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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啦。”金玉无所谓的回答。反正,顺序再怎么变化也不可能改变事情的性质，好事得大家一起乐和，坏事也需要共同担着,先听哪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你先猜猜看。”周纯不太满意金玉那无趣的反应，没直接给出答案。
“那，我猜猜好消息。”金玉看着对方那值得玩味的期待神情,不由悄悄一乐。这家伙,初看一本正经，带着铁血军人的刚直劲儿偶尔还满身煞气,骨子里却充满童趣很喜欢玩闹。
渐渐的,金玉也学着配合他没事找事的逗乐,尽力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诶,坏的就不猜吗？”周纯拖了椅子在金玉身边坐下，把手里的信封和小盒子往桌上随意一搁，翘着二郎腿就开始摸裤兜里的烟盒、打火机。
“坏消息猜来干嘛？说一大堆恶心自己啊？”金玉看着周纯的动作就知道他烟瘾犯了，直接伸手隔着衣料扇了他手背一下，念叨道，“忍忍吧，慢慢戒了最好。”
周纯顿时一愣，然后从兜里抽出了空着的右手搁在膝上，面上表情充满了遗憾和纠结，心里却有些喜滋滋的。
这还是金玉第一次对他的吸烟行为明确表示阻止，或者说，这是她首次没再“言听计从”，真真正正有了主见。足以说明老周在她心里的地位有了转变，从既爱又敬的恩人兼男友变得更平等，更具生活气息。
“怎么就不能抽啊？哪个男人不抽烟，而且，部队里出来的基本都是大烟囱。”周纯其实早就在有计划的慢慢减少吸烟频率，嘴上却胡搅蛮缠死不答应。
“吸烟有害健康嘛，对呼吸道、肺、心血管、皮肤都不好，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金玉说着说着就顿住了，然后侧过脸面颊微微一热。
她顺口就想说，年轻人想要小孩都得戒烟戒酒一年的，更何况老周还是奔四的高龄，再不戒烟生育方面很容易出现问题。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才拒绝了民政局登记，这话说出来实在太窘了，幸好及时刹车。
可惜，老周不仅机灵脸皮还厚得刀枪不入，他马上就接了下半句话：“你是想说，优生优育？好，为了咱们的将来我马上戒烟，就从今天开始。”
说罢，他立刻就把随身揣着的香烟盒子揉成一团，单手一扬高高抛起，然后极其精准的扔进了墙脚的垃圾桶。
见他如此举动金玉更是手足无措，这，这是叫“蹬鼻子上脸”？好像不对，哎，不管是啥，怎么感觉又被牵着鼻子走了呢？话里话外都把自己归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里去，着眼现在憧憬将来。感觉有点霸道，但听着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看着金玉的傻样老周心里暗暗得意，却知道她面浅不好再继续调侃，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顺坡下驴岔开了话题：“你还没猜呢，知道有啥好消息不？”
金玉收回心神，眼睛往桌上反扣着的信封一瞟，沉吟后笑问道：“录取通知书？”明摆着嘛，这年头正常情况下除了账单和广告谁还寄信啊？若是周纯战友的信，他也不需要慎重其事的拿到自己跟前来。
“哎，聪明，一猜就准！”周纯重重地点头应了，然后一面递上录取通知书一面连声说道，“恭喜，恭喜！”
“谢谢，”金玉轻轻笑了，又突然迟疑一下皱眉道：“你不是在笑话我吧？”
周纯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女友似乎挺认真的模样赶紧否认道：“哪有？明明是表扬来着。你想哪儿去了？”
“从小，‘聪明’这个词儿就跟我无关的，”金玉轻轻叹息了一下，“本来以为自己智商属于大众水平，可跟你还有余蒙一比较，我总觉得，其实应该是在平均线以下吧？”
“咳咳，”周纯佯装咳嗽，然后隐约带着些得意的语气安慰道，“参照物不同，比较结果会大不一样，建议你更换参考对象。”
“……”真是得瑟！金玉无语着撇了周纯一眼，闹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如此自信呢。
“从前不够出色只是运气不好或者说没找准自己努力的方向吧？实际上，你艺术上的天赋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也够刻苦努力，”周纯伸出食指轻轻在她脸上蹭着，亲昵而坚定的说，“你只花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努力就考上大学了是吧？要再加上‘聪明’，那还让凡人怎么活？金玉，别自卑，你已经足够厉害了。”
“真的？”金玉眉头微蹙，而后浅浅一笑，“那也多亏了你们帮我复习。就像你说的，不逼一下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大潜力。我的文化课成绩纯粹是被你吓出来的，谢谢！”
“哎，两口子还客气什么？”周纯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拿起锦缎小盒子往金玉怀里塞过去，“总归还是你自己考合格了吧，表情怎么不太喜庆，情绪也不够高昂呢？来来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庆贺礼物。”
“都通过宋会长走后门了，注定的事情嘛……”还能有多兴奋？金玉嘀咕着打开了盒子，先是一愣，而后顿时双眼一亮——这才是真的惊喜！
那是一小盒颜色各异造型相同的翡翠金鱼，红、黄、蓝、绿多姿多彩，最大的也不过男子拇指左右，工艺不算精湛可也不粗糙，看起来别致而玲珑有趣。
“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金玉之前就听余蒙说老周在作坊驻扎了好长一段时间，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原来，是在给自己做礼物！真是，意外的惊喜。
她不由顺手捏起一枚金鱼透光看了看，笑着惊叹道，“这枚有不少裂呢，一不小心就会碎掉——难为你还雕出来了。”
“亲手做的才有诚意，喜欢吧？”周纯大咧咧的伸手拿了几只小鱼捏在掌心把玩，“这可是获得了多个老师傅表扬的最终成品，报废的也有不少，哈哈。”
“诶，别乱抓啊，相互碰撞不好！”金玉急急的抢了回去，宝贝似的一个个摁在盒子的软垫里放好，“师傅们怎么说的？”
“夸奖我手稳心细呗，”周纯见金玉没直接回答是否喜欢，但面上表情显然是一副无比欢喜的模样，立刻得意洋洋的标榜道，“大家都认为我即便是当不了设计师，可要想做个出色的工匠是绝对没问题的。”
“周同志，戒骄戒躁。这世上工匠多了去了，可大师却没几个，”金玉笑话了他几句之后，又开始认真取经，“我最欠缺的就是手稳，你怎么练的？”
周纯顿时傻眼，这问题怎么回答？他是长年累月端着枪练手练心给瞄出来的‘准、稳’！狙击手嘛，瞅准目标之后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闪电雷劈都得纹丝不动的手稳心稳，手上哪怕偏差0.1毫米，一枪打出去后果都可能不堪设想，这比琢玉那点精准度要求高多了。
只可惜，经验教训没法外传，老周只能建议道：“平摊双手放上碗，端水试试。要求也不用太高，半小时内满水晃不出来就成。”
“这要求还不够高？”金玉无语了，不过依旧决定照周纯这说法练着试试，在收好金鱼之后，她又疑惑道，“说了老半天，还没告诉我坏消息是什么呢。”
“你先稳住了，别生气，”周纯叹了一口后无奈道，“这是冯大师说的，s市选送了一件玉雕作品和你的撞车了，也是《十二生肖》，据说，这作品是杨家所属一位玉雕师耗时一年精心雕琢的。”
杨家恒雅珠宝是从t市起步的，但生意重心早就移到了东部沿海发达地区，自然和金玉不在同一个赛区，只是没想到能这么巧。
“不会是，故意的吧？”金玉完全愣住了，她知道杨家人这些年没出一个优秀玉雕师，一开始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却忘了这世上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却也可以近乎无敌，姓杨的不擅长琢玉，但能花钱挖角啊！
“预先设计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周纯轻轻拍着金玉的肩，沉声道，“我说难听点别介意啊，因为你没跟着姓撒，所以上一次得奖很可能是对方措手不及下漏网的结果，这一次名气大了，可杨家的防备也有了，他们估计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打压你的，做好心理准备。”
不光是心理准备，还得有实质上的准备和反击，要想尽一切办法和杨家对抗，第一次正面迎敌不能输掉！
“你也别怯了，他们现在势大，但我们也不是任由宰割的纸片人，现在距离最后评选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有回旋余地，”周纯一面给金玉鼓劲，一面解释着这事情，“原本，冯先生希望瞒着你的，他认为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创作其他的不用操心，我们来想办法。不过，我觉得人不可能一直活在象牙塔里是吧，你得面对最真实的社会，才能更成熟更经得住风浪。”
听他这么说着，金玉连连点头，她确实不希望自己像傻子似的呆在家里什么事儿都由别人担着，打倒杨家给爸爸报仇，本来就是女儿义不容辞的责任。
想到这里，她赶紧追问道：“那，到底详情是怎样的？我又能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哦耶，杨家终于要正面登场了喂～～～
前两日遵照医嘱出门锻炼，骑车遛弯来着，结果晒得头疼……墨鱼果然是太脆弱了，嘤嘤～～～看来我只能先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出门了，习惯之后再大白天的出去（奇怪，怎么感觉像吸血鬼似的？）。
周纯送的金鱼示意图，哇哈哈
新鲜的刚打捞的金鱼喂
蓝水龙鱼
ps：谢谢九鸩扔的一颗地雷，谢谢lokey11扔的两颗地雷，谢谢谨瑜扔的一颗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