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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阿琛,不作不死啊

作者:荷叶粉蒸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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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有利器破空声传来,在脑海深处铮然长鸣。

    一道剑光瞬息破开了浓雾,完满的月光顺着被撕开的裂口匹练般投射进来,所过之处白莲如雪消融,静止的风跟池水开始流动。

    云琛猛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上不接天下不着地地沉浮,冰冷的水往口鼻中猛灌,头顶一片朦朦胧胧的亮光。

    他两脚一蹬,立马蹿到水面上。四周哪有什么浓雾,哪有什么白莲,哪有什么白衣人,只有一轮银盘也似的月亮倒映在水里,一剑修锦衣华服,分波开雾,踏月而来。

    容色清贵的少年一把拎起这只落汤鸡,足尖在水面上一点,轻飘飘落在水廊上。

    云琛一边猛烈地呛咳着,往外呕水,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

    方才花海被月光溶尽的最后一瞬,他看到了那个隐在无数花叶背后的人,一脸没来得及藏好的错愕,眉心朱砂冶艳,容色绝美,气度高华。

    惊鸿一瞥,便让三千白莲尽皆失色。

    “居然能把自己弄到水里去,还差点淹死,我真是服了。”少年助他拍背顺气,又念了个诀帮他把衣服弄干,“阿琛,你脑袋老往那边转,是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云琛抱住少年剑修的腰肢,把脑袋埋到他肩窝里蹭了蹭,“遥烟师兄,你可算来了,你再晚一点,可怜的师弟我就要死了。”

    谢遥烟顿了顿,敲了敲他的头,顺手拆了他凌乱的发带帮他重新竖了个发髻,“说的什么傻话。”

    不待云琛回答,他又呵呵笑道:“能把自己玩到水里去,还差点淹死,确实够傻的。”

    云琛还没想好反驳的话,耳边忽听得一声惊呼,“云公子,你没事吧?”

    云琛听出是江涉之的声音。他脑袋还埋在师兄的肩窝里,不好应声,正要抬头,却被谢遥烟按住了。

    江涉之抢步而出,谢遥烟顿生警惕,剑锋直指江涉之,“妖物,退下!”

    “你是何人?”江涉之未有停步。

    谢遥烟凤目一眯,手中寒光一闪,已是一剑劈下。

    江涉之随手一引,桥下池水跃至半空,成浑圆太极之状,循环往复,周流六虚。

    那一剑为流水所阻,力道渐弱,却不曾偏失半分,穿透水幕直指江涉之眉心。

    一枚玉佩无声无息地浮现在剑前,其上镂刻双鱼戏莲花样,发出莹莹净光。剑锋适才为水幕所阻,去势已竭,在玉佩上一触即回,而玉佩完好无损,在空中转了个圈,又落回江涉之腰间。

    这一番狭路相逢,两人对彼此实力也有了一丝了解,江涉之停下脚步,谢遥烟回剑守御,皆收起轻敌之意,心中惊疑不定。

    “莲花妖?”云琛听得谢遥烟冷冷道,“师弟,他是谁?”

    遥烟师兄就这点不好,他是京师贵族出身,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在山头跟师兄弟们相处时,还挺亲切和善的,一见外人,就容易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哪怕是自己特别喜欢的事物,只要是旁的人送他邀他,他就一脸矜持;别人有事求到他头上,总得沉吟一番再应承下来。简而言之,这少年有些端着,除了云琛,没见谁说话能让他欣然应允的。

    你看现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一定觉得他看不起妖修。天地明鉴,他们一山头就没几个人修……

    云琛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师兄把场面圆回来。他挣扎着缩回脑袋,转头笑着打了个招呼:“涉之,你怎么来——咧!”却是腰间被掐了一把,疼得他忍不住龇了龇牙。

    娘诶,师兄舞刀弄剑惯了的,手重。

    江涉之刚才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俩,听到云琛说话才反应过来,微微低下头,那风.情令云琛想起了方才一望无际的白莲。

    “我方才设法令那丫鬟睡去了,正看到有剑修出剑,有些担心云公子,就过来了。”江涉之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这就是我常说的师兄啦,他叫……”

    “京都,谢遥烟。”云琛的话突然被师兄打断了。

    谢遥烟的目光一点也不收敛地上下打量着江涉之,“不知这位……‘涉之’公子是?”

    江涉之似乎对他探究的目光毫无所觉,依旧温和道:“山野小妖江涉之,在谢家芝兰玉树面前,不敢妄称公子。”

    “江先生自谦了,千载道行也是小妖,那除了已登仙阙的妖灵,人间已无大妖了。”谢遥烟锐利道,“这月华莲池迷烟障颇为精巧,不知江先生为何反噬其主?”

    云琛愕然道:“反噬其主?”

    “阿琛你竟不知?毕竟他是你的——”谢遥烟抿了抿唇,“妖怪。”

    云琛急道:“师兄怎么这样说,涉之是我能收伏的吗?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张符只是误贴啊误贴——哎哟!”却是又被拧了一把。

    江涉之在听到“阿琛”两字时瞳孔缩了缩,随即低眉垂目,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只淡然道:“想必公子当知,迷障非我所布置。”

    “我知不是,然而若无莲池作合适引导,阿琛也不至于栽得这般容易。”谢遥烟冷道,“我竟不知江先生这么快便知如何引动他的心神。”

    江涉之略皱了皱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要争了。”云琛揉着腰道,“被月华莲池迷烟障轻易带入幻境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相信江先生。但是这个迷雾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本想着池塘里的妖气浅薄而无腥味,大概是未曾杀生的小妖,于云公子无甚大碍,没想到还是差点出事。”

    “池塘里有妖气?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云琛嘀咕着,转头道,“师兄,你看涉之说这里还有一只妖怪,所以不是他的错呀。”

    “地头蛇的话你也信……”谢遥烟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爽”,抬手一招,一点光华破水而出,落到他手上,上面还带着什么东西。

    云琛一瞧,先揶揄了一句,“哟,我说你的牙签去哪儿了,原在在这里。”

    “什么牙签,这是我的灵剑簪。”谢遥烟哼道。

    谢遥烟手里托着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小东西,有两支像龙一样的犄角,身子却跟偏大的蛇类差不多,只是没长开,从脖子到悲伤都生着红色的鬃毛,从腰往后的鳞片都是向前逆生的。谢遥烟的玉剑正插在这小东西的尾巴上,令它痛苦地扭动着,张嘴呼气,气息飘渺凝聚成雾,望之迷离。

    云琛讶异道:“这是啥?”

    “这个是……”谢遥烟也愣了一下,这精怪他居然没见过,“我以为是个惯用幻术惑人的妖邪,怎么还是个幼崽?”

    “原来师兄也不知道啊。”云琛嘲笑道,“那你觉得一个大妖怪迷了我是想干啥呢?一般修炼到这种地步的妖灵,想掳走你师弟真是太轻而易举了。”具体可以参考下那帮喜欢作弄他的师兄师姐们。

    谢遥烟面色微郝,只拿手拨弄着那只小小的怪蛟。小蛟扭过头咬他的手指,每每被差之毫厘地躲过,气得把身体团了起来,脑袋插.进肚子下面。

    云琛扭头问道:“涉之,你是山神,可知这是何物?这么小,灵力这么低弱,真能坑到我?”不太想承认,自己居然着了这小家伙的道。

    谢遥烟忍不住插嘴道:“他看起来还没过天劫,也能成为一方地仙?”

    小怪蛟趁他一分神,闪电般咬住他的拇指。奈何它.乳.牙未换,谢遥烟又是有点道行的剑修,肤如软玉。小怪蛟咬之不动,恨恨磨牙,涂了谢遥烟一手口水。

    “凡人不明就里,赠在下山神称谓,愧不敢受。”江涉之走过来要接过小怪蛟,小怪蛟咬着谢遥烟不肯松口。江涉之遂轻柔地顺它的脊背,摸索犄角根部,安抚数下,小怪蛟这才气哼哼地窝进他手里,“它若是陆上惯见的妖物,谢公子就不会不识得了。我也是第一次在小清山附近见到它。”

    云琛抽出巾子扔给谢遥烟,谢遥烟没好气地接过,一遍遍擦着手上的口水,“想必江先生已经知道此乃何物了?”

    江涉之颔首,在水廊边坐下,将小蛟放在膝头,轻快地拔下它尾巴上的玉剑,替它疗伤。那玉剑敛去光芒,化为簪形,谢遥烟接过擦擦,插回发髻里。

    云琛瘪嘴道:“它刚刚差点害我淹死,涉之你还对它这么好。”

    “随便对人撒娇,成何体统。”谢遥烟随口呵斥,又盯着江涉之道,“明知此乃罪魁祸首,江先生仍旧这般袒护,莫非是物伤其类?”

    “它是一只蜃。”江涉之叹了一口气道,“此族常居于海中,我也不知为何会有幼蜃独自生活在小水塘里。常有人以此族的脂膏制作蜡烛,住在人烟稠密之处,对蜃而言太过危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遥烟的名字为基友赞助,出自李贺的《梦天》。

    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

    玉轮轧露湿团光,鸾佩相逢桂香陌。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江涉之的名字就很简单啦~出自大家耳熟能详的《古诗十九首·涉江采芙蓉》。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天琛指天然的宝物,“天”字稍微变一下形就是“云”字。

    琚指本地产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