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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8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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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丰唯心口怦怦直跳,不知道这种毫无缘由的紧张感从何而来,再看去时,直愣愣撞入丁泽那双复杂难言的眸光里,幽深不见底,似苦涩似愤懑似痛苦……瞬间就将张丰唯淹没了。

    丁泽挂了电话,收敛了情绪,几步走过来说:“我要离开几天,马上就走。你回房间等着李勤带人来后再回去。”

    任务是不能询问的,张丰唯张了张口无言以对。

    往日碰到这样的情况,丁泽少不得要嘲讽几句,这回他只是深深地看着,似乎对什么妥协了,声音也委婉不少,“你要真的这么在意赌约,等我回来你再重新来过。我看你学东西挺快,好好学。”过得像个正常人,这句话丁泽没说出口。

    “你……要走赶紧走,我等司机的车子直接回去,不会有事。”张丰唯炸毛一般退后两步转过身去看地下停车场出口,耳尖微红,握着手机不耐烦地摆摆手催促。

    有人称赞他出手大方,有人称赞他床上技术超棒,哪怕是家里人,也没有谁当面这样说自己学东西挺快的,毕竟上学那阵他可没用心学什么,但就是这么朴实的一句话,张丰唯浑身发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还不如嘲讽更容易反击。

    蓦地,肩上搭着丁泽的手,张丰唯强制自己忽略滚烫的热度,故作不愉地说:“快走,车子来了。”

    耳旁好似传来低不可闻的叹息,正要扭头时就听到丁泽说:“那我走了。”放在肩上的炙热的手好似眷恋般摩挲了一下,就快速消失了热度。

    会所前门的门童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出了车道就是绿化隔离带,茂盛的半人高的绿化墙之外是快车道,再过去已是会所范围的小树林,隐秘的位置此刻成为丁泽的掩护,趁着司机下来拉开车门,张丰唯转身望后面,早就没了丁泽的影子。

    忽然出现的人,一个电话就会倏地消失,张丰唯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己以前和小情儿对调了身份似地,不能追问金主的行踪,甚至不能询问任何有关金主的喜好习惯,有心就去自己收集,没心的话等着那日玩厌了丢弃。

    原来不被人尊重,不被人重视是这样令人不爽快啊,张丰唯闷闷地想着,不过因为太累了这一晚睡得很是香甜。

    翌日一早,方力强和李勤一脸菜色在客厅站岗,两人心知肚明这回估计瞒不过去了。

    张丰唯吃早餐时也没有招呼他们,吃完就进了书房,也不管是周末的大早,直接就摁了任疏狂的号码。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咕哝声,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喘息着。

    张丰唯一乐,假模假样咳嗽了两下,说:“老任,抱歉抱歉,小舒醒了没啊,你可不要太禽兽了……”

    “挂了,回头我给你联系。”任疏狂没听完就掐了这混蛋的话头,打扰人好事那可是天打雷劈的恶劣。

    手机里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张丰唯放下电话,既羡慕又好笑,只希望任疏狂那狂人不要太狠做到晚上才好。自娱自乐了一下张丰唯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看新闻和内参消息,张家有专门的人汇集数据,以前他从来不看,现在是不得不看,大量的各类信息充斥脑中,荒废的时间太长,张丰唯还需要更多时间来习惯这种生活。

    看完新闻之后,张丰唯调出自己的财务明细,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研究自己的财务状况,大部分就如李勤说的都是固定资产或者投资,现金很少,年初开了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很快兑现后提出去了,虽然不知道丁泽用去什么地方,张丰唯还是难免会想这件事情,他知道丁泽肯定不是把这笔钱用在自己身上。

    正在细想该如何分配资金时,电话终于响起来,张丰唯看到号码一乐,自动脑补任疏狂被邹盼舒踢下床的情景。

    “什么事?”任疏狂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张丰唯心底好笑,也知道见好就收,摸摸鼻子说:“老任,我想请你帮个忙。”

    对方没说话,明显让他一次性把话说完,哎,这份镇定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够学到,“我想在公司加两个特助,现在的秘书是我家老爷子委派的,其他的都各有其主,我身边两个人和我一样都荒废了不顶用,他们调和帝都各方面关系没问题,对公司经营没经验。”

    自己下属的优劣,张丰唯自有想法,任疏狂也是相同出身,犯不着拐着弯说话。

    “你真够麻烦的。”任疏狂嘴里这么说着,心底开始过滤名单,“要能力到什么程度的?”

    “就知道找你没错。最好是像你这样的,来几个收几个。”张丰唯哈哈一笑,一点不意外任疏狂会帮忙,更不意外他不问缘由。

    “看来你是真心想要经商了,既然还是逃不开这条路,也不知道你家老爷子当年怎么想的。回头我让秘书把名单资料发给你,这事情急不来,丑话说前面,我只提供名单,人能不能请到看你的本事。”

    “知道知道,那谢了,明天一起吃饭,你不同意我就打小舒的电话约他单独去。”

    “行了,我转告他,把地址发我手机来。”任疏狂对这个老是要参与到两人夫夫生活中的人可没什么好客气的,挂了电话后嘴角弯了一下,他根本就是纵容张丰唯和邹盼舒做朋友,眼看着张丰唯慢慢的转变,也就对这个人更放心了。

    张家一脉没人才吗?当然不是。

    张丰唯只是下意识不想动用这些人,甚至一开始就没想过找小斌要人,就连外人都知道自己是个没有继承权的嫡系,到了现在小斌马上要结婚生子,稳坐一把手位置的当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更不想承认因为有人希望自己好,称赞自己学得快,就想要学得更快些。

    不过,处理完这些事情,眼看到中午了,张丰唯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沉着脸出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到现在的李勤和方力强。

    “帝都最近不太平,你们谁回去坐镇?”张丰唯冷不丁丢了个选择出来。

    两人长吁一口气,这个结果已经算最好的了,但离开的那个心底总归不好受,要说后悔他们也不后悔,丁泽算个什么东西值得大少费尽心思讨好还不卖面子,如果允许他们动用张家的人脉,别说是丁泽的工作了,就连人都敢囚禁起来送到大少面前。

    “你们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张丰唯头疼得很,不知道自己身边从爷爷到李勤他们,怎么一遇到自己的事情全都是一个调子——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

    “我们不是没动他吗?”方力强不服气反问。

    “阿强,我不能一辈子做个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更不能每次遇到点事情就用些更不入流的阴暗手段。不管是你们谁的主意,一开始我说了不要对丁泽出手。”张丰唯直视着两人说,没有起伏的语调,但他坐着的气势,一瞬间如山一样稳重。

    “大少!”异口同声的不赞成语调,带着不可错认的惶恐,李勤甚至瞪大了双眼。

    张丰唯没安慰他们,反而还把话都挑明,“我没说错吧,各种说法都有,我虽不在意……”但有人在意的话,张丰唯想,有人在意不想让自己是个废人的话,其实也是可以做点正经事情的。

    “不是的。那些事情都是我们做的,和大少没关系。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两个字在张丰唯的目光逼视下谁都没说出口。

    “阿强回去,李勤留下。我正在物色两个特助,等他们上手了李勤也回帝都去。”张丰唯摆弄着茶几上的茶杯,氤氲的热气袅袅上升,敛下眼帘的眸子不让人窥视到其中的深意,“西区六街的银杉商场,我会和老爷子说明收回管理权,阿强回去后慢慢接手试试看,暗里把老三那里的网络重新整合,别动张家的人脉,不要给小斌制造混乱。李勤,等这边稳定了,看看你喜欢什么我挑一份给你做。好了,去吃饭吧,其他话不要说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两个大男人,张丰唯走在前面微微笑着,徒留背影给他们,偶尔让人捉摸不透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也不知道哪一天或许自己的脸上也会变得高深莫测。至于这样安排,张丰唯对自己人哪里会这么苛刻,不过是给点小教训罢了,顺便也是打理名下产业的第一步。

    钱太多也是个难题,张丰唯无比苦恼,现在小情儿不包养了,玩乐也不去了,他又没什么特别花钱的嗜好,类似收藏古董名画这类风雅的做派也不屑去装点,囤房囤地不喜欢,车子房子够用就好,看着数据线上每年都涨的金额,张丰唯脑海中不停想着怎样花钱最快。

    而他目前的心愿是,快速地花钱之外,更快速地赚钱,似乎这样循环看着挺有意思。

    至于老爷子那边的反应,在张丰唯强硬的态度下很自然摆平了,到了此时,就连张丰唯自己也难免吃不准老爷子当年的用心,别说外人疑惑了,当事人都搞不清为何。

    帝都东区里有好几家前朝时期遗留下来的大厂遗址,占地广阔,最初其中一块还是帝都内赫赫有名的练兵场和兵工厂,改革开放后改建的改建,拆迁的拆迁,几乎都面目全非,当地人只有少数人还分得出哪里是哪里。

    唯一还保留着大部分全貌的是第一棉纺厂,厂房早就废弃成为了东区最大的集贸市场,周边的宿舍区一分为二被两帮人马占领。

    没有人说得清泾渭分明的界限什么时候开始的,集贸市场犹如天然的楚河汉界,而集贸市场中间那条大道更是如国界线一样严谨,除了客商之外,当地人绝对不会迈入对方的地界。

    但是这一天,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等到两帮人发觉不对劲时,黑夜里的农贸市场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大道两旁往日最好的门面几乎都被抢砸一空,群殴越演越烈,东区名存实亡的公安干警连棉纺厂的大门都进不了。

    丁泽是坐着军用直升飞机从魔都赶回帝都,一路上不停地收到各方面汇总而来的情况,事发过于突然,又正好是夏易安带着轩辕剑的遗留主力到秘密基地去训练的空档,才没有及时制止事态恶化。

    “老大,查到了,就是司家捣的鬼。目前没有死亡,重伤的我们四人他们六人,轻伤一片。集贸市场全面封锁了,不过局子的老头像催命鬼一样不肯撤掉他们的人,明明连一枪都没放……”

    直升机直接降落在他们的房屋楼顶,汇合了等候的人,丁泽一马当先往楼下走去,身旁身后跟着一众彪形大汉,汇报的人算瘦削了,也有一米八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翻着手上的资料不停解说。

    蓦地,丁泽脚步一顿,怪异的源头总算给他找到了,犀利的目光逼向下属,问:“监视司家的人都平安吗?汇报是否中断过?”

    “啊?”下属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手上的资料里面还真的缺失这方面的汇报,忙拿出手机询问,三两语之后就发现事情大条了,挂了电话后几乎抬不起头面对。

    深吸一口气,丁泽抬腿继续走,“马上派四个人去换手,动用司家的暗哨弄清楚是不是到了人。”

    “是。”

    不出丁泽意料,三个小时后浪费一枚隐藏了十年的钉子,确认刀疤狼这个人阔别二十年再次踏上天朝的土地,要不是此人威胁太大从未下过国安的红色a级名单,这次还差点就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溜回来了,只是提前了一个月,这也太匆忙了。

    司家还真是亡命之徒,为了钱什么人都敢合作,难怪要上黑名单,丁泽一遍遍过滤司家的资料,找不出他们敢这么猖狂的原因,在天朝,难道还有什么势力能够大得过政府?真不知道该说司家的人愚蠢还是贪得无厌,以为搭上了欧美那边的军火商就有恃无恐,连毒品都敢涉及。

    东区的这场仗算是正式打响,各方势力的博弈近期会一一浮出水面,丁泽一点都不着急,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血脉里沿袭的暴戾阴冷就这样□裸喷涌而出,好久没有这样畅快的感觉了,如果不是理智压迫着,丁泽恨不得单枪匹马就去司家的大本营一探究竟。

    丁泽首先打电话解决掉东区公安局的包围,然后把情况汇报给老上司,之后又拨打电话到基地去听取近期夏易安与特种兵们一起训练的成果,听闻只是最初闹过些小矛盾,现在稳定下来了,不由撇撇嘴,真希望两帮人都不要妥协,正好找个借口去修理人。

    旁边的人看到丁泽那恶魔的微笑,个个汗毛竖起倒退几步,生怕这笑意是冲着自己来的。

    天已经大亮了,农贸市场除了今天交易时间延后了一些之外,外人看去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依然人声鼎沸,一派繁荣景象。

    东区医院的急诊部,刚包扎好两处擦伤的绍辉正在安抚陆舒曼,“舒曼,以后还是少到东区来,这里太危险了。我会当心的,真的,这次是意外。”

    “门面还是别做了,又不能卖出去,早点关门算了。”陆舒曼个子高挑,扎着马尾辫穿着米色的羽绒服紧身牛仔裤,完全不顾自己与身边格格不入的气质蹲着说话。

    “我知道了。没几天可做了,折价的拆迁费低了点,可也没办法,整个东区都要拆掉。”绍辉语气低沉地说,心底满是惆怅,终究还是留不住父辈一直守护的东西。

    两人再要说什么,那边已经有人叫唤集合,不容反抗的命令,绍辉深深的看着女友,想着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些破烂事情,把叹息吞下肚推了下陆舒曼,说:“舒曼别这样蹲着,对……不好。你快回去吧,我的托福已经过了,很快就能弄完。你自己当心点。”

    眼睁睁看着女友选择这条路,绍辉摊开手掌,指甲都摁入皮肉里,星星点点的红,却比不过心头的苦涩。

    重伤患者住院,轻伤的都回到大院去,丁泽正巧赶到医院看望,眼神犀利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孩,两人那副亲昵的模样令丁泽眉头微皱,为什么张丰斌的未婚妻会与轩辕剑的人有关联?

    “把这批受伤者的详细资料给我一份。”丁泽命令到,他从来不会让人弄清楚自己的真正目标是谁。

    “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留评说丁泽别扭,我觉得还好,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碰触的死穴么~~不过各种看法都ok哈~~

    按照我的想法慢慢写了,不然前面的铺垫就浪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