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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颜妃卷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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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世上三十六行,行行皆可出状元的话,那么穆国公萧国安绝逼是投机风险行的翘楚。

    赌赢了当今皇帝不说,还想着赌一把下一代皇帝。

    穆国公有两个嫡出女儿,一个萧然一个萧子月,但比较不幸的是儿子生得早女儿生的晚,等两个女儿都可以婚嫁时,太子和应亲王早都娶亲好多年了。

    在那个二殿下还没有上位的年代,穆国公总体讲还是寄希望于自己大外甥的,于是将成熟稳重的萧然给了太子,将火爆脾气公主病的萧子月给了纪念。

    不过眼看着二殿下就要那啥了,穆国公突然觉得萧子月很难成就呼风唤雨型人才,因为脾气这方面实在是太缺了。

    可他现在已经没有嫡女了,就打上了自家五姨娘膝下庶女萧芙的主意。

    殿下出席高门家宴的格局一般都是带正妃加俩侧妃,这次因为来穆国公家,自然把萧子月一道儿带来了。

    女眷先做的事情自然就是去前面看戏,而穆国公同纪念在书房私聊。

    当然和谐欢快神马的都是表象,真正的高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比如我们的绮兰大姑姑和诵玉大姑姑。

    院子尽处的一间耳房里,新煮茶叶的清香幽幽在整个屋子。

    诵玉拿着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火儿,而绮兰则坐在旁边流利地打络子。

    两人显然是沉默了许久,整个房间寂静得厉害。

    最终还是诵玉打破了沉默:“看着这时辰,殿下应该就要从书房里出来了吧。”

    “嗯,从书房到宴席那边要经过府中整一片湖泊,湖边花红柳绿亭台楼阁的,自然是极好的去处。”

    诵玉听得绮兰这般说,嘴上抿出一丝笑意:“是啊,才子佳人的相约看个景儿可就是最好不过了。”

    “添人进口是好事。”绮兰放下手中的活计悠悠道,“不过要看看添得人是谁。”

    诵玉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你不愿意?”

    “我以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现在是颜妃娘娘身边的人,无论当头主子是谁,我自然都是一颗心向着咱们殿下的。若是萧家再来一个女儿,脾气好坏先不说,如月斋那边自然是不舒坦的,贞妃不喜王妃那边也麻烦,何苦着呢?况且……”

    绮兰姑姑停顿了下,而后指了指房顶道:“潜邸出来的和后来大选进去的,孰轻孰重……你必然也是知道,皇后娘娘虽然没有明说,但心中也是不赞同的。无论如何,今儿必定不得让那边得逞了就是。”

    “那你心中可有主意了?”

    “瞧你一脸早就胸有成竹的,还用问我吗?”

    “哎……”诵玉姑姑叹声气,“今儿我可是把宝全压在颜妃娘娘身上了,但愿娘娘能帮衬咱们王府这一回,我先替王妃谢你们娘娘了。”

    此刻的颜挽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德芙忙端上来一杯热茶道:“娘娘别再吃那个香瓜片儿了,喝口茶暖暖身子。”

    此时的慧悠以凌波微步的姿态跨越众生走到颜挽身前,微微福了一下:“娘娘,诵玉大姑姑和绮兰大姑姑在后面等您呢,您今儿早上穿得有些单,不如去后面换套衣服吧。”

    颜挽此刻不由自主地又是一个阿嚏,这让她不得不承认慧悠说得是大实话,便放下茶盏随着去了后面。

    纪念跟着萧国安身边的小厮走了好一段时间,突然发现后者的脚步开始越来越慢,而后不经意抬头间看到了一身浅绿色的妙龄少女。

    萧芙立在那里看似老神在在,实则心中七上八下双腿微颤,手上紧握的绢子都被汗水打湿了整片。

    姨娘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和家族命运的男人,只要抓住了他,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当萧芙胸中波涛翻滚之时,纪念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看着身前人皱了皱眉头,对身边小厮道:“这位是?”

    “回殿下的话,这位是我们七姑娘。”

    “殿下好。”萧芙扯出一个微微的笑容,“在家经常听得父亲母亲提起殿下,不想今日竟然有幸得见真颜。”

    柳枝轻轻随风摆动,湖边吹起一层涟漪。一对璧人立在湖边,偶有报春花瓣滑落身畔,衬得两人愈见风华,当真是美得有些动人。

    俗话说得好,有如画的美丽就有煞掉的风景,德芙睁圆了眼睛瞪着旁边一对儿,好像随即就会有火从眼睛里面喷出来。

    “姑娘!”德芙用一种扫黄大队总队长的语气对颜挽道,“冲上去,抓活的!”

    颜挽并没有被德芙的战斗热情所激励,而是有些囧囧地道:“可……我上去说什么啊?”

    “娘娘。”慧悠在一旁给颜挽打气道,“这种事情就是应该扼杀在萌芽之中,否则很容易祸起萧墙波谲云诡,娘娘您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颜挽:……,慧悠你读私塾时候的国文是武术师傅教的吧。

    就在颜挽死活不当出头鸟之时,德芙已经气得跺脚了。这一跺脚不要紧,不知怎的就把一块儿石头给踢飞了,很赶巧的是……那石头正好被踢在了小厮的腿上,那小厮当场就蹲下了。

    颜挽默,这得多小的几率啊。完了……殿下已经看过来了。

    少女无奈地挪步到那两人跟前,提起爪子弱弱地“hi~”了一声。

    纪念眯了眯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果然男人被抓到偷腥之后心情都不怎么好,可是……天地良心!她颜挽敢对着如来佛祖元始天尊斗战胜佛发誓,这个真的是赶巧儿了。

    “那个……我……呃,不,妾身就是去后面换衣服。妾身其实已经知错了,如果知道殿下您在这里……嗯,找乐子。就算绕远路跑断腿我也不会走这条路的,殿下您没看见我,这一切都是幻觉,既然您没说的我就先走了哈!”

    颜挽干巴巴说完之后就要离开,却发现纪念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字来形容了。

    呜呜呜呜……说错什么了吗?

    纪念一步步逼上来,颜挽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可惜身后有一棵歪脖子树。

    “所以呢?”

    “所以……我就不妨碍您了,我去后面换衣服。我绕道,您放心。”

    “颜、挽!你再给我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有漏掉说什么?”

    “我不会告诉王妃的,真的,请您相信我!”

    颜挽用一种类似于进行入党宣誓的眼神看着纪念,那等信誓旦旦而又满怀赤城,根本就不会是在作伪。

    “颜挽。”

    “有。”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

    颜挽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着惹恼了纪念,他整个晚上发狠折腾了她一宿。

    不是她不想活了,而是殿下他不想让自己活了啊。

    在床上窝到晌午的颜挽终于彻底苏醒过来,她又过电影般地将白天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委实想不出自己有哪方面做错了。便安慰自己必然是事情赶巧了,殿下一定是别的地方不顺心把火撒在自己身上。

    但素颜挽很快就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从那日过后纪念连着十天没有进她的屋子,或者说两人这十天里根本没见面,她总有一种殿下在躲着她的赶脚。

    如果说殿下跑别人屋子里睡去了,或是那天那个小美人儿进府了,那她还能安慰自己是殿下喜欢上了别人。

    可素殿下您能否不要每日睡书房嘛,这样人家只能把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啦。

    颜挽彻底郁闷了,这失宠的嫔妃就跟过气明星似的,想再红一把是很难的呀。而后她就奔向了克扣份例……食不果腹……彻底炮灰的康庄大道。

    不是大冬天,不能学嬛嬛那套梅林飞蝴蝶那一套。可是要跳个湖啊往自己身上淋水以求生病的……她还真下不去手。

    颜挽已经不记得当日情状如何,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森森地失宠了,而且失得很彻底。

    这日赵国公夫人也就是殿下他丈母娘来访,颜挽自然是必须过去见见的。

    本来大家说话说得好好的,可当纪念刚刚一走进谨言堂正厅,颜挽就哗啦哗啦流起泪来。

    赵国公夫人还给吓了一跳,看起来心挺宽的个孩子,怎么好端端地就哭成这样了呢?

    纪念本来心中对着颜挽还是有气的,可是看到她哭得这般难受心立马就软了。

    殿下有些歉意地对国公夫人作了一揖:“颜妃年纪小,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岳母见谅,我先带她下去洗洗脸。”

    赵国公夫人也不欲为难,嘴角含笑道:“去吧。”

    本来颜挽是在抽泣的,可一出了谨言堂立马就放声大哭起来。

    她整个人吊在纪念身上,手指死死地抓住纪念的胸口:“殿下……殿下……”

    纪念见得颜挽实在不成体统,便一把打横将她抱起来快步走入舒颜堂。

    等颜挽总算过了哭得最厉害那一阵子,纪念才拿着热毛巾帮她把脸给净完一边。

    “哭什么?”

    “我怕。”

    “怕什么?”

    “怕失宠。”

    “颜挽。”纪念阴森森地叫她,“我当年跟你说什么了?我承诺过你什么都不用怕,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可是你自己明明就是很可怕!”颜挽反驳道,“干嘛给我脸子瞧?人家又没做错什么。”

    “看来你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嗯?”

    颜挽眨着大眼睛看着纪念:“那……殿下提醒则个。”

    “那个时候,你……心里就没有半分的不舒服?”

    这话说出口时,连纪念感觉脸有些发热,哎……堕落了啊。

    颜挽此时总算涨姿势了,尼玛原来在殿下这边捉奸不是罪,不吃醋才是罪啊!

    不是说,只有不自信的男人才会希望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从而确立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是……她怎么都看不出来,殿下竟然是一个缺乏自信的人。

    “可是你没告诉我啊。”颜挽此时反打一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放心,下一次见到你和那谁谁幽会的时候,我一定抄家伙上去扯住你的袖子不撒手,哭得梨花带雨并且恳请王妃做主。”

    颜挽说到这里都被自己给感动了,尼玛真是太敬业了,为了帮助殿下树立自信,连自己久久保持的淑女形象都不要了好嘛。

    “那依着挽挽的意思,吃醋只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意,然则仍旧不是为了我这个人。”

    有区别吗?颜挽皱眉,怎么有种被绕晕了的赶脚。

    “差不多啦。”她小心翼翼道,“殿下,你看我这么听话,您就别再对我冷着脸了好不好?纪念……笑一个嘛。”

    殿下默,他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算了,跟她计较个什么劲,你在这边纠结真爱为何她在那边继续犯二,两人思维很明显不在一个平台之上。

    是男人,咱就用行动来解决纷争。

    “唔……”颜挽有些虚弱道,“这是白天。”

    纪念不管怀中人的挣扎,语气里满满都是温柔的哄骗:“乖,往里面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