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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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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住,你一定要撑住,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等着你给我做媳妇!”

    “我不会让你死,不会,绝对不会!”

    “媳妇,不管怎样,好好活着……”

    耳边呼呼风声,夹杂着程十三近乎痛楚的嚎叫,秦惊羽心底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程十三,他为何如此笃定她能得救,笃定她会活着?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他到底要做什么?

    直觉让她张口欲喊,可是呕出的只有丝丝缕缕的鲜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程十三……不要……

    在一片鲜红的色泽中,她仰天昏厥。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一直在赶路,然后有急急的脚步声过来,几只手拉扯着她,力道之大,都是那般坚持,不容置疑。

    终于有人松开,有人抱紧,动作轻柔中带着颤栗,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做了怎样的交换,怎样的承诺,她只是神智浑噩,一味沉睡。

    气若游丝,意识微弱,感觉到嘴里被喂进了东西,浑身的痛楚再次消减,却仍是止不住的酸软昏沉,脑袋里有东西蠢蠢欲动,想要破茧而出……

    铮的一声,似是天际龙吟凤鸣,紫气东来,漫天霞光。

    是琅琊神剑!

    佑护大夏皇室子孙江山社稷的琅琊神剑!

    他,还是将她藏在寝宫未及归还的神剑带出来了吗?!

    他们要的,不止是她和元熙,还有琅琊神剑,大夏江山!

    听着那剑鸣声,气急攻心,脑中不适却立时消褪,她沉睡过去。

    ……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身上,鼻端充斥着淡淡的清冽香气,轻飘飘的,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就像是回到了从前,每日午时过后,或是在寝宫与他相拥小睡,或是抱着元熙在院子里晒太阳,什么都不念,什么都不想,那么简单,那么纯粹的幸福。

    她伸出手,想要握住那一缕金色的光芒,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都是奢望。

    眼睑眨了眨,那滴辛酸的泪珠在眼眶里转动半晌,终于顺着眼角,无声滑入发鬓。

    她没死成,又回到了无望的现实之中。

    身上的感觉渐渐回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处一辆缓慢行驶的马车上,胸前平坦,仍做男子装扮,而车厢宽大,四平八稳,方才的阳光也是真实的,正从车窗飞扬的布帘处照射进来。

    侧畔有一道颀长瘦削的人影,似是感觉她的微动,凑上前来,俊脸白净得全无血色,几近透明,带着丝丝欣喜,还如昨时一般,眸光如清幽的溪流,对着她弯眼一笑:“终于醒了。”

    那样的笑容,让她有瞬间的怔忡,就好像当初在寝宫浴室初见,他也是这般,话声轻缓,微笑淡淡,清新如朝阳。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该多好……

    别开眼去,她面色漠然,环顾下车厢四周精心布置的环境,清淡启口:“程十三呢?”

    只一瞥,就已经明白事情的原委。

    她的预感没有错,程十三那个笨蛋,为了救她,把她又送了回来。

    她的命暂时保住了,可是却重回魔窟,再次丧失了自由,也将再次面对未知的折磨与考验。

    生命与自由,孰轻孰重,她怎会不清楚,不明白,只是想为她那点最后的可怜的自尊在垂死挣扎,而程十三,已经帮她做出了抉择。

    活着,才有机会,活着,比什么都强……

    呵呵,是天意么,她对程十三撒谎隐瞒,拼死逃出去,经过这数日的躲避藏匿,餐风露宿,结果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一成不变的原点。

    真的是一成不变吗?

    不,她的心比之前更加冷硬,更加坚定,回来也未必就是坏事,至少能和元熙在一起,必要时候,她会再找机会,再捅他一刀!

    “你就这样惦记他,一醒来什么都不顾,首先就询问他的情况?”萧焰苦笑着叹气,低头替她把身上的披风拉好,言语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萧索,“我这回没有为难他,放他走了……这样的答案,你可满意?”

    秦惊羽听得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心头却是一喜。

    如果他所说是真的,程十三安全离开,那么就有可能去搬救兵,自己和元熙就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萧焰撤回手指,淡淡道:“不过我封住了他的周身穴道,三日之内,他武功尽失,就如寻常人等一般。”

    秦惊羽瞪着他:“你卑鄙!这还不算是为难他么?”很明显,他用她的性命相要挟,程十三那个笨蛋,自然乖乖就范。

    “这是他自愿的,我没有半分逼迫之意。”他轻笑。

    秦惊羽吁一口气,不得不说他心思缜密,程十三那一身轻身功夫着实不坏,令人忌惮,将他武功封住三日,还不把他远远抛在身后,更别说回天京搬救兵,那是想都不敢想!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沉闷而单调。

    车外是明媚的春光,她却沦为阶下囚,处境凄凉,任人宰割。

    “你要带我去哪里?”

    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如实作答:“去南越。”

    秦惊羽轻哼一声,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冷眼看他:“你把剑交给萧冥了?”

    萧焰并不说是与不是,只轻轻叹气道:“这是大哥给出解药的条件,我不能不从。”

    秦惊羽咬紧牙,气得浑身发抖,眼神冰冷射过去:“老天不长眼,那一日,怎么就没刺死你?!”

    “你就那么想我死吗?”萧焰喑哑的叹息,委婉缠绵,手掌一捞,将她搂进怀里,“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想我死,你说啊……”

    “是,我想你死,我恨不得剜你的心,吃你的肉!”

    挣脱不开,只能由他拥着,心里不知是痛,还是怒,抑或是恨,寒气阵阵,冻得她瑟瑟发抖:“元熙……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你放心,五皇子好好的。”那双清澈的眼眸,还是如水般澄净。

    “好?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仁慈?”秦惊羽冷笑,背叛她的人是他,伤害她的人是他,他怎么还能用那样温润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一个人做戏能做到这个份上,不知是该赞他厉害,还是该骂他无耻?!

    萧焰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撩开车帘,朝外探视,张口轻唤:“还有多久才到下一处客栈?”

    “回二爷,快了,再走半日就应该到了。”车前有人回答。

    萧焰应了一声,回过头来,对上她微眯的眼。

    “我要见元熙。”

    “暂时还不行。”他很有耐心地解释,“五皇子在我大哥那里,我们是分头行进,否则目标太大,容易引来麻烦。”

    秦惊羽咬唇:“你们想把我和元熙带到哪里去?南越皇宫吗?”

    以为他会随口敷衍,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慢慢言道:“不错,我答应了大哥,帮他顺利返回南越都城,苍岐……”

    秦惊羽忍不住讥讽道:“当初你一个人来大夏做质子,现在换做是我和元熙两人,不错,你们赚到了!”

    他不笑不怒,只凝望着她,半晌才低道:“我要是有这心思,也不必等到此时才动手。”

    秦惊羽扭过头,眼睛闭上,不再理会。

    感觉他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听得他蓦然发问:“那毒,发作的时候,很疼吧?”

    秦惊羽僵硬着身子,闭口不言,没得到她的回应,他手指轻移摩挲,放柔了声音:“以后……不会再发作了,不会再疼了,我保证。”

    是么?她在心里冷笑,她不会再信他的话,永远都不会!

    她要忍耐,要寻找时机,再给他致命一击!

    一路上,她不声不响,任他摆布,表现得十分温顺。

    到了客栈,萧焰直接让小二将饭菜端进了房间。

    随行人等都被他屏退,四周寂静得要命,只剩下竹筷碰到碗碟的声响。

    全是她平日爱吃的菜式,秦惊羽戳了戳盘中的食物,放下筷子。

    “怎么,不合胃口?”他适时凑上来,温柔中带着丝丝宠溺,“是不是菜凉了?别吃了,我让人去换。”

    秦惊羽慢条斯理道:“我想喝酒。”

    萧焰听得皱起眉头:“你身子还虚弱,不宜饮酒。”

    她冷着脸重复:“我要喝酒。”

    萧焰看了看她面前没动一筷的饭食,神情不豫,喟叹着走出门去。

    没一会,就见他拎着一壶酒进来,壶盖一开,酒香扑鼻。

    秦惊羽算是个喝酒的行家,一闻就知道那只是壶果酒,度数不值一提,不过有胜于无,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确实没法沾烈酒。

    酒没倒上,他先夹了一筷子菜过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喝酒就不会那么难受。”

    秦惊羽看也没看他,径直取了酒杯,给自己斟上,继而自斟自饮起来。

    与他作对不假,但也没打算虐待自己的身体,一边喝,一边漫不经心吃着碗里的饭菜,这客栈厨子技艺倒也不错,做出来的基本就是闻香楼的那个味,只不过,再是熟悉的味道,吃在嘴里,也是犹如嚼蜡,涩涩难言。

    萧焰自己几乎没吃,只一味往她碗里夹菜,然后安安静静看着她吃,脸上挂着淡淡的眼熟的笑容,看起来很是满足。

    一顿饭吃得异常冷清,没人打搅,秦惊羽不知不觉就吃得腹胀,一壶酒喝掉了大半,停下来揉着额头,有一丝微醺的感觉。

    “好了,贪杯伤身。”他凑过来,轻轻拿掉她手里的酒杯,“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明日该闹头疼了。”

    秦惊羽抿着唇没理他,随意挑拣着盘里的菜,他也不觉一人唱独角戏无聊,继续道:“累了没,要不要去睡会?床我已经铺好了,被褥都是干净的,养好精神我们还要赶路。”

    摸着饱胀的腹部,秦惊羽一声不吭起身,去到内室,倒床就睡。

    本来是想着无视他,谁想一躺下去,精神不济,居然真的睡着了。

    睡梦中一直不太安稳,梦见夜空中火光升腾,到处是惨痛呼号,凄厉得犹如怨灵。

    燎天大火中,人影幢幢,扭曲着朝她伸手扑来。

    “不,不要,啊——”

    浑身冰凉,满头是汗,她拼命摇头,抗拒着这不堪的噩梦。

    是噩梦,一定是噩梦!

    不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心会那样痛,五脏六腑都被搅动着,翻腾着,痛得她无法呼吸——

    秦惊羽,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那是真的,是真的,山庄没了,暗夜门没了,什么都没了!

    那些青春年少热血拼搏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

    额头有软布贴上来,为她轻柔拭擦汗水。

    陡然睁眼,一双满含关切与怜惜的黑眸就这样生生撞进视线,她挺身欲起,却被他按住了肩:“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秦惊羽眼眶发热,攥紧了被角,哑声低吼:“萧焰,你还有没有人性,山庄里的五十六条人命,你怎么忍心下毒手?!”卫部煞部主力都跟了银翼去往西烈,影部分散在外,山庄里只剩下礼部弟兄,大都是些写写算算的文弱书生,还有部分家眷,老弱妇孺……他们怎么敌得过这熊熊烈火,血腥屠杀?!

    萧焰面色发白,盯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说这不是我做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会相信吗?”

    秦惊羽坚决地摇头,慢慢吐出:“不。”心底不住地冷笑,不会信他了,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那些忠诚坚贞不离不弃,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是谎言,更是笑话!

    手腕一紧,被他用力握住,那张清俊的脸微微抽搐着,眸光里一片沉痛,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那……你还爱我吗?”

    爱?

    哈哈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幼稚可笑的问题?

    秦惊羽笑出了眼泪,好笑的同时,只觉得羞恼,伤痛,无地自容。

    “萧焰,你不配说这个字,你不配!”她声音发颤,却清晰无比,一字一顿道,“我对你没有爱,只有恨,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恨你一天!你执意留我在身边,那就时刻小心,终有一日我会亲手取你性命!”

    复仇的种子在心底生根,他执着,她将比他更甚。

    “如此……也好。”萧焰垂下眼睫,慢慢松开手指,面色逐渐还原如常,眸光里复杂深邃,忽而一笑,“那就恨吧,恨,总比忘了好。”

    最怕就是,无爱无恨,两两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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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元宵节,龟央祝大家节日快乐,生活甜甜美美……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