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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冯君子

作者:荷叶粉蒸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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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在街上,云琛愕然道:“师兄,为什么不找他们算账?”

    “一来,你跟那个知府解释,他如何听得懂?不过是鸡同鸭讲。 二来,此事做主之人分明不是他,找他要人,不过平白浪费功夫罢了。”谢遥烟摇头道。

    云琛急道:“那怎么办,不管涉之了吗?”

    皎烟适才一直不敢露面,此时方才钻出来道:“谢公子,求求你救救江先生吧。”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连之前跟谢遥烟的“仇怨”都顾不上了。

    “其实,我方才就一直在想一件事。”谢遥烟沉吟道,“哪怕江涉之毫无防备,能无声无息拿下他的人,手底也必然过硬,也对这种大妖的能力非常了解。”

    “可是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云琛惊讶道。

    “他肯定用什么办法掩盖了实力。”谢遥烟道,“这么一个人物,我们却从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实在是奇怪。”

    “肯定是隐姓埋名。”云琛点头道,“不对,如果他真有那么厉害,我们如何奈何得了他,他完全没必要在我们面前藏头露尾。这是否意味着,他有别的很厉害的仇家?”

    “有厉害的仇家,所以藏头露尾,灵力有些邪门,心术不正,经常觊觎大妖的内丹……”谢遥烟忽然停步道,“我倒真想起了这么一个人!”

    “谁?”

    “内丹?”

    “一个叫冯君子的歪门邪道。”谢遥烟道,“他强渡天劫失败,就开始四处搜刮增进修为的东西。名门子弟的主意他不敢打,就专找有道行无根底的妖类下手。本来也挺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师父他老人家懒,门下弟子三千,没几个是正常人。有一次柳师兄出门历练,便被这冯君子所蒙蔽,险些为其所害。”

    云琛讶然道:“原来柳师兄腹部那道伤口是这么来的。”

    “柳师兄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失了内丹,险些不治,后来也只能从头修炼,眼看着原身逐渐衰朽,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熬到得道成仙的那一天。”谢遥烟黯然道,“师父自然震怒非常,亲自出手打得冯君子半死不活,本念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只当着同道们的面废了他的修为,让他滚得远远的,不要在让自己听到他的名字。可如今看来,冯君子竟还有些隐秘手段,当日他一身修为十成中去了八成,可看今日那灵力沉凝晦涩,只怕他练了某些邪功。”

    “可是,他昔日强渡雷劫失败,又被师父打了个半死不死,人劫关也算过了,这么算下来,他不是只差最后一劫了?”云琛道,“他盯上涉之,是不是为了这个?”

    皎烟叫道:“他要挖江先生的内丹?”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观江先生,也已是到了那个关口上了。”谢遥烟冷笑道,“冯君子,贪婪阴狠,不顺天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也妄想登上天阙,就不怕前脚踏上南天门,后脚就被直接打入畜生道么。”

    云琛犹豫道:“那这次遇上了,我们不能不管啊,毕竟师兄师姐们都是……”

    “要管的,只是他毕竟是渡过两次天劫的人,不说修为,手段和眼界都可能比我们要厉害一些,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谢遥烟道,“江先生还在他手里,最起码要把人救出来了。”

    “咦,师兄你……呃,真是英明神武。”云琛一愣,赶紧拍马屁。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趁机拖延时间把江涉之坑死在冯君子手里?”谢遥烟忽然沉下脸,怒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

    云琛赶紧追上去,把住师兄的手臂蹭了蹭,“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师兄的品性多么高洁啊,师兄是那种人吗。”

    谢遥烟板着脸扭过头去,懒得看这块牛皮糖,脚步却不由慢了起来,一路回了客栈。

    *****

    江涉之悠悠醒转,直觉四肢百骸都如被石磨碾过一般,掰碎了揉烂了,每一片碎屑都执拗地疼痛着,连眼睛都痛得一抽一抽的,废了好半天劲才能勉强聚焦,看清周围。

    他浑身的衣服都被剥光了,赤条条的躺在几案上,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江涉之头一次发现,当人的疼痛到了某种程度,礼义廉耻都是没有意义的,这时候只要能结束他的疼痛,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全身都冒着冷汗,长发拖曳到了地上,洇湿了一小块地面。颀长而细瘦的四肢被平平展开,用四枚桃木钉穿透了腕骨和胫骨,牢牢钉在几案的四个角上,还有一枚长钉钉在了胸腹之间,手法颇为巧妙,避开了所有的脏腑,却让他清晰地感受着这根钉子的存在,牢牢地阻挡在横膈膜下方,令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了痛苦无比的煎熬。

    他想挣扎,他想嚎叫,可这些钉子令他发泄痛苦都成了妄想。

    桃木钉很长,穿透了他的身体,穿透了身下的木板,在几案下露出尖端。一般的桃木制品对江涉之是没有什么威胁的,然而这些桃木钉非常诡异,本该是镇邪之物,色泽却漆黑暗沉,像是凝固又干涸了的血迹。

    每一根钉子上都细细密密地阴刻着一些符文,好似血槽一般。这些符文的力量彼此交汇,便是令他如此痛苦无力的罪魁祸首,那种凄怆而绝望的力量,不知道是钉死了多少个大妖才能拥有。

    鲜血顺着血槽流下,穿过案面,从钉子尖端涓涓低落,不断地抽走江涉之体内的力量。他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知道底下是不是还布置了什么东西,在承接他饱含灵力的血液。

    江涉之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一条鱼,被湿漉漉地钉在案板上,无论如何拍打鱼鳍和长尾,都不可避免地失去水分,体温,最后是生命。

    四周点满了长明灯,隐隐约约布成了一个阵法。到底是什么阵法,江涉之也说不上来了,他的眼前开始昏花,那些跳动着的小火苗耀花了他的眼,而数清它们又太过伤神。江涉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恍恍惚惚间,江涉之又站在一片清气缭绕的池水里,有人坐在他身边,弯下腰来,轻轻抚过他每一片花瓣。

    熟悉而亲切的气息,是可以依赖,可以仰视的,那手抚过的地方,彻骨的疼痛都好像离他远去。

    有人远远走来,“又见你在摆弄这些玩意儿,不过这一株真是不错,不是一般种类吧?明日三清讲道,须用奇花异葩装点,我看以这株的品相,足以插在宝瓶里,献祭于香案前。哄得几位老祖宗顺眼了,好处岂能少了你的?”

    献祭……又是献祭……难道这就是我生而为莲,难以摆脱的宿命?

    不甘心啊!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

    草木之灵又如何?终有一日,我必将渡劫飞升,重登天阙,到那时,再没有人能轻易地毁去我,再也不要失去,自己想保护的人……

    “不……我园中所有花木,青琚兄尽可随意挑选,我再多送你一株吧,就当陪个不是了。只莫再打它的主意。”

    声音朦胧,渐渐远去。

    那个人……

    “终于醒了,装什么睡呢?我的宝贝儿。”脸上冰凉滑腻的感觉似被蛇类爬过,江涉之一个激灵便挣开了眼睛。

    冯君子爱不释手地摸着他的脸,梦幻般地笑着:“还真是让我捡到宝贝了,修炼了千年的妖莲啊。”

    “江道友,我们来打个商量吧。”冯君子拍拍江涉之的脸,“道友既然修炼的是正道,当知要跟同道互帮互济的道理。如今我正要脱劫飞升,正缺了你腹中这颗内丹,今夜子时,道友不如乖乖将它赠与了我,既算了你的功德,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待我得尽全功,若你来世托生为人,我也不介意收你如门墙,全了你这番恩义。江道友以为如何?”

    江涉之只觉恶心,偏过头去,闭目不答。

    冯君子也不生气,又顺着江涉之匀亭的肌骨抚.摸下来,笑言道:“哎呀,真是具漂亮的皮囊,想必惯是会魅惑凡人的,修炼至而今这种地步,也不知道吸了多少精血,也罢,今日本道爷便度化了这身皮肉好了。”

    说着拿笔蘸了朱砂,落在江涉之莹白的胸口。江涉之顿时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这才知之前的肌肤之痛不算最痛。

    这一笔落下,仿佛将他的皮肉骨骼俱都摊了开来,正正落在避无可避的神魂上,落笔处如刀剔骨,如火灼烧。

    冯君子眼露欣赏之色,手下不停,在江涉之苍白如纸的身体上绘制着复杂的符文。

    江涉之惨叫一声后,胸腹间的钉子立刻不容忽视地彰显起自己的存在感,令他几乎闭过气去,也不敢做深呼吸,只咬牙苦忍,嘴唇都被咬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