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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双鱼戏莲佩

作者:荷叶粉蒸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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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数不清自己到底昏过去又疼醒来多少次。 江涉之本以为冯君子画到自己一些私密之处时自己会感到羞耻,真到了那时才知,那人在哪里涂抹都无所谓了。

    他汗出如浆,宛如从水底捞出来的。到得最后,他在桌案上难以抑制地抽搐弹动着,冯君子不得不用力按住他冰凉的身体,以保证符咒的正常绘制。

    江涉之每每挣扎间都会扯动那些桃木钉子,撕开血肉,已经半凝结的伤口又流出血来。那些钉子受了鲜血的滋润,又放出晦涩的光来,反过来愈加用力地压制住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觉浑身的生机与灵力都被鲜红的符文捆缚起来,全部往丹田处压去,令他小腹胀痛无比。疼痛刺激着内丹飞速得转动着,不受控制地不断吸收着他遍体的精华。

    江涉之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冯君子如此布置的用意,然而他已经无力阻止,无法反抗。

    在无尽的痛苦中昏昏沉沉不知多久,沙漏终于漏尽,蘸着朱砂的狼毫也恰好画完了最后一笔。

    “子时已至。”冯君子道。

    江涉之心中涌起的,居然不是即将被剖去内丹的恐惧与愤怒,而是一种即将解脱的快感。

    他冷眼看着冯君子抽出一把解腕尖刀,双手握住刀柄,寒光闪闪的刀尖正对着自己的下腹,缓缓往下压去。

    暗门忽然被砰地一声破开,门板直对着冯君子拍了下来。

    门板在冯君子面前三尺处便化为了碎屑,簌簌落下。冯君子冷笑一声:“装神弄鬼,鬼蜮伎俩,也敢来道爷面前卖弄。”

    江涉之却看见门板后掩有数枚玉符,无声无息地飞入,落在地上,隐有规律。

    霎时间密室里狂风大作,四周长明灯法阵全部熄灭,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冯君子一愣,怒吼道:“谁坏我好事!”

    法阵被破,已经不能得尽全功,然冯君子是何等穷凶极恶的人物,一愣之后立即提起刀,凭着印象,不管不顾,对着江涉之下腹一刀刺下!

    便在此时,冯君子见到了他这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道光。

    幽冷,锐利,在黑暗中一闪即逝,却好似洞悉了宇宙洪荒的玄奥。那一瞬间,时光都为之停滞。

    冯君子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胸口的冰凉与剧痛。

    “当啷”一声,却是他手中的匕首,此刻方才掉落在地上。

    不远处,云琛托起一枚光芒柔和的符篆。

    冯君子被谢遥烟钉在墙上,一剑穿心。

    谢遥烟双手握着剑柄,保持着冲击的姿势,长剑直没至柄。他的脸几乎与冯君子贴到一起,然而冯君子已然失去了反击之力。

    “我用几枚玉符临时布下的阵法如何?成功地误导了这祸害的五感,令他的反应迟滞了起码三息。”云琛得意地炫耀道,“辟邪香阵算什么,让你看看什么叫上乘法阵。”

    冯君子口鼻中喷出血来,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已然渡过两道天劫,飞升有望。两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小子,尔等是何人门下!”

    “空桑山,师尊名讳青琚。”谢遥烟冷冷道。

    冯君子骇然道:“竟是……青琚上……呃!”却是谢遥烟手腕拧转,彻底绞碎了那一团血肉。

    他抽剑回身,剑身寒光凛凛,不曾沾染半点血迹。

    冯君子的尸首在他身后颓然仆倒。

    “师父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云琛哼道,转头去看江涉之,“涉之,你怎么样?”

    江涉之本想应声我很好,张了张口,却已然无力吐出话来,只拿眼睛看他。

    云琛哪里见过江涉之这么柔弱无助的样子,赶紧去起那桃木钉,一拔之下,血箭飙射而起,而江涉之的痛苦之色不见丝毫减轻。

    谢遥烟默不作声的聚起一桶清水,对着江涉之冲了下来。朱砂随水飘走,江涉之神魂之上的剧痛一去,小口喘息道:“多谢谢公子。”

    那些诡异的符文去后,江涉之修长莹白的身体便横陈在了云琛面前,被钉成了一个完全袒露的姿势,血痕蜿蜒,墨发半数垂下,半数缠.绕在身上,低眉顺目,微微喘息,别有一种妖冶脆弱的感觉,颇有些惊心动魄。

    云琛看得眼有些直。谢遥烟登时不爽,一把将其挥开,寒光一闪,已是从江涉之身下一剑掠过,将其余四根桃木长钉齐齐斩断,而不伤及江涉之分毫,又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到江涉之身上。

    江涉之沙哑着嗓子,道了声多谢,挣扎着起身,脚刚一下着地便整个人跌坐了下去。

    “这里动静太大了,不能久留,赶紧走。”谢遥烟皱眉道。

    他弯下身,本想让江涉之趴到他背上,却一眼看见了江涉之还插着半截钉子的左腕,和血流不止的右腕,估摸着是使不上劲的。

    只好换个姿势去扛,偏又瞅见了江涉之胸腹间那枚狰狞的长钉。这个位置抵到自己肩上,再跑动两下,腹内岂不是要被磨烂。

    权衡再三,谢遥烟无奈地将人横抱了起来,正欲往外跑,江涉之忽然低声求道:“两位可否帮我找一找玉佩,上面镂刻着双鱼戏莲花的那枚,那个对我很重要……”

    “事真多……”谢遥烟嘀咕着,没等他眼神示意,云琛已然蹬蹬地跑了回去,在冯君子身上一顿翻找。

    “嘿,找到了,真是好东西,有仙家之气啊,难怪这不要脸的要据为己有,还贴身放着。咦,这是什么?”云琛又翻出一枚巴掌大的铜镜,背刻太极阴阳八卦符文,正面雾蒙蒙的,根本照不出人影。

    “冯君子贴身藏着的肯定是好东西。”谢遥烟催促道,“赶紧拿上走人。”

    云琛顺手将铜镜揣了,瞧着玉佩沾了血污,顺手在衣服上擦擦,递还给江涉之。

    “多谢二位。”江涉之接过玉佩,将之牢牢攥在手里。

    许是精神一松,他一偏头便在谢遥烟怀里昏了过去。

    云琛:“……?”

    谢遥烟咬牙低声道:“还不快走。

    第二日清晨,江涉之悠悠醒转,只觉体内有一股清气缓慢流转,将经络中残留的疼痛冲荡开来,只余丝丝缕缕的酸麻。四肢俱被包扎妥当,他抬眼恍恍惚惚地看着天光洒落,忽然一楞,伸手在腰间摸索半响,脸上震惊之色更浓,直到突然反应过来,他找寻之物正被自己紧紧攥在掌心,这才呼出一口气来。

    江涉之将掌心在眼前摊开,那枚玉佩正好好躺在那里。

    温润通透的羊脂玉,透过玉佩还能看见手上的纹路,上有墨绿俏色,被巧妙地雕刻成了亭亭莲叶,茎叶舒展,其间只露出一个尖尖的花苞来,方开了两瓣,朱红喜人。整枚玉佩上最为灵动的还是荷叶下戏水的两条锦鲤,一尾通身墨色,头顶红绒,另一尾色作朱红,唯有头上有一点墨色。双鱼一上一下互逐头尾,隐有太极之形,翩然活泼,栩栩如生。

    玉佩清气内蕴,尤其是那两尾锦鲤,其双目神光奕奕,好似活物一般。

    江涉之久久凝视着这枚玉佩,以指间轻轻抚触,好似痴了一般。

    “涉之,你醒了啊。”云琛伸了个懒腰,搭在江涉之腰上的手收了回去。他爬起来理了理衣衫,一眼瞧见不慎遗落在江涉之胸腹间的石头,赶紧捡了起来,“哎呀,肯定是昨晚睡觉时滚出来的。有没有压到涉之的伤口?”

    江涉之早回过神来,神态自若地将双鱼戏莲佩纳入袖中,微笑道:“云公子不妨事的,我好多了,还未谢过你们昨晚冒险来救我。”

    云琛摆手道:“涉之哪里话,我们是一起的啊,哪有明知你有难还撇下你的道理。”

    “不知谢公子何在,我还未当面向其道谢……”江涉之挣扎起身。他四肢尚且无力,这一动,胸腹间更是一阵绞痛,面色不由一白。

    云琛见状,赶紧爬上.床去扶。

    便在此时,门帘儿一掀,谢遥烟大步走了进来。

    谢遥烟见状脸色一沉,难得地没有发作,径自在一旁的小几边上坐了。

    皎烟跟着游了进来,爬上茶几规规矩矩地盘坐起来。

    后面跟着的商越也进了门,一抬头,愣道:“怎么了这是?”

    床上二人齐齐看过来。

    商越说精明不算精明,说傻也不傻,猛想起这屋里的几尊大神他一个都惹不起,遂也到茶几边坐了,眼观鼻鼻观心,思维却在令三人间来回打转,越琢磨越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江涉之在云琛的帮助下挪到床边坐着,坚持做了个不太规范的长揖,口中道:“江涉之谢过谢公子救命之恩。”

    “江先生太客气了。”

    “无论如何,此番在下欠了谢公子一条命,无论谢公子有什么要求,江某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江涉之抬头道。他也不看身旁的云琛,只拿眼看着谢遥烟。

    “这……”云琛手紧了紧,也知道自己不能说什么。

    妖类修行不易,平生功过,在功德簿上桩桩件件记得分明。若是有恩不报,有债不偿,待到雷劫降下,就是自尝苦果。便是有再多不忍,云琛也不敢坏了江涉之的道。

    “江先生……此言当真?”谢遥烟玩味道。

    江涉之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