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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3兄弟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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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接张丰唯的是张家大宅里一次小型却隆重的私人宴会,在长辈们的殷殷期盼下,张丰唯不得不打起精神充当起一个好儿子,只是脸上挂着不由心的笑意周旋在一众名媛闺秀之中。

    不止张丰唯一个人是瞩目的焦点,毕竟他的名声之前可不太好,而这一年的作为算不上什么,还经不起大众的考验,再说一个没有继承权的人,并不是大家族最佳的选择。

    应付了一圈下来,笑得脸皮都僵掉了,张丰唯看到姗姗来迟的小斌,几乎是瞬间场中大半女子的目光都迸发出某些耀眼的光芒,还来不及分辨其中多少是没攀上的嫉妒懊悔,就看到小斌冷着脸打发了围过去的人。

    真是嚣张的家伙。张丰唯抿着酒低头一笑,旁观着多少人被小斌冻伤。

    “笑得这么开心。”张丰斌好不容易尽了地主之谊,终于有机会和唯唯找个角落聊一聊。

    “我笑她们个个都想破头要做张太太,谁也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张丰唯打趣着说,其中有好几个可都是当初小斌的相亲对象呢。

    张丰斌目光深沉,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几天后就要成为新郎的人,没有一点喜气,显得越发高深莫测,“她们不知道你的好,不然也会个个都想着要做张家的大太太的。这些人,看中的无非是我的身份罢了。”

    “怎么说得这么灰心?”张丰唯意外地挑眉,难得听到小斌的抱怨。

    “事实是这样。你这是被逼着来参加的吧?唯唯,再忍忍,很快你就不用再受这些困扰了。”张丰斌的话语让人捉摸不透。

    “爷爷和妈妈都希望我来看看,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算他们逼我。小斌要做什么?”张丰唯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询问,似乎离开张家才一年,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让人看不懂了。

    “这些烦心事不适合你,我都会做好的。唯唯你只要快乐的生活就好,不用想太多。”张丰斌的语气深沉、温柔,带着不可名状的执着,温热的手掌拍在张丰唯的臂膀上,很快就收回手。

    张丰唯皱起眉,却也知道如果小斌不想说的事情是不会说出口的,可惜这个堂弟能力太强,没法从他身旁获得他的消息,而且张丰唯从未有过这个念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前也不错。小斌,该不会我给你添麻烦了?不要顾及我什么……”

    “你不是麻烦!”脱口而出的话语,张丰斌依然沉稳地说,“唯唯你永远也不是麻烦。”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这句话只能永埋心底了。

    “小斌,我有种感觉好像你才是哥哥?你可别忘了以前都是我罩着你的。”张丰唯的杯子叮一下与他对碰,颇为怀念以前的生活。

    “自己三天两头闯祸,真好意思说罩人。”一个带着几分冷硬感觉的声音插了进来。

    “张丰赟!你还不是一样闯祸,你是妒忌了吧。”张丰唯一转身就看到三弟过来,顿时两人都如炸毛的猫一样对恃起来。

    “就你那种不入流的手段,我有什么好妒忌的。”张丰赟最看不惯张丰唯原先的行事,逮住机会就要嘲讽一下。

    张丰斌眼角含笑,缓和了一下面容,拉架着说:“都不小了,不知羞。”

    确定这是在劝架吗?

    立刻,两个人的箭头一下都转到张丰斌身上,成了同盟线,一人一下捶在张丰斌的身上,待发现对方与自己一样的动作后,又各自哼了一下后退一步,形成了三角形斗起嘴来,全然不管周围那些热烈探究的目光。

    三个张家最尊贵的公子,难得出席在以相亲为目的的宴会上,可惜全场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近他们,何况他们还呆在相对比较暗的角落,三少的样子都没看清,这是个比大少二少更少出席宴会的主儿。

    到底张家会不会上演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这是外界一度猜测得沸沸扬扬的八卦。

    “听说你在魔都做得不错。”张丰赟狐疑地扫视几番,发现老大确实有点不同了。

    “什么你你你的,大哥不会叫一声。”张丰唯真是有点羞愧,又想维持着自己好不容易学来的稳重,又想继续言语上动作上欺压一下老三。

    “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有资格了我自然会叫你大哥,现在没门。”张丰赟不依不饶,转问张丰斌,“二哥,他不会又闯祸了要你收拾吧。”

    “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张丰唯沉下脸,有点动气,却是对自己生气居多,似乎以前每次遇到三弟的时候都是惹出点什么事情时,这家伙就会在一边冷嘲热讽。

    “小赟,唯唯现在做事情有分寸。”张丰唯不慌不忙地说,他哪里看不出老三其实是在揶揄人,可惜适得其反。以前唯唯不是很大方随意人嘲讽么,怎么现在反而受不住了?

    似乎也意识到不妥,但张丰赟不是个会道歉的人,何况早就成了习惯,只是闭了口不说话,一口饮尽杯里的酒,琢磨着就不该回来的,和老大就是八字犯冲。

    气氛有点尴尬,张丰唯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往日做过的事情不能抹杀,印象不好的情况还会一再发生,魔都那边早就应对自如,怎的在自家兄弟面前放不开?

    当下笑道:“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还真没闯祸,正想着回来恭喜小斌的婚礼,回家都还没坐下就被打包送这里来了。小赟,你说这种宴会以前哪里有我出场的份儿?就是现在,这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还怪异得很,你就算了啊。”

    张丰赟惊讶于这番话的坦白,似乎这个大哥真的变得太多,自己一番话咄咄逼人显得太不厚道了,“咳,那我收回。不过你知道的,我们张家的人还容不得外人欺负,要是在魔都有人给你下绊子,可记得回来说,咱兄弟帮你收拾他们。”

    张丰唯先是翻了个白眼,感情这家伙还是惦念着自己会被人欺负,做事不知分寸呢,但看着弟弟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上去那么稳重牢靠,很不给面子地噗一下大笑起来,憋不住笑意了。这个硬朗的汉子,三兄弟中体格最健硕身材最高的弟弟,真是不知何时也成为举足轻重的一员了。

    “切,以前又不是我没出面处理过。”被人笑了张丰赟没好气地挥挥手,嫌弃地瞥了笑得越发狠的人。

    三兄弟很少这么融洽地交流,他们一合计干脆悄悄开溜,最后跑到程程的别墅内畅饮,这是不外出的最佳选择了。

    “这里实在太简陋,程程你做和尚啊。”张丰赟才坐下环视一圈就问道。

    程程一边把各种酒拿到客厅的茶几上,一边含笑说:“平时也不常来住,这样够用就好。”

    “那倒是。这个宅子太大了,得了闲我也多是回市区的公寓。”

    “这里规矩太多。”张丰唯耸耸肩,拿起一瓶威士忌打开来,挑眉看向老三。

    “倒,今晚喝趴你,让我看看京城第一的风流公子张大少的酒量如何。”张丰赟抬着下巴嚣张地挑衅,水晶玻璃杯直接递过去。

    “好啊,听说军里都是热血男儿,个个流血不流泪,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小赟你做个代表我来审核审核。”

    好似火星撞地球,两个人豪气干云对干起来。

    “悠着点,喝多了伤身。”张丰斌只是意思意思劝解,坐在一旁慢悠悠开着红酒,今晚难得的空闲,这样的时光真是太少了,一把拉住想要避开的程程,“呆着吧,喝点酒放松,也不是在外面。”

    “程程哥你可别走,咱不是土匪。”张丰赟咧嘴一笑,把主人赶跑的事情他可不做,何况程程与其他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就是,程程你还要和我们客气什么啊。”张丰唯很同意这句话,却是嘴角一翘,抡起一个水晶杯就倒了半杯递过去。

    程程含着笑坐下来,接过杯子也不扭捏,“先干为敬,你们两兄弟的斗酒我就不参合了,我给你们做裁判。”

    “行!”

    “可以!”

    异口同声,然后两人又互瞪了一眼,开始猜拳。

    “他们俩感情挺好的。”望着猜拳抻着脖子红着脸的两个人,程程说。

    张丰斌目光温柔,回味着什么,说:“打出来的情谊。唯唯的板子都打在小赟身上了。”

    程程闻言顿时呵呵笑了起来,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眼眶一热,低下头说:“挺好的,也不过就是点皮外伤。”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应该的,婚礼结束后就好了,陆小姐接过你的生活起居安排,我也能全心去解决东区的问题。”

    “还习惯吗?我知道你能行,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倒是委屈你的才干了。”

    程程猛然抬头,目光灼灼望着这个上司,收敛了笑意,好一会儿又放松了表情,对这份把一切撇得干干净净的话做出应答,只是心底堵得慌,“做好本分而已。要是处理不了我会向你或者董事长汇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做得很好,交给你我放心。”张丰斌似乎没看出对方的怒意,依然声音沉沉,平缓自如。

    程程有种错觉,似乎张丰斌已经知道自己心底的秘密,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爱恋,所以才会借着结婚生子的机会,把自己调离。

    “哦,我都忘记恭喜程程了。恭喜你升迁,自己做老板的滋味不错吧,赚了钱可要记得多放点到自己口袋里,别那么死板都留给小斌。”张丰唯猛不丁接过话题,两人猜得太急打算停一停。

    “一个二个都是掉钱眼子里。”张丰赟哼了一句。

    “感情咱家张家三少不是吃张家米长大的,这些米不是钱眼子换来的?”张丰唯立刻反驳。

    说起来也难怪,张丰赟虽然衣食无忧但从小就和他那军人老爸一个模子出来,对商人那一套玩不来,就连今天的宴会这身正装,还是在老妈的威胁下才穿上的。

    一听他们又要斗嘴,程程刚好调整了心情,撇下张丰斌的话题加了进来。这是最后一次了,既然也不是特助,没有任何资格再去管这个人吃什么喝什么,是否加班太晚是否要出差,调离也还是归北天集团管理,顶多算下面的一个分公司,第一个大项目就是围绕东区开展的各类业务,程程想想当初自己与老爷子的对话,就觉得滑稽,还是年轻不懂事,只是怎么就甘心呢?

    不知不觉中,程程没发现自己喝下不少酒,往日总要警戒几分,生怕不胜酒力的张丰斌出了差错,但现在渴求了二十多年的人,从有记忆起就一直关注的人,还有三天就要属于别人,而自己,就连站在他身旁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都没有了。

    以后的日子?程程自从知道调任后就一直在设想,每想一次就觉得心更加寂静如灰,以后的日子无法就是周总结会议、月总结会议以及半年度和年度会议可以看到这个人,其他时间呢?

    哪怕能够偶尔制造点碰面机会,又有什么意义?原本都还妥协到只要能够呆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就好,可是连看着守护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好像从心口硬生生挖去一半,然后告诉你这半边不是你的,是你偷来的东西,现在该是还回去的时候了。

    程程想不出来是紧跟在身旁而不能更近一步痛苦,还是这样咫尺天涯更凄凉,舍弃一切原本只是期望陪着他而已,一纸调令却连这个机会都斩断了。

    “程程,你好样的,以前是糊弄我了……”张丰唯眉开眼笑和程程碰杯,这个家伙往日总是躲一旁睡觉,这回终于逮住他畅饮,非灌醉他不可。

    只有准新郎官是唯一的清醒者,这个原本应当是最稳重的,做事有分寸的人,不知为何却纵容了这场拼酒,直到三个人陆续醉倒在沙发上,张丰赟更是呼噜声震天响。

    优雅的,贵气的,举手投足就如帝王般霸道的张丰斌,直到三个人完全没有意识,才缓缓放下手中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他面前的红酒瓶谁都没注意,竟然才消耗了半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