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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芸皱了皱眉，她其实并不想把柳茜牵扯进来。
“看她的意愿吧。”
如果柳茜想跟她在一起，那么就一起去宫府，如果柳茜不想寄人篱下，以后就住在那座宅子里。
如今柳茜已经修炼出玄气，只要好好修炼，以后不怕被人欺负。
几人来到顾卿芸买的院落。
推开门的刹那，顾卿芸心神一紧，丢下宫云诩等人，飞快地向里面跑去：“茜茜！”
饭厅的门外，柳茜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空气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恶。
顾卿芸目眦欲裂，心神大震：“茜茜！”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茜茜跟前，只见她浑身是血，衣服破碎不堪地挂在身上，头发凌乱，脸上是鲜红的巴掌印，嫩白的肌肤乌青遍布，下身更是触目惊心。
顾卿芸握紧了拳头，眼中迸发出可怕的杀气和恨意。
傍晚离家前，还俏生生站在门口送她的可爱小姑娘，此刻犹如破碎的娃娃躺在地上。
是谁！
是谁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小姑娘！
宫云诩主仆三人跟过来，看到面前的惨状，均愣了愣。
宫云诩朝宫九使了个眼色。
宫九立刻脱下自己的长袍，盖在小姑娘的身上。
顾卿芸忽然转身，向外冲。
一条有力的臂膀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顾卿芸冷声喝道，比九炼地狱更加冷。
“你要去哪里？”宫云诩眯着眼问。
顾卿芸拍开他的手臂，冲了出去。
宫云诩的声音从她背后飘来：“你知道凶手是谁？你觉得是宗政府的人？”
顾卿芸停下脚步，转身，浑身冒着寒气看他：“除了宗政府还能有谁？”
“且不说是不是宗政府所为，即便真是宗政府所为，你又能如何？直愣愣去宗政府报仇？自投罗网？你能从宗政府逃一次，觉得自己运气好一定能逃第二次？”
一个个反问问得顾卿芸哑口无言。
被仇恨冲昏了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些。
“先好好安顿小姑娘吧。”顾卿芸往回走，忽然在他几步跟前跪下。
宫云诩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一抹讶异的光。
顾卿芸直勾勾地盯着他：“帮我杀了宗政啸然，我什么都答应你。”
宫云诩心里忽然浮起一丝怒意：“什么都答应？是不是谁帮你杀了他，你都可以这般？”
“是。”顾卿芸眼睛平静无波，似一口古潭。
这是她第一次下跪求人。
以她从前的骄傲，不屑为之。
可她太清楚自己与宗政啸然的差距。
今天有一个战虎来抓她，明天就会有一个战狼，战豹。
也许没等她杀死宗政啸然，她就会莫名其妙地死掉。
她等不了了。
她要给柳茜报仇，给自己报仇。
顾卿芸握紧双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肉里。
宫云诩嗤笑一声，脸上依然挂着笑意，眼神却冷了下去。
“小青儿，你可别后悔。”他一把握住她的下颚，淡淡看着她娇好的脸蛋。
她不该是这般的。
宫云诩莫名就是这么肯定。
他恼怒她对她自己的轻贱。
就为了那个小丫头？
宫十一和他提过，那个小丫头不过是她在街上买的奴隶，哪里值得她用自己来兑换？明明方才在黑市的时候，她还傲得让人牙痒痒，倔强又骄傲，一声“主子”她都叫得很是勉强，他提议以身相许的条件她更是怒不可遏，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就改变了心意
，什么条件她都愿意？
不知是妒是恼还是怨，宫云诩整个人显得十分暴躁，看着面前仿佛破釜沉舟的小姑娘，真想把她拽过来打屁股。
顾卿芸墨玉般的双瞳对着他的，态度坚决。
笑声从宫云诩的喉咙里逸出，幽凉如这夜色。
“宫九宫十，找人给那位小丫头清洗一下，做个衣冠冢，好好安葬。”
“我来。”顾卿芸道。
心想，茜茜一定不会想更多的人看到她这般模样。
宫云诩没反对，宫九宫十依然照着宫云诩的吩咐，去找人来帮顾卿芸。
柳茜生前必是受尽了折磨，所以直到死的那一刻，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顾卿芸用手盖住好几次，才将那双惊恐绝望的眼睛给合上。
顾卿芸替她清洗了身子，洗去身上的脏东西，那些乌青却没办法洗去。
顾卿芸心里的火越来越旺，恨不得立刻飞到宗政啸然面前，杀死他。
帮柳茜穿上漂亮的新衣，顾卿芸嗓子堵得难受。
这身衣裳还是她和柳茜一起去买的，小丫头很久没有穿过新衣裳了，那天可开心，在她面前把这身衣裳放在身前比划，问她好不好看。
她那时回答得敷衍，小丫头却笑得像个小傻瓜。
谁会想到，小丫头穿上这身衣裳却是在死后，小丫头永远也看不到了。
是自己害了她。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把茜茜从牙人的手里买下来，她现在或许日子会过得艰苦一些，至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茜茜，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将害你的人千刀万剐，还有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仇人，终有一天我也会找到，让他们到地下去给你磕头认罪。”
柳茜特别珍重的那枚血灵玉已经不在，想来是被侵害她的人顺手盗走了。
顾卿芸将火把扔在床上。
很快，火势猛增，将柳茜吞噬。
床没了，屋子也没了。
整座宅子淹在火海当中。
顾卿芸几个消失在巷尾。
除了丹药和那张万家商会的琉金卡外，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顾卿芸背着个小包袱再次回到了宫府。
上一次，她还算是是客人。
这一回，她却是以一个婢女的身份进去。
“青儿姑娘。”管家看到她，眼睛一亮。
顾卿芸面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管家叫我青儿就好。”
管家面露诧异之色。
“王伯，在南院给她安排一间卧房。”
“南……南院？”管家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难道不是住上次那间客房吗？南院可是下人住的地方啊。宫云诩没回答管家的话，目光淡淡扫向顾卿芸：“洗干净了去扶风楼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