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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元出声阻拦：“别打扰她！”
那个男人对顾文元极是推崇，听到顾文元阻止的声音，已经快要碰到顾卿芸的手迅速收了回来。
“顾神医？”男人问询地看向顾文元。
难道顾神医不担心这个小姑娘将人给医死？
顾文元淡定道：“稍安毋躁，小姑娘不简单，别小瞧他。”
一个小姑娘能多厉害？
尽管男人心里不以为然，但秉着他对顾老太爷的信任，便站在一旁观望。
左右他也不是真的在乎一个陌生人的死活，本来就是为了看顾神医出手医治救人，顾神医不出手，他也就没了阻拦的理由。
顾文元看着顾卿芸的动作，眼里露出赞赏的目光。
尤其当她看到顾卿芸缝合伤患的伤口，眼睛都亮了。
顾卿芸给妇人的头部止了血，断掉的肋骨却没办法在现场接。
她左右看看，叫人去准备一副单架。
这里自然是没有现代社会那种条件，顾卿芸只能让人临时制作，用牛皮袋编织而成，绑在竹子上，打算就近找间屋子放。
只是这妇人失血过多，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断气，死人是晦气的，自然都不愿意让妇人进屋。
顾文元道：“去百草堂吧，离这里不远。”
顾卿芸用袖子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抬头看向他。
这人她是认识的，在平阳王府。
据说是闻名天下的神医。
不过顾卿芸对他的实力并不清楚，当初对方热切地向自己探讨医术她倒是还记得。
由于之前顾卿芸一直背对着顾文元，所以他并未看清顾卿芸的脸。
四目相对，他平静的表情变得震惊。
难道被他认出来了？
顾卿芸挑了挑秀气的眉毛。
应该不太可能，连平阳王都没认出来，这个老人如何认得出？
“芸儿，是你吗？”顾文元靠近她，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
老人的眼睛变得湿润，眼圈微微发红，布满青筋的手微微颤抖。
“你错人了。”顾卿芸往后退了一步，心道：难道她长了一张大众脸？到哪里都能遇到认错人的。
不过说起来好像的确挺神奇的，在黑市那种地方，她已经遇到一个与她九成相似的何护法。
如果再被认错，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
触及到小姑娘脸上的陌生，顾文元身体一顿，复杂的眼神打量她，犹不相信：“你不是芸儿？你叫什么名字？”
“这和您没什么关系吧。”顾卿芸扭头看了眼单架上的妇人，“我没时间和你闲聊，伤患再不救命就没了。”
“先救人先救人，有什么话我们后头再说。”顾文元点了点头，叫了两个人把妇人抬去百草堂。
接着他目光期待地看向顾卿芸：“你和我们去？”
人救了一半，自然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尽管顾卿芸明白，有顾老爷子这样的这神医在，她不去伤者也不会死，但是秉着对自己也是对伤患负责，她轻轻颔首。
见状，顾文元松了口气。
顾卿芸回头看向小白他们，叫十一带着两个孩子跟上。
一些闲来无事的路人跟在后面。
妇人伤得那么重，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小姑娘能不能救醒她。
于是，一路浩浩荡荡。
到了百草堂，全被拦在门口。
顾卿芸不放心小白和小狼，顾文元瞟了一眼，让人放行。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顾卿芸手脏，没去摸孩子的脑袋。
小白乖巧地点头：“娘亲去吧，我会乖乖哒！”
小狼也默默点了下头。
顾卿芸笑了下，然后在百草堂跑堂的带领下进了里面。
百草堂远近闻名，平日里来看病的极多。
一般都是顾文元的徒弟给大家看病，他自己已经很少坐诊了。
因为这次事故，百草堂比往日更加热闹。
令人意外的是，里屋很安静，也很干净。顾文元说相信她的能力，就真的没有插手，给她安排了最好的急救房间，准备了最齐全的手术用具，便把人都清退，他自己则站在一旁对顾卿芸解释：“我在这里看着，你
有需要的话老夫也能搭把手。”
这话没毛病。
顾卿芸想着有个神医给自己打手，的确能省不少麻烦，遂同意。
她是淡定，但这要是外面的人知道，得掉多少眼珠子。
东奇国顾老神医竟然给一个黄毛丫头打下手，多不可思议！
顾卿芸可不管别人的想法，她专心救人，手法纯熟，下刀如下笔，面不改色。
顾文元望着她的侧颊，忍不住出神。
像！
实在是太像了！
他的小孙女儿以前在学医的时候也是这般专注，平时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只要一碰到与医理相关的事，就会像换了个人似的，一脸严肃认真。
如果芸儿没有去世，应该也这般大了吧。
顾文元擦了擦眼角。
顾卿芸能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是没说什么。
等手术做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外面的人已经等得腿都麻了。
两人一出现，当先一个男人冲过来。
“顾神医，我媳妇救活了吗？”他情绪激动，眼睛紧盯着顾文元，紧张得手发抖，生怕对方说出不好的话来。
小女孩则是凑到顾卿芸跟前，红着眼圈问：“神医姐姐，我娘醒了吗？”
顾卿芸淡声道：“还没醒，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休息些日子就能好。”
小女孩一听，高兴地弯了眉眼：“太好了，娘不会离开妞妞了，谢谢神医姐姐！”
听了顾卿芸的话，那妇人的丈夫这才看向她：“我媳妇真的没事了？”
“是啊，多亏了这个小姑娘，是她救了你媳妇。”顾文元含笑扫了眼顾卿芸。
那妇人伤得极重，刚才近距离看到小姑娘的救人手法，他对她更加欣赏。
这般天赋，这样的样貌年纪，真的不是他的小孙女吗？
那么多相似，太巧合了。
会不会有什么他疏忽了的？
顾文元想到这儿，眸光微沉。
当年芸儿和老二媳妇他们在一起，噩耗传回大宅，只说是掉江里，尸体都没打捞回来。
也许，他该查一查当年那件事。他的小孙女真的死于意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