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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元熙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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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刚蒙蒙亮。

    秦惊羽一觉醒来,眼睛都没睁开,就听得窗外传来细微的咕咕叫唤。

    像是……鸽子的声音。

    眼睑微睁,却见窗棂上有团灰白晃动,一边跳跃,一边频频回头张望,灵动异常。

    这寝宫里怎么飞来只鸽子?

    “燕儿?”

    刚一出声,榻前青影一闪,燕儿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指了指窗台,比个嘘声的手势。

    大清早的,搞什么东西?

    秦惊羽打个哈欠,本想翻身再睡,忽见他手臂伸出,一声口哨之后,那灰鸽居然扑啦飞到他的肩上,亲热异常。

    “这鸽子,哪里来的?”秦惊羽忽然起了好玩之心,翻身下床,蹑足走上前去,伸手欲抚,那灰鸽闻声展翅,一下子飞出窗外。

    “我新近养的,喜欢吗?”燕儿见她不住点头,唇角勾起,滴滴吹了声口哨,就听得窗外翅膀扇动,那灰鸽又从外间飞了回来,上下翱翔,随即径直飞到他摊开的掌心,啄羽止歇,一双乌黑眼睛直盯着秦惊羽看。

    “喜欢,你养鸽子做什么?”

    秦惊羽边说边小心伸出手去,在鸟羽上轻柔摩挲,那鸽子被之前燕儿口哨声驯服,温顺了许多,此时也不再躲闪,任她摸个遍。

    燕儿微笑着答:“这是刚回宫时无意中得来的,殿下一心陪护穆妃娘娘,我没事就日夜训练,大致算是听话了,就当是给殿下做个玩耍的活物……”

    秦惊羽看了看那鸽子,摇头笑道:“给我当宠物?得了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脑中一个念头掠过,沉吟道,“还是用来做信鸽吧,嗯,飞奴传书,方便影部弟兄联络……”

    这个朝代的通讯方式无非就是飞骑送信,驿站传书之类,其他地方不得而知,至少在大夏境内,传递信函讯息都是靠人力马力而为,地上跑的,毕竟不如天上飞的,倒是真有必要改进了。

    “飞奴……”燕儿眸光一闪,笑道,“这个名字好。”

    “既然好,就先弄十几二十只养着,编号训练,优胜劣汰,先从山庄往返皇宫,再往后就是天京内外,城池之间,甚至是东西南北四国,都可以靠这个来传递讯息。”秦惊羽一口气说完,见他神情微怔,眼底闪现着一丝沉思之色,不觉笑道,“我这只是个设想,具体还是要靠你来执行,别有太多压力,尽量去做便是。”

    话是如此,以他的能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飞奴传书……

    暗夜门的情报网络,更进一步,指日可待。

    天气渐凉,转眼已近深秋。

    回宫一个来月,跟之前的日子一样,每日按部就班,请安受训,上课听朝,因为穆云风的身体原因,门下事务都交由燕儿处理,不曾踏出宫门半步。

    数日之后,又增加了一项内容,那便是与两位皇兄一起,隔三岔五跟着雷牧歌练习武艺。

    练武之地选在离御书房不远的昌平殿,复廊围合,中央是一块开阔空地,四周是空旷的屋室,铺着柔软的柚木地板,墙边壁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兵器,甚至还吊着沙袋一类的东西。

    跆拳道?

    秦惊羽每次都不由想起这个词,手伸出去,刚抚上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沙袋,就觉身侧风声忽起,本能往旁边一让,与此同时,一只手臂及时揽过来,抓住她的腰带轻轻一带,顺势落在三尺开外。

    砰的一声,沙袋被人击得高高飞起,晃动不止。

    “胆小鬼,瞧你,脸都吓白了!”

    始作俑者,大皇兄秦湛霆嗤笑一声,漫不经心揉着拳头:“没见过吧,这是牧歌让少府兵器坊专门制作的,用于练习拳术搏斗。”

    在他身边,秦兴澜淡淡瞥来一眼,即是伸手拉住沙袋,恢复原状。

    “大皇兄,我们好久没一起练剑了,不如现在去比试一局,如何?”

    “好!”秦湛霆答应一声,回头看向秦惊羽,笑道,“三皇弟太弱不禁风了,牧歌你带他扎扎马步就好,兵器就不必了,须知刀剑无眼,划伤哪里可是不好……”边笑边去得远了。

    对于这不甚友好的举动,秦惊羽早已习以为常,当下也不反驳,秀眉轻挑,侧过头来看那环住自己腰肢的人:“大皇兄说得对,我对练武真没兴趣,你就别对我抱希望了,把两位皇兄训练好便是。”

    “是么?”雷牧歌看看不远处的两人,目光转回,朝她上下打量,轻笑,“在我出手之前,你脚下双肩均已做出动作,如此反应,已趋高手行列……你可有什么话说?”

    “高手?”秦惊羽哈的一声笑,“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不过是正好想转身请教这个东西的用途,谁想到大皇兄忽然出拳……你别说得那么玄,只是我运气好,碰巧而已。”

    “真是碰巧?”

    听得他再次发出疑问,秦惊羽有丝不耐,转过身去,迈步欲走。

    “我去看两位皇兄练剑去……”

    话声未落,胳膊被人一把抓住,生生扯了回来:“等下,别走!”

    “你做什么?!”

    秦惊羽仰头对上他的眼,略微无措,说他鲁莽,力道却极为轻柔,再加上那一张俊朗灿烂的笑脸,略带一点痞相,让人想骂也骂不出口,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之前还出手相助,令得自己躲闪及时,毫发无伤。

    “大殿下不是说了,刀剑无眼,你就跟我好好待在这里吧。”

    秦惊羽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雷牧歌,你别得寸进尺,拿大皇兄来压我。”之前故作温顺,那是因为在人前,现在与他单独相处,自然不需装腔作势演戏,该是怎样就是怎样,一下子打回原形。

    “我又不是老虎,你干嘛老是躲着我?”雷牧歌大手如钳,不仅没被甩掉,还顺势握住她的手,仔细端详,啧啧赞叹,“好一双玲珑纤秀的手,质如白瓷,柔若无骨,像极了女子,难怪大殿下平日总爱奚落你,你真该跟我好好练练了!”

    “跟你练?”秦惊羽斜睨着他健硕的身躯,古铜的肤色,忍不住轻笑,“练出个五大三粗的大块头模样,跟你一样?”

    老实说,他这身形离大块头的称号相差甚远,顶多就是比寻常男子高大挺拔,因为军营多年的历练,尽添威仪,更显英姿飒爽,看起来确是赏心悦目,不过,她对他是调侃抬杠惯了,一时还真改不过来。

    雷牧歌挺起胸膛,笑道:“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男人嘛,不是就该英武高壮,气势昂扬?你呀,是跟太监内侍混多了,身上脂粉气太重……看来我得费点心思,好好整改才行。”

    “改什么改,我这样刚刚好,斯文俊秀,儒雅大方,你没听说天京城里新一轮的美男评选,我秦三又是呼声最高,遥遥领先?敢情你想把我改造了,自己取而代之?”

    “你……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雷牧歌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弹。

    “哎,痛啊!”

    秦惊羽直觉伸手去挡,却被他抓住手腕,轻笑出声:“不错,掌心居然有薄茧,我险些看走了眼……”

    薄茧?

    对了,在海岛的时候,剑不离手,原本娇嫩的手心给握出了茧子,对此燕儿想尽办法,却始终不能去除……不过这样也好,看起来不那么娇弱,总算有了几分男儿气。

    这家伙,观察倒是挺仔细的,会不会又来试探她?

    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他占尽了,也当知足了吧,却非要在自己身边来掺和什么?

    微一愣神,听得他低道:“羽儿,你其实也是喜欢习武的吧?要不为何在背地里偷偷地练?”

    “呃,我不是……”秦惊羽哭笑不得,他想到哪里去了!

    “放心,我会好好教你的,你绝对会学得很好,不输旁人。”

    “你误会了,我其实是……”

    话没说完,就见眼前青影一闪,温润清淡的嗓音适时响起。

    “穆妃娘娘贵体不适,穆老先生请殿下速速返回。”

    不知何时,燕儿已经站在门前,对着两人恭敬行礼:“雷将军,大事要紧,请放开我家……殿下。”

    弧度完美的薄唇向上扬起,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卑微,秦惊羽却从中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纳闷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被雷牧歌牢牢攥住,而那双狭长迷人的黑眸,此时正一瞬不眨朝两人看过来,眼底是只她才见的浓雾氤氲,意味深长。

    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不就是握个手而已,值得吗?

    再说了,父皇下诏要自己跟着雷牧歌习武,今后类似的肢体接触还多着,看不把他给吃醋气死……

    “没见我们正在授课吗?”雷牧歌动作不变,托住她的手肘,侧头看着燕儿以及他身后的侍卫,眼神里忽见凌厉,颇有些咄咄逼人,“怎的无人通传,直接入内?”

    燕儿面色未改,坦然拱手道:“事出有因,燕儿一时情急,冲在了前面……还请将军见谅勿怪。”

    秦惊羽见雷牧歌眸底锐芒闪动,似已动怒,只抿紧了丹唇,与之面面对峙,仿佛看的不是一名报讯的小太监,而是一名怨恨刻骨的敌人。

    而燕儿,面色清寒,眸底也是难得闪烁着挑衅不羁的光焰。

    瞪视半晌,雷牧歌蓦然作声:“来人……”

    “好啦——”抢在他召唤侍卫之前,秦惊羽及时唤住,“既然我母妃不舒服,今日课程就到这里,明天一定好好补上,我先回明华宫去,就这样。”

    抽回手来,大步走向燕儿,按住他僵硬的肩,将之推出门去:“快给我说说,母妃到底怎么了……”

    出了昌平殿,秦惊羽轻舒一口气,松手笑道:“你来得真是时候,不过,下回别用母妃的身子做借口了……”

    燕儿淡淡看她一眼,脚步不停:“殿下何以认为我所说是借口,而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秦惊羽听出他口气不善,怔道:“不是借口?”

    忽然反应过来,燕儿做事谨慎,知晓轻重,断不会以母妃的身体安危作为请假事由,难道……是真的?

    一时面色发白,拉住他急急问道:“母妃她……我午时才去看过,都是好好的睡着,她到底怎么了?”

    “娘娘她……”燕儿轻道,“接生的婆子已经进了寝宫,可能是……要生产了。”

    秦惊羽低叫:“不对啊,才七个月,怎么会?!”

    七个月……是早产!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再行询问,拉着他一路飞奔。

    远远望见明华宫的殿檐,刚走出甬道,一道绿色的身影从前方急急过来,险些撞个满怀。

    “殿下,你回来得正好,娘娘,娘娘要生了!”

    秋风凉爽,琥珀却满头是汗,慌乱得掐住她的手,一把往前拖。

    “我母妃是不是……情况不好?”

    “呜呜,娘娘痛晕过去了,穆老先生说娘娘身子太弱,小皇子情况也不太好,恐怕……恐怕……”琥珀边说边是泣不成声,“殿下……怎么办……怎么办啊……”

    秦惊羽心头大急,甩开她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奔进明华宫。

    一步踏进宫门,眼见穆青负手立在正殿外,面色焦虑,赶紧上前,气喘吁吁道:“外公,我母妃她怎样了?”

    穆青叹道:“我已经给她扎了针,含了参片,又输了些真气,外公不擅妇科,能做的已经就是这些,现在是产婆仆妇在里面,希望能……吉人天相,母子平安。”

    秦惊羽心怦怦直跳,直觉推门就往里冲,却被人拉住:“殿下,你不能进去,于理不符啊!”

    “放肆!我为何不能进去,我是……是……”

    “羽儿!”

    穆青沉声唤道:“外公都在门外候着,你也不能例外的。”

    “但是我不一样,我是……”秦惊羽咬住唇,望见那缓缓摇头的老人,忽然间无比痛恨这皇子身份,见鬼的封建思想,男女有别……

    宫女们进去了出来,出来了进去,热水布巾也是一盆盆端进端出,其间还有染血的痕迹。

    门里有人不住在喊,声音惶恐不安,沙哑难听,伴随着浅浅的虚弱的悲鸣低吟,清晰传入耳中。

    “娘娘,不能睡啊,用力——用力啊——”

    “娘娘,醒醒,醒醒啊……”

    “加把劲啊……”

    “娘娘……”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夕阳西下,天色从明亮变为灰黑,明华宫内外都掌起了灯,正殿里更是灯火通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门打开,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退出来,哭丧着脸道:“孩子头大,娘娘体弱,没力气了……”

    秦惊羽一个箭步过去,抓住她的肩,又气又急,一阵摇晃:“如此没用,去啊,找天京城里最好的产婆来!”

    “殿下,房里都是最有经验的产婆……”

    一股力道掰开她的手,男声威严传来:“羽儿,你放开产婆,别耽误正事。”

    秦惊羽茫然回头,看得是一身帝王冕服的天子秦毅,眼泪哗的流出来:“父皇,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陪着母妃吧!父皇!”

    秦毅摸下她的头发,并不理会,只朝那产婆道:“传朕旨意,若是紧要关头,保大人……”

    “不!”秦惊羽攥住他的衣袖,喊道,“父皇,母妃要保,弟弟也要保!”

    “羽儿……”秦毅叹气,眼神里带着几许怜爱与痛惜,静静看她,片刻方道,“此是天意,命中注定……”

    秦惊羽闭上眼,轻轻摇头:“我不信命,我只信……人心。”

    伤痛之际,只觉有人将自己扶去一边,温润的嗓音在耳边轻叹:“女子柔弱,为母则强……”

    低低一声,却似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秦惊羽猛然睁眼,目光在人群中一阵梭巡,过去抓住琥珀的手,低道:“你进去,在母妃耳边唤我的名字,一直唤,不要停下来……”想想又道,“若是母妃稍有神智,就接着说,我和皇弟,都需要她的庇护,不容躲避!记住了吗?”

    “是,殿下!”

    望着琥珀的背影,秦惊羽朝燕儿感激一瞥,整理下衣摆,扑通一声跪在殿门前,心头默念:冥王,你敢让我这一世的亲人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答应!

    秦毅与穆青见此情形,对视一眼,欣慰而叹。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门里一阵躁动,忽听得穆云风的声音响起,暗哑低叫:“羽儿,元熙,啊——”

    “呀,娘娘醒了!”

    “娘娘,为了三殿下和小皇子,用力啊!娘娘!”

    “快了,就快生出来了!娘娘再加把劲!”

    “啊,出来了,出来了!”

    许久,一声并不嘹亮的婴儿啼哭,如黑夜里的曙光,照亮夜空。

    “恭喜陛下,母子平安!”殿门咯吱打开,产婆咧嘴笑着,上前贺喜。

    秦毅握住穆青的手,声音微颤:“岳父,朕的孩儿,你的外孙,秦元熙……”

    真好!

    母子平安……

    秦惊羽心底巨石落地,双手合十,热泪盈眶。

    在这遥远的异世,她又多了一名血脉相连的亲人。

    幼弟,元熙。

    ——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央不是要忽悠大家的,而是稀里糊涂记错了归期,实际上是30日晚上才回来,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又倒时差,累得够呛,今天还是晕乎乎的,拖到现在才更,抱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