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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顾长生面色有些泛红，轻声道了句谢。
“谢什么啊。”临安笑着捶了下顾长生的肩膀：“我俩谁跟谁啊。”
哪想这句话说完，顾长生的面色却是越红了。
“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病了？”临安见状不禁有些担心，伸手就想要探一探顾长生的额头，却被顾长生有些害羞地躲了过去。
“没事，别担心。”
“有什么不舒服你一定得说啊，我会担心的。”
顾长生忙点了点头：“嗯。”
“你脸怎么更红了？”临安担忧道。
眼看着临安越贴越近，顾长生有些手足无措地往后仰了仰，忙开口解释道：“我真的没事，只是……只是，对了，只是台上的戏里的桥段看着很欢喜激动而已。”
临安闻言下意识地往台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演的到底是哪一出，但是这一幕却是很有冲击力：一个戏子被扒光了上衣五花大绑地被一个大汉在鞭笞着，那戏子正叫的惨烈，不时扭着身子。
“你喜欢这段？额，看不出来啊，呵呵，口味比较，嗯……独具一格。”临安干笑一声道，心里却是在那儿哀叹自己那个乖乖的长生怎么变得如此模样了。
顾长生自然也看到了台上那一幕，顿时也是呆住了，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临安见气氛有些尴尬，只好转移话题道：“你们刚才去了哪些地方？”
“随便逛了逛，陪着东方姑娘去茶楼听了会书，然后去了……”顾长生有些害羞地不知道该如何说，却又不愿意欺骗临安，一时间便愣住了。
倒是一边拍碎了核桃吃的开明兽接了一句：“去了花楼。可是那楼里根本没有花嘛，做什么叫花楼呀？”
临安闻言顿时便是一抖，顾长生那干净的心性哪里去过那种地方。
“没事，长生，你也到了……额，这种年纪了，我懂。”
顾长生被她这话一噎，面色僵了僵，半天也不知道该点头好，还是解释好。
好在赤霄够厚道，那边料理完那个男子后便走了回来帮着顾长生解释了一句：“长生他是被小雅给扛进花楼的。”
临安震惊了。
“长生面皮薄，只是听个小曲都浑身不自在，一直想走，小雅便将他胳膊一直抱着，不准他走。”
临安继续震惊，下意识地就想喝茶压压惊，哪想低头一看，茶几上还摆着几个小艳本。
临安这次是彻底震惊了：“她，她就带着你们两个大男人，买了这玩意？”
顾长生红着脸偏过了头，而赤霄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开明兽歪着脑袋不懂为什么气氛如此奇怪，便弱弱地问了一句：“我觉得很好玩啊，怎么了吗？不过小雅好过分，我让她给我读那个话本上的故事，她竟然说我我作为一只兽就别肖想了。主子，那话本上讲什么了啊？我为什么不能想呀？”
临安：“……你不用知道。”
开明兽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呀？”
临安：“这个话本里的故事不适合你，乖，回去给你讲其他故事。”
开明兽：“嗯？什么意思？”
赤霄嗤笑一声：“意思是以你的智商还是听小孩子听的故事吧。”
“你滚！”
赤霄冷笑一声，弯下身子便将开明兽团成了一团，然后抬脚就是一踹，开明兽便跐溜的自己滚走了。
真滚走了。
此时，东方雅已经将刚才那个男子扔出了园子，回来一看见众人气氛有些微妙，不禁开口招呼道：“这是怎么了？”
临安闻言蓦地就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东方雅的衣领就是一阵猛晃：“小雅！你对长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听闲书，逛花楼，听小曲，买小艳本，还来看这种戏，啊啊啊啊，小雅，要是长生这个好孩子长歪了，我要给你拼命啊！”
“你不是也经常和我做这些吗？”东方雅不解为何临安反应如此之大。
“我能一样吗？你都说了我就是那屋外的沟渠，本来就是黑的，也不介意再黑一点了。”
临安倒是毫不介意地自黑道，倒是逗得东方雅哈哈笑了起来：“你也承认自己是沟渠了啊，哈哈哈，我的形容是不是非常贴切啊？”
“重点不对啊。”
“那重点是什么？”东方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临安无力地松开了东方雅的衣襟，发现和她是说不清了，便转过头嘱咐顾长生道：“长生啊，你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以后这个怪姐姐不管要你做什么奇怪的事，你都不要听她的，知道么？千万别长歪了。”
顾长生闻言忙看了东方雅一眼，怕东方雅会不开心，忙极为体贴地开口道：“东方姑娘也是为了让我玩的开心，她是好意来着。没事的，这些也算是涨涨市面，我会在这些浮华前保持住本心的。”
临安欣慰地摸了摸顾长生的头，轻声应道：“嗯，我信你。”
“小侯爷，有人找您。”正说着话，一个小厮却是匆匆迎了过来。
顾长生忙开口道：“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我陪你？”
“不用，不用，几步路罢了。”
临安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好，早点回来。”
东方雅见顾长生走掉后，这才坐到了临安身边，然后抓了一把瓜子磕着道：“哎，长生越是干净，就越忍不住带他到这滚滚的红尘中来。看着他那有些窘迫的表情，你才会觉得他才是真正的活着的，是个人。”
临安没想到东方雅会这样说，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是我的错，总想着清净点对他身体好，不想他沾染这些俗事，却是忘了问他自己是不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小雅，他我就拜托给你了。我只求他开开心心，长命百岁。”
临安说着，不禁又想起了那个灰飞烟灭再无来生的青年。
人的一生，果然是太短，太短了。
所以，要好好珍惜。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来世，还会不会再相遇。
临安正在感叹，却听得有人忽然大叫了一声：“不好了，小侯爷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