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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末日灾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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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军在山南的行动迟滞5月份才被英印当局察觉,除了南进集团此前隐蔽工作做的到位外,还有三大原因:一是马步芳等人在英属印度西北闹出的动静不小,吸引了英印当局的注意力;二是阿萨姆、孟加拉仍属于疫区,英印当局不相信有人会在疫情未灭的情况下就敢闯进去;三是英属印度总督维克托?霍普在4月中旬就坐船回英国参加英王乔治六世加冕典礼去了,一些可疑情况上报后却没得到及时处理,积压下来。

    马步芳率领部队进入山南后,却并未直接按照此前赵振中建议到英属印度西北省或旁普遮省和当地穆斯林联系,而是在克什米尔土邦展开了抢地盘的行动。

    对于赵振中所说的那些,马步芳固然赞同,但他也有自己的算盘。虽说现在统领着7万多大军,实力不弱,可马步芳却清楚,自己这些人乃是无根之萍、无本之木;等两个多月后携带的粮食用完,兵力再多,恐怕也要被当地政治势力拿捏。为了今后能在与穆斯林政治势力的对话中获得优势,马步芳决定先把克什米尔土邦掌握住再说。届时,有了7万多大军,又有了地盘,这在今后同真纳等人联合过程中才会不处于下风,也才能谋得更大利益。

    况且,克什米尔土邦地处偏远,是英属印度为数不多的交通不便的区域,又非英印当局直辖,加上去年还闹过疫情,并非英国人关注的重点。马步芳自信,等英国人真正关注到这里的时候,自己等人肯定已经闹出了个名堂。

    通盘考量后,马步芳就开始指挥部队在克什米尔攻城略地。

    克什米尔全称是“查谟和克什米尔”,包括克什米尔谷和查谟平地。1846年查谟地区的土著首领从英国人手中买下了被占领的克什米尔地区后,整个克什米尔地区便成为英属印度的一个土邦。而原本查谟地区的印度教徒虽然只占整个克什米尔地区总人口的15%左右,却也因此成为该地区的统治阶层。

    在马步芳等人展开行动时,克什米尔地区总人口约有320多万,其中印度教徒近50万;穆斯林占了230万;其他40万左右为锡克教与佛教徒,内中有不少来自西藏的藏族人。

    土邦的王公是其领地上当然的土皇帝,基本上是为所欲为。这就加深了占当地人口少数的印度教徒和占人口多数的穆斯林之间的矛盾。

    而马步芳所带率大军表现出的强势以及这支队伍宣扬的“解救穆斯林兄弟”的口号,又使该部赢得了穆斯林的广泛支持。

    仅一个多月,马步芳等人就占据了伯尼哈尔山口——嫩贡山一线西北的广大区域,并将斯利那加当作该部在克什米尔的首府,竟真个坐地称王起来!

    然后,马步芳一边向疏勒的人民军九纵通报有关情况,以期能从西北手中获得一些物资补给;一边从克什米尔当地穆斯林中选派人员去南面的旁普遮省和当地穆斯林势力联系。

    有7万多大军,又有了几百万人口,还占据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十几万平方公里地盘,马步芳已打定了“背靠西北,坐拥当地,窥测南方”的主意。

    对于马步芳此举,赵振中知道后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只要马步芳在山南闹出动静就行,至于过程如何,赵振中在所不问。当然,他也嘱咐后勤部南疆兵站为马步芳所部补充了一个月用度的粮食,以及部分弹药。

    马步芳等人在克什米尔闹出的动静在4月初的时候就传到了英属印度当局的耳中。起初英印当局还以为是穆斯林和印度教徒之间的纠葛,并未太过在意。毕竟,从4月1日英属印度各省立法会议选举结果出来后,穆斯林联盟和国大党之间的争吵就未停过,穆斯林和印度教徒之间的冲突也时有发生。

    克什米尔虽属英印当局治下,但却并非当局直辖,而是由土邦王公自己管理。只要那边不是闹得太过分,英印总督现在是不愿费心参与的。况且,从4月初开始,英属印度总督维克托?霍普就忙着为5月份举行的英王加冕典礼准备礼物,并准备出席加冕典礼,总督大人也无心顾及其他。

    4月1日的英属印度省立法会议选举,是英印当局为了平息区域内民众谋求自治、独立的声浪,而推出的一个缓和措施。但这个缓和措施实施的结果,却引发了穆斯林和印度教徒之间的对抗。

    选举结果出来后,国大党在11个省总共1585个席位中得到了714席,在7个省组织了国大党人政府。而穆斯林联盟却得到了108席,这与穆斯林人口占英属印度总人口四分之一的地位是不相称的。当然,这或许与阿萨姆、孟加拉的选举只是在流浪于德里一带的两省上层人士中进行的有关。

    面对这种结果,穆斯林联盟主席真纳希望国大党能在穆斯林得席位较多的省政府中给穆斯林联盟一些部长职位,但这一愿望却遭到国大党的拒绝。选举结果所表现出来的绝对优势,使得国大党完全无视穆斯林联盟的请求,国大党的尼赫鲁就公然宣称:“归根结底,今日印度只有两方力量,即政府和国大党。其他力量必须分别排到这两方力量中。”

    这样的选举结果,以及国大党领导人高高在上的嘴脸,都是穆斯林联盟所决不能接受的。这也促使真纳及其他穆斯林联盟领导人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政治态度。经过认真商讨后,真纳等人认为,为了在未来的政治斗争中同国大党抗衡,必须争取全印穆斯林的一致支持,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更多地求助于教派主义,只有教派主义的旗帜才能使全印穆斯林认同于穆斯林联盟。

    如此一来,穆斯林联盟的支持者们也就与支持国大党的印度教徒发生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冲突。而克什米尔土邦异军突起的穆斯林军队又吸引了真纳等人和西北省、旁普遮省广大穆斯林的广泛注意。真纳也派人去与这支“以真主的名义”“解救穆斯林兄弟”的队伍洽商,期望能够实现双方联合。

    随着4月下旬真纳带领穆斯林联盟主要首脑在斯利那加与马步芳就联合事项达成一致,西北省、旁普遮省的穆斯林青壮也开始接受马步芳所部的训练。英属印度穆斯林有组织地武装反抗英印当局,以谋求穆斯林地区自治甚至独立的行动就这样开始了!这比原本历史上二战后期穆斯林谋求自治、独立的行动至少提前了7、8年的时间!

    也就在4月底,在仰光到孟买之间往来运输的船只在经过孟加拉湾北部时,无意中发现有万吨级以上大型货轮从吉大港方向驶出。尽管陈致远和方海涛等人小心在意,仔细安排船舶进出吉大港的时间,但外部因素所造成的意外却是无法完全避免的。

    “吉大港疫情消除了?”发现这一情况的船舶在抵达孟买港口后就向英印当局官员求证。毕竟,受疫情影响,吉大港已中止使用一年多了,而来自阿萨姆地区的茶叶也中断一年多。如果能早些证实消息,那还能在吉大港开港后的茶叶贸易中抢个先手不是?

    英印官员给出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过,看到的人却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发现者们信誓旦旦地说辞下,孟买港口的英印官员也将信将疑地把情况报了上去。

    此时,维克托?霍普总督带着几名英印当局要员已经在去英国的途中,情况上报后就被搁置起来。不过,那些发现端倪的船主却不死心,甚至还私下派人到吉大港去查证,却大多被人民军给扣押下来。当然,吉大港被不明势力占据的消息却也因此流传开来。

    维克托?霍普总督一行在5月初刚刚抵达英国,就收到了英印当局传来的克什米尔失陷、穆斯林武装暴乱、吉大港被占等一连串坏消息,这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何况,眼下正是英王加冕前夕,这英属印度闹出这么大乱子不是在打大英帝国的脸面么?

    “政府必须对印度局势采取断然措施,制止形势的进一步恶化!任何犹豫和拖延都会对我们在印度的影响造成极大危害,会影响到大英帝国在亚洲的整体利益,甚至会威胁到整个英联邦的安全!为了帝国的利益,政府必须向印度派出强大的军队!为了确保帝国的利益,政府必须建设强大的海军、空军,以及陆军!”从29年就离开政府,并一直充当“后座议员”的丘吉尔不失时机的跳出来发表公开声明。在抨击鲍尔温政府的同时,丘吉尔又“旗帜鲜明”、“高瞻远瞩”地为英国政府指明行动的方向。

    丘吉尔同鲍德温积怨已久,又在议院坐了8年的冷板凳,眼见德国在欧洲的威胁越来越大,丘吉尔一再呼吁加强军备,可就是没人愿意理会他。眼下印度出了问题,丘吉尔自然不会放过攻击鲍德温政府并趁机贩卖自己观点的机会。

    在原本历史上,丘吉尔与鲍德温之间的恩怨一直持续到两人去见上帝也未停下。1947年鲍德温80大寿的时候,丘吉尔就拒绝寄送贺卡,并说“我希望他早日康复,但他没有在世上存在过会更好。”而让人无语的是,鲍德温就在度过80大寿后第四个月离世。

    “让人讨厌的丘吉尔,他总是喋喋不休地贩卖战争观念。”面对英印恶化的局势,鲍德温首相也很是无奈,“可恶的是,这次我们还不得不对印度局势采取强硬手段。”

    鲍德温现年70岁,对英联邦事务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正准备在英王加冕后找机会退下来,但英属印度发生的这一系列恶性事件,以及丘吉尔的公开谈话,却让他感到象活吞了一把苍蝇!

    英属印度地区一直被誉为英王王冠上最璀璨的宝石,这样一个对英国本土利益至关重要的地方却发生一系列问题,英国政府必须采取措施挽回影响。当然,一切断然行动要等英王乔治六世加冕之后才行,眼下英国政府只能提前进行一些必要的准备。

    自从上次大战后,英国的军事力量在整体上就处于不断衰落状态。除了空军在丘吉尔的鼓噪下,从35年以来有所加强,并将有新式的飓风战斗机在秋季服役外,海军、陆军到37年夏季之前,几乎就没有添置过新装备。

    曾为英国赢得巨大荣耀的海军,现役的航空母舰、战列舰、战列巡洋舰、巡洋舰、驱逐舰等,大都是一战前后的老旧装备。虽然其中有一些经过改装,但整体上已经落后这个年代。当然,为了面对将来可能的威胁,英国政府已批准建造新的海军装备。但新的海军装备要么现在刚刚开始,要么还尚未开始建设。

    尽管英国军队眼下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借老牌帝国的底蕴,鲍德温政府向英属印度派出一支强大武装力量还是不成问题的。

    经过磋商,鲍德温政府做出了如下决定:

    调派刚晋升中将不久詹姆斯?萨默维尔出任英属印度武装总司令,兼皇家海军特混舰队司令,率领由两艘航母、3艘战列舰、1艘战列巡洋舰、4艘重巡洋舰,以及28艘轻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特混舰队奔印度海域,执行对岸攻击、运送并护送两万英国陆军登陆,及封锁敌对武装势力海上运输线的任务。

    任命英印军副总参谋长克劳德?约翰?奥金莱克为英属印度代理参谋长,协助萨默维尔指挥陆上战事。

    在西班牙内战期间,詹姆斯?萨默维尔率领舰队在保卫马略卡岛战事中有上佳表现。调刚晋升中将的他去英属印度,虽然有人颇有微词,但仔细想想阿萨姆和孟加拉等地尚未消除的疫情,不满也就咽回了肚子里。

    而克劳德?约翰?奥金莱克原本是英印军副总参谋长,只因去年疫情发生后,司令官和参谋长或染病或找借口离职他去,现在英印军主事也就是奥金莱克这个副总参谋长了。

    英国政府派出的舰队阵容堪称强大,对此,就连丘吉尔也承认:“我对胜利充满着期待。”

    实际上,鲍德温同意派出这样的阵容也是有其不得已的考虑。

    尽管一直和丘吉尔不对付,但鲍德温也不得不承认,大英帝国眼下的面临的局势确实很复杂,威胁也有些多。既有来自德国的,也有来自亚洲日本的,甚至现在连英属印度也不稳定了。为了避免引发英联邦,特别是英属殖民地连锁不良反应,英国当局确实需要采取强力措施,通过平定英属印度来震慑各方。至于派遣强大的特混舰队去印度,不过是趁机向外界展示大英帝国武力罢了。

    如此举措和鲍德温一直以来给人的“温和”印象大相径庭,可鲍德温也有其自己的打算。眼看就要退去首相职位了,鲍德温总要在离任前对英属印度所发生的不良事件有所交代,否则,即便他主动离任也会遭人诟病。而向印度派遣强大武力,胜了,那自然是鲍德温措施得力;万一事有不谐,外界也无法指责已尽职且又已离任的前首相。

    对于在英王加冕后,国际上大肆报道的英国舰队强力出击的消息,赵振中在得知后多少也有点意外。他曾经想过英国人究竟会派出何等阵容,却没想到竟闹到这么大动静。眼下英国人派出的特混舰队,单以主力战舰来衡量的话,其阵容已几乎相当于英国现有海军力量的四分之一还多了。

    英国现在一共有6艘轻重航母,却有两艘参与其中;12艘战列舰出动了3艘;3艘战列巡洋舰出动1艘,18艘重巡洋舰出动了4艘,加上还有28艘轻巡洋舰和驱逐舰,这样的实力确实够看。

    正在英属印度西北混得风生水起的马步芳显然也听到了英国人大举出动的消息,还以为这样强大的力量都是针对自己来的。忧心忡忡下,马步芳连电西北,寻求应对之策。

    接到西进集团转发来的马步芳问计电后,赵振中只回复道:“舰队虽强,能奈山南高地何?但放宽心!”

    马步芳收到赵振中言简意赅的回复后,仔细想想,不由得叹道:“惭愧!却是当局者迷,失了计较!”

    英属印度虽然临海,港口众多,但克什米尔和西北省、旁普遮省却是典型的内陆区域,英国人就是舰队再多,可那又不是中国传统娱乐用的旱船,怎么可能陆地行舟?

    就在外界对占据英属印度吉大港究竟为何方势力而纷纷猜测的时候,《纽约先驱论坛报》却自5月初开始陆续刊载由艾尔索普发自西藏和山南疫情区域的报道。

    莫非吉大港那边的不明武装是人民军?就在外界对此寻求证实的时候,随着一部题为《末日灾难》记录片自5月中下旬开始在美国上映,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没错!占据吉大港的就是在中国西北崛起的人民军!

    在这部影片的开头,一个面色苍白的美国大男孩面对镜头,用有些虚弱但充满激动的语气说道:“我是美国《纽约先驱论坛报》的专栏记者,我叫约瑟夫?艾尔索普。

    或许大家通过我此前对西藏黑暗农奴制的报道,对我有所了解。在西藏,我见识到了黑暗制度下人性的极端卑劣和残忍。而在山南阿萨姆和东孟加拉边界,我却见到了什么叫末日天灾。坦白地说,这些时日的见闻让我在梦中也时常见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甚至曾多次梦见我的身体成了那遍野鼠群口中食物,而每次我都会惊吓而醒!

    在这里,我以我的姓氏和上帝的名义起誓,这部影片中所记录的都是在阿萨姆和孟加拉东部地区实实在在发生的一切!甚至真相远比我们镜头中记录的更残酷、更恶劣!在英属印度被封闭隔离的疫区,大约有1亿左右人口,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人在这场至今仍未平息的疫情中死去,目前还没有准确统计,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死亡人口绝对超过千万!我所见到的阿萨姆和孟加拉地区,大部分都已成了绝域!

    愿那些在这场灾难中逝去的人们能得到安息,愿世界上今后再也不要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

    去西藏的四名美国记者,阿班和鲍威尔以报道时政大事闻名,走的是和要人们交往的上层路线,对以社会变革的角度报道事件并不太擅长。而上海滩灯红酒绿的生活又让两位名记的身体吃不消西藏的高原反应,在2月底就不得不撤回上海。

    斯诺则多次报道灾难对中国社会的影响,对社会变革问题有较深认识,又持身严谨,也就一直呆在西藏记述和研究有关问题。而艾尔索普也凭着年轻人的充沛体力和对记者职业的热情坚持了下来。

    在3月份,艾尔索普发现从拉萨起飞的飞机竟朝南面飞去,就对人民军在南面的行动感到好奇,便通过当地兵站辗转求到赵振中处,提出想到藏南采访的要求。赵振中经过仔细考虑后,同意艾尔索普和斯诺去山南采访的请求,但同时也要求:两人的所有报道在没有得到人民军许可前不得对外公开,时限从3月份开始,6月底前结束。

    尽管对赵振中粗暴干涉“新闻自由”腹诽不已,可为了能一探山南究竟,艾尔索普和斯诺还是同意了赵振中的条件。

    接受了防疫措施,刚到山南的艾尔索普和斯诺面对成堆的尸骨和死耗子,精神上又再次受到了极大冲击。

    起初,两人以为是人民军在滥杀无辜,可看看那高度腐败的尸骸以及那些白骨,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艾尔索普和斯诺又打消了疑虑。况且,疫情是从36年春天才开始在英属印度传播的,而那时候人民军尚未推进到拉萨,根本就不具备到阿萨姆、孟加拉地区下恶手的条件。

    其后,当两人看到李文勇等人在拍摄记录片时,出于一种见证历史的责任感,艾尔索普和斯诺也参与进来,并以记者的专业角度提供了许多帮助。

    这部由李文勇和艾尔索普、斯诺等人联合制作的记录片,真真切切向银幕前的观众展现了什么叫灾难:遍地的尸骨,已经死去或即将死去的当地居民,如潮水般涌动的、啃噬一切的老鼠……

    而在记录片末尾,则是中英两种字幕和旁白:“锡金、不丹、山南藏区自古就为中国领土。人民军此番行动原本为收复被英国侵占的领土。但在这里,我们见到了惨绝人寰的末日景象。

    在英印当局视疫区为弃地,置当地数以千万计民众于不顾的情况下,为了消除有关地区的疫情并对当地居民进行人道救援,我们不得不采取断然行动!

    在此,我们郑重宣布:只要人民军尚在,我们就决不会让这样的景象再次重演!也决不会让当地民众再次遭受英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奴役!”

    “上帝!”收到艾尔索普邮寄来的信件和电影胶片,美国总统罗斯福在看过之后,大为震惊,“可怜的孩子,艾尔索普怎么会跑到那里?!”

    罗斯福震惊的不仅仅是艾尔索普在英属印度疫区的事实,他想到的是如何向英国人表明美国在此事件中的立场。艾尔索普和罗斯福有亲戚关系,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和人民军一起出现在英属印度,这意味可就够深长的了。

    尽管罗斯福和美国当局确实没有与人民军有任何联系,但随着这部影片的上映,特别是艾尔索普对英印当局饱含指责语气的开场白,以及人民军最后的声明,罗斯福就是公开表明美国当局是无辜的,可说出来谁信呢?

    将国务卿赫尔和总统军事助理沃森将军召来后,罗斯福首先对赫尔说道:“英属印度那边出了些事情,《末日灾难》影片又会让人以为美国参与其中。此前还有消息说万吨货轮进出吉大港,你去查一下看有没有美国船舶涉及其中,尽快做出处理。另外,你可将有关情况和处理结果通报英国朋友,美国政府是严格遵守《中立法案》的。”

    在35年美国通过《中立法案》后,就成立了一个军事工业监督委员会。其中,国务卿赫尔为该委员会主席,财政、商业、海军、陆军等各都部长为委员,以确保法案的实施。

    赫尔点头答应后,罗斯福又对沃森说道:“老爹,依你看,英国人的行动结果会怎样?”

    “老爹”是沃森的绰号,与罗斯福父亲无关。

    “英国的海上力量不会遇到对手,但在陆上情况就不好说了。”沃森斟酌着说道,“人民军战力如何我们并不清楚,但此前苏联曾在他们面前摔了个跟头。而从西班牙内战中的表现看,苏联人的战斗力并不弱。依此判断,英国人或许会在人民军面前吃亏。特别是阿萨姆和吉大港一带仍属疫区,若没有足够防疫准备,恐怕英国人上岸都难。”

    沃森依照常理进行的判断并没有错,但其后英国军队和人民军碰撞的结果仍让世界吃了一惊。

    “我明白了。”罗斯福点了点头。待赫尔和沃森离开后,罗斯福却似赞叹、似感慨地独自轻笑道:“没想到当年的几位小朋友竟有了这样的成就。将来或许……也说不定。”

    美国人在这里准备证明自己的清白,英国人却开始为疫区作战发愁。在美国上映的影片很快就让英国人弄到手,并通过飞机送回了伦敦。

    证实影片中的场地背景确实是英属印度阿萨姆和孟加拉东部铁路沿线一带后,看过影片的英国政要们个个脸色发白。当然,也有许多忙于进行胃部运动,将存货倾倒出来的。

    但不管是刚刚接任首相的张伯伦,及其内阁成员,还是反对党政要们,甚至连丘吉尔这个一贯抨击政府的讨厌鬼,都没有对印度总督维克托?霍普进行指责。大人物们清楚,若非维克托?霍普封闭隔离了疫区,恐怕整个英属印度都可能会成为影片中的绝域!

    “这样看来,似乎我们不该派那么多地面部队去啊。”一些人心中甚至升起了这样的念头。现在大军已经出发了半个多月了,不可能再召回来,但让他们在英属印度其他地方登陆,避开疫区总是可能的。至于去疫区作战,还是由英印军解决吧。

    而在这个时候,在吉大港一带的人民军却已经做好了迎战英国特混舰队的准备。

    到5月下旬,所有的商船已经全部卸货完毕。但最后的11艘大小货轮却并未离开,而是就此长驻吉大港,并等待被改装成人民军第一批海面力量。这其中,有5万吨级别集装箱船一艘,3万吨级别集装箱船两艘,这是等待被改装成航母的;其他8艘从5千吨到两万吨之间不等的快速商船,则等待被改装成驱逐舰和巡洋舰、补给舰。

    改装后的水面力量将在今后一段时间充当人民军海军训练舰,以及作战补充舰,人民军将来的水上打击力量将重起炉灶重新建造。

    不过,那是几年后的事情。眼下,陈致远等人除了备战外,还要做好迎接雨季风暴的准备。

    从5月底开始,孟加拉一带就进入了雨季,来自孟加拉湾的风暴随时都有可能席卷岸上。尽管吉大港距离海边还有16公里,可若真有巨浪沿航道上涌,这点距离是不足凭的。

    在陈致远、方海涛等人的调度下,人民军正利用这一带原有的和从海外运来的共计11台机车,加紧将堆积在港口附近的集装箱向内地运输。而从海外运来的1千多辆重载卡车也加入运输行列。

    而带着7艘远洋潜艇从大珠山潜艇基地赶来的匡海成等人,正和带领大、小11艘商船留下的林云涛等人在孟加拉湾北部演练潜艇和水面快艇布雷,以便随后能更好的给英国特混舰队送上“惊喜”。

    匡海成从31年开始就和潜艇打交道,而林云涛则是27年去美国学习航海的,两人当年也是熟识。

    林云涛当年曾患霍乱,还是周恬想办法救了他一命。因其自小水性好,又受他老爹林老大影响,喜好船上生涯,赵振中就逼着他苦学英文和其他基础知识,最终在27年的时候送他到美国留学。毕业后,林云涛就带着一班人进入了华美公司的船队,往来世界各地。

    随着时间的过去,林云涛和匡海成等人也熟悉了孟加拉湾的情况,并与陈致远、洪飞等人一起拟订了对联合舰队的打击方案。

    现在不但是万事俱备,东南风也有了,就等远道而来的特混舰队上门“被打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