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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有钱人的话语权

作者:荷叶粉蒸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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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正在打烊,门板上了一半,跑堂的看到有客至,赶忙扔下做了一半的活计,恭请四位入座看茶。

    云琛把大堂四角都打量了一下,饶有兴趣地问:“你们这儿还有空房么?”

    “有有有。”跑堂满口应道,“上房两间,足够宽敞,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客官是否介意挤一挤?”

    “这个……”云琛为难道,“我跟师兄一间没问题,但是涉之和商大哥……”

    “我倒没什么意见,不知商老板?”江涉之道。

    能与恩公共宿一间,商越自然无有不可,当即满口答应。

    “我与云公子一道去看看房吧。”江涉之道,商越自也跟上。

    四人正要上楼,忽听“咔吧”一声,商越未觉异常,江涉之与云琛已然停步回头。

    谢遥烟坐在大堂里,指间一枚茴香豆不小心碾成了粉,扑簌簌地往下落。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里头的劣茶一口未动,复又捻起一颗茴香豆,送进嘴里,“咔吧”一声。

    “几位客官,怎么不走了?”跑堂的快手快脚爬到了楼梯中间,这才发现不对,回头疑惑道。

    云琛当即转身回到桌边坐下,也往嘴里塞着豆子,含混道:“有什么不妥吗?”

    皎烟叼住江涉之的袖子扯了扯,江涉之点了点她的小脑袋,伸手给她顺毛。

    谢遥烟终于没绷住脸。他权衡了一下利弊,带着遗憾笑眯眯开口道:“你们客栈有没有清静的院子。”

    “这个,有是有,但是……”跑堂的脸上有些为难。

    掌柜的适才一直站在柜台后拨算盘对账目,不时拿眼觑着大堂里的情况,此时笑呵呵地迎了出来,“果然是贵客临门。这位公子,这清静的院子,敝店是有一个,但是那个院子里已经住进了人,公子您看看,可否通……融……”

    掌柜的声音,在谢遥烟捻出一锭金子一寸寸按进桌面时,一截截矮了下去。

    “掌柜的可否通融一下?”谢遥烟笑吟吟道。

    “诶……有!院子肯定有!四位客官这边请。”掌柜的使了个眼色,早有机灵的小二哧溜一下就奔去了后院。

    等一行人住进小院时,一切已安排妥帖。小二还特贴心地帮他们搬了行李,一人房间送了一大桶热水,怀揣着热乎乎的赏银,出门安顿客人的豪华马车。

    小二熟练地把马匹从车辕上卸下来,感慨着不愧是有钱人家,不仅马车豪奢,就连这马也是调得乖顺无比。就着马厩的灯光,他忽然发现两匹额头上还贴着什么东西,一飘一飘的。小二顺手去揭,猛发现那是两张绘了朱砂的黄裱纸!

    贴着符纸的马头,那不是传说中的马面么……小二正呆愣着,冷不妨被恢复了五感的马尥了个蹶子,虽然躲得及时,却也失去了平衡,一屁跌坐在地上。

    借着周围微弱的光线,小二忽然觉得车轮上有一些深色的痕迹有些不寻常。

    “这些是……我的娘诶……这好像是……血?!”

    云琛把自己洗涮了一遍,惦记着谢遥烟许诺给他的宵夜,带着瘪瘪的肚子和一张嘴,就要往师兄房里摸,却见商越在院中时而徘徊,时而踯躅,摇头叹气,很是为难的样子。

    “商大哥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可是饿了?刚巧我也饿了,师兄那里肯定有吃的,要不要一块去。”云琛打了个招呼,又去敲了敲江涉之的门,话未出口便见房门已然打开,皎烟直接蹿到他肩头左顾右盼,“有吃的?在哪儿?”

    江涉之站在门后无奈地冲他笑了一笑。

    谢遥烟看着浩浩荡荡杀过来的三人一兽,不由皱了皱眉,正琢磨着,是多添几个菜,还是把无干人兽等一并轰走,忽见商越冲着三人一揖到底。

    “商大哥,你也太多礼了吧。”云琛愣道。

    江涉之道:“商老板可是有事相求?”

    “商某得几位恩公相救,本不该再生出叨扰诸位的念头,只是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故有一个不情之请。”商越恳切道。

    “要我们帮什么忙?”

    “何事?”

    云琛与谢遥烟对视一眼,忙道:“你回答我师兄的问题就好。”

    “我观诸位行止,绝非普通人,可否送在下去接小叔遗骨?“商越眼神有些急切,“在下必以重金酬谢!”

    谢遥烟摆手道:“不急,先进屋。”

    旁人洗澡的功夫,谢公子已然把自己屋内布置妥当。

    商越是识货的,乍一见那具汉白山水屏风,心下就暗自赞叹。鼻尖缭绕着的清幽香气,细细一分辨,是上好的白龙涎,房间的角落里,古青绿博山炉青烟袅袅。

    谢遥烟领着他们到桌边坐下。桌是三足香楠雕如意,椅是古式乌木镶秋景。

    桌上已经布置好了美酒佳肴,盛在色如薄冰的盘子里。美酒已然温好,陈年花雕的馥郁香气从壶嘴里探出来,勾动馋虫。

    谢遥烟给四人挨个倒酒,斟到商越面前时,商越方才看清,他身上那那料子是江南织造的雪云锦,要十二个娴熟织女二十余日,方能织出一匹来,价值不菲,一般豪商都只能看着过过干瘾,能穿此种锦缎者,不是皇亲国戚,便是公侯世家。衣衫上的刺绣虽是暗绣,却在灯光下随着谢遥烟的动作如浪花层叠,翻涌不息。商越一瞥之下,恰在袖口里侧瞅到了一朵小小的七瓣兰,正是当世刺绣大师唐淅兰的标志。

    想到自己适才蹂的便是这样的衣袖,商越忍不住喉头发紧。

    谢遥烟坐下举箸,无意间露出腰间一枚竹节长佩,温润剔透的羊脂白玉,上下各缀一枚朱红玛瑙,佩上阳刻“君子”二字。此二字跟物名连起来,便是君子长佩,不仅含义隽永,在商越印象中,隐约听人提起,这是某一家的标志……

    商越愈想愈惊。

    云琛冷眼旁观,暗叹师兄这端起来的架势又唬倒了一个,摇摇头,取过一只整蟹捯饬起来。

    谢遥烟将醋碟挪至他手边,方才慢条斯理道:“商老板适才欲言何事?可否详细说来听听。”

    商越举杯郝然道:“原来谢公子出身京华谢氏,可笑我竟然妄图以财帛收买诸位,真是贻笑大方,自罚一杯,自罚一杯。”说着满杯饮下。

    众人陪了一杯。

    “蟹肉性寒,别忘了喝些酒。可要我替你剥?”谢遥烟取过一只蟹,剔出晶莹白肉往云琛碗里放,口中道,“商老板先前所言‘遗骨’,又是何事?”

    “实不相瞒,我有个小叔,早年独自在外头打拼,闯下很大一份家业。他为人没什么架子,待我最是亲切和善。上月来书说他去世了,我当时都没敢相信。书信中说,他自知命硬,克死了发妻幼子后便不敢再娶,这回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唯一的遗愿就是让我继承他的生意。”商越颇有些垂头丧气,“没想到这地段这么不太平,哪怕跟着镖局走,也险些将命丢在这里。一想到之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路上不知还有多少土匪强盗,我的心里就有些发憷。”

    云琛含着谢遥烟给他剥好的蟹肉,含混道:“我无所谓,涉之呢?”

    江涉之没动筷子,一直在喝酒,闻言道:“但凭云公子吩咐。”

    “哦。”云琛点点头,“师兄你拿主意吧。”

    “不知令叔的产业是在……”谢遥烟递过一方巾帕与云琛擦手。

    “东海郡,望海城。”

    谢遥烟的头终于转了过来,自上桌以来,看了商越第一眼。

    “那行,顺路。”

    第二日,云琛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敲了敲谢遥烟的房门,里头不见人,又顺路去看了商越的房间一眼,同样空空如也。

    “奇怪,两个人一大早上哪儿去了?”

    “云公子早。”灿烂的阳光洒下,江涉之一身藕色夏衣,腰佩双鱼戏莲佩,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涉之早啊,皎烟也早。”云琛打了个招呼,“你们也这时候才起啊。”

    皎烟老气横秋道:“我们早起了,正要勤加修炼,吸纳日华呢。只有某人,睡到太阳晒屁才起床,懒死了。”

    “好了。”江涉之微笑打断道,“云公子可是在找商老板与谢公子?商老板一早便出门了。然后有人来找谢公子,谢公子让我转告你,他有些事要走一趟,最迟今晚回来。”

    云琛悻悻然道:“哦,那我一个人出去玩了,就不打扰你们修炼了。”

    “云公子走好,路上小心。”

    同安是大城,街市比荷渠镇热闹百倍。云琛在茶楼喝了茶,戏院听了戏,食肆吃了菜肴,糕点铺品了糕点,远远地看了歌楼上的红袖招摇,这么一路走一路逛,逛到日头偏西,才堪堪把街市走完。他正待往回走,袖子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小公子,我观你是外乡客吧?相逢即是有缘,不问个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