师父那个声名狼藉之辈吗?”

    其他人愁苦道:“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八字胡狠狠道,“把船盯紧了,其他人轮番去睡,养好精神,我再去想一想办法。”

    至于船上诸人,那船虽然离开了码头,幸而这一段江面开阔,江流平缓,晚上也无其他行船,江船只是在江中顺流漂了一段距离。回原来的码头是不可能了,船工把船驶回岸边,后半夜再无其他事物来打扰这些疲惫的旅人,众人安然高卧,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上,船工照常起来,可几个老板的身影居然一个未见,令他们不由小声议论起来啊,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诸般揣测,有一些心大的船工昨晚一宿好梦,此时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多时也加入了八卦的队伍中。

    “跟你说,昨晚那穿着华贵衣衫的公子站在这头,手里拿着剑,特别吓人,那个文静公子就站在那头,不说话,眼睛里全是戏,而那个白白净净小公子,你只怎的,外衣都没穿,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紧紧抱着富贵公子的手臂,脸上神情特别紧张,都快哭了,那腿都在抖,我觉得都快要跪下了。不是我瞎掰,我这双利眼……”船工还待继续瞎掰扯,身后忽然有人咳了一声。

    “昨晚你们倒是看了不少热闹啊,可惜我不行,被人用琴声一催就睡得昏昏沉沉,醒来什么热闹都没瞧见,只知道船都漂到江心了,吓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商越笑吟吟道,“好在昨夜睡得多,今日醒来的就早。咱们现在临时停泊的地方荒山野岭的,连个可以找的乐子都没有,不如诸位现在就开船?”

    适才吹嘘的人老脸一红,赶紧干活去了。船上有了个管事的主心骨,船工们都不敢懈怠,不多时就把风帆升起,驶离了岸边,一路顺风顺水地向下游驶去。

    行至日中,其余诸人还在船上补眠,江涉之也已经起了,站在船头。

    商越正待过去跟他说两句话,江涉之忽然回头道:“商老板,前方是何处,为何有这般的人声喧哗,风里的气息更是古怪,为何会有如此浓重的焦糊味。”

    “前方……好像没什么大城镇呀,我们今晚会停歇的地方是这一路唯一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商越不解道,“在下什么都没听到和闻到呀?”

    又行驶了一段路后,不用江涉之告诉商越,连云琛都被这古怪的气息催得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穿戴整齐来到甲板上。

    “这里……频繁起火吗?”云琛愣愣地看着南岸星罗棋布的荒山,夹在一个个绿树苍翠的山头间。

    那些山都是黑色的,草木被烧焦后的颜色。江边多风,江风将一片片黑色的灰烬卷起,满空飞舞,纷扬而下,不多时船上就落了一层黑。

    这场面,跟劫灰也差不离了。

    那些喧哗声也听得愈发清晰,其中还夹杂了号哭声,好不凄惨。

    待江船转过眼前一座犹带苍翠的小山,船上诸人便看到了喧哗的源头。

    一个简陋的的小码头上,此刻挤满了人,不少人提着木桶在江边打水,又拎着或担着装满水的木桶飞奔,剩下的人坐在水边号哭不止。

    这些人各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还沾满了天上落下的黑灰,一个个灰头土脸,令人心惊。

    云琛惊疑道:“他们怎么了……这是在干什么?”

    此地多丘陵,山村就散布在连绵起伏的山间,江涉之遥指了一处道:“云公子可曾看到那里的黑烟?那座山很可能起火了,这些人是去救火的。”

    云琛循声望去,惊道:“离这个村子这么近!这要是烧起来岂不是很危险。”

    云琛自小在山中长大,自然知晓山林大火之可怖,不烧便好,一旦烧了起来,不仅很难扑灭,连它会往哪个地方烧,烧多大块地方,烧多久,都是很难预料的。这种时候若无身怀异能者相助,普通人也只能指望着老天降雨,这么一桶一桶地打水只是杯水车薪。

    然而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火势就要蔓延过他们的家园了呀。

    商越吩咐停船,江边滩浅,江船无法靠岸,只好就近抛锚,让船工划着着小舢板过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船工打听消息倒也快,不多时就回来了,摇头道:“唉,这村子,真是惨啊……”

    原来,这里原本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村子落在这里,虽然村民没有大富大贵,却也吃穿不愁,谁知近一年前,这里怪事频繁发生。

    所谓的怪事,其实只有一桩,就是火灾。

    近一年前,山火开始频频光顾这里。

    一开始,只是偶有山头起火。那时正逢清明,上山祭拜时最易引火,往年也时有山头被烧,村民便也只当做此类事件,在村中很是进行了一番严防火灾的宣传教育。

    然而清明过去后,山火发生的次数,不减反增。

    有时是山林起火,有时是田地起火,连临近山林和田地的房屋也遭了难,随着山风一刮,火星迸溅上茅草屋顶,没花多少功夫便把好好的房屋烧成了平地。

    再后来,还出现了死伤。有两个小伙子结伴进山砍柴,随之一场大火,二人尸骨无存。

    屋舍难保,颗粒无收,连进山砍个柴都要做好生离死别的心理准备,这种鬼地方,谁能过得下去?

    有些门路的,已经举家离开了这里,没门路的,还是苦苦捱着日子。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今山是靠不住了,水也养不了命,没有柴禾,总也不能天天吃生鱼。

    村里人不是没往上报过,县衙里也派人来瞧过,可这山火就是毫无缘由地起,再多来几趟人也瞧不出花来。

    “唉,惨啊,真是太惨了……”船工最后摇摇头,还是说着这两句话。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觉奇异。

    “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云琛道,“查一查起火的源头之类的。”

    “云公子身体可无碍?昨日.你一直被压制得最为厉害。”江涉之关切道。

    云琛走了两步,无奈道:“涉之说得是,我现在走路还觉得有些飘。”

    作为软柿子,他昨晚被捏得颇重,今天一直有些晕乎,不好去添乱。

    “查看火源很可能不从地面接近,而是从空中俯瞰。你既不会御剑飞行,也不会凌空蹈虚,还是留在船上,好生将养吧。”谢遥烟道。

    “那好吧,涵虚晕船还是那么厉害,我就去陪着他把。师兄,涉之,不要辜负我的殷切期待。”云琛叹了口气,蔫蔫地往舱中走去。

    谢遥烟面色不快,强自压下道:“事出反常必为妖,我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水火无情,住在这种地方,对这些村民来说太苦了。”

    “我随你一道去吧。”江涉之道。

    “可江先生前不久才受了重伤,不好好将养,恐对身体有损。”谢遥烟摇头道。他此番出行,一是为了救村民于水火,二来也是为了散散心,不想看着云琛围着别人嘘寒问暖,并不像有人跟在身边。

    江涉之对此心知肚明,也不点破自己是担心此行可能会有危险,多个人也多份照应,只道:“我的伤不妨事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会拖累谢公子。再者,我擅长的术法多为水木,水能克火,一同前去也能在大火中略尽绵薄之力。”

    “江先生有心了。”谢遥烟颔首道。

    江涉之微微一笑,“面对斯人斯景,谁又能无心?”

    商越先前一直面露犹豫之色,此时也是一点头道:“江先生说得没错,商某一想到刚才竟然还在计较得失,颇为汗颜。我这商人天性还是太过浅薄啊。”

    他笑着摇头,把船工都叫了过来。

    “我登船时还带了不少米粮,全在底舱压着,你们去搬上三五十袋,随我一起去赈灾。”

    一袋袋米粮被搬上了甲板,又抬上了小船,码得整整齐齐,向岸边划去,映亮了岸边百姓惊喜交加的眼眸。

    谢遥烟与江涉之对视一眼,同时离地而起,一个御剑,一个蹈虚,直向起火处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江也要刷个双人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