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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为玉也向她看过来，神情冷淡得仿佛念小安是她的仇人。
也对，念小安本来就是她的仇人。
念小安平静的走向念为玉，坐在她对面。既是有求于人，她的态度就不能太过仇视。她尽量的温和说：“怀白说厉炎曾经追求过你。”
念为玉冷然的看着念小安，就像女王俾睨有罪之人，很是不屑：“你认为我会告诉你我的事吗？”
念小安心中一堵，但她还是不放弃的说：“你是不喜欢他还是？”
她知道念为玉是一个很矜骄的人，就算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也会表现出不喜欢。用冷淡的态度来面对，以示自己的骄傲。
面对爱的人，她也可以如此。
念为玉的目光沉了沉，更加冷漠：“当年，季怀白一直在你身边，他知道的并不少，你可以问问他。”
念小安：“……我问过，他……”不知道。
“也许他现在可以告诉你。”念为玉的态度十分高傲，又带着那股子不屑。她骄傲的站起来：“我的时间到了，要走了。之前说的是十分钟，现在连十分钟也没有。”
念小安仰着头看她，发现这样的位置很不好，她也站了起来。但是站起来后，发现更不好，她成了目送念为玉走的那一个人。
别低头，王冠会掉。你这样累不累？念小安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念为玉走后，她还坐在桌边。她在想念为玉说的话。
其实，来见念为玉，她就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她和念为玉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何况她问的还是念为玉的感情问题。念为玉能让她问季怀白，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念为玉让她问季怀白？她知道季怀白知道很多事？念小安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季怀白刚刚告诉她厉炎追求过念为玉的时候，她就问过季怀白，念为玉是否喜欢厉炎。
那时候他答的是，不清楚。
现在，他清楚了？
“不好意思，刚才那位女士只付了一半的钱，另外一半需要你付。”念小安出神想事情的时候，侍者走过来低声的说。
念小安回过神，两秒钟之后她沉下目光说：“我买单，把那位女士的钱退给她。”
“这个我们做不了。”侍者态度谦和。
念小安勾了勾唇角，没有为难侍者。她起身随侍者去付款。
念为玉恶心人，也是有一手。多少人被她的外表迷惑，迷拜在她的裙子下。但念小安看得清。
等电梯的时候，念小安还是给季怀白打了一个电话。
她讨厌念为玉，不想知道念为玉的事。可是，造化弄人，她必须去了解。
看呐，生活就是这样，它并不会因为你讨厌什么，就格外垂怜你，让你避开你讨厌的事。
很多时候，它恰恰相反。你越是讨厌什么，它就越要把你和它绑在一起。
“安安？”电话接通，季怀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看来他心情很好。
念小安的心情却略感沉重：“怀白，你有时间吗？我想问你厉炎的事。”
“你现在在哪里？”季怀白那边杂乱的笑声不见了，他在朝一个安静的地方走。
念小安说：“我在柏华大厦。”
“那你到七楼来，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还没有吃早饭，现在肚子正饿着。”他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
念小安愣了愣，很久没有听到季怀白这样的笑声了。上大学的时候，季怀白常常露出整齐的大白牙，在她面前笑得如阳光般夺目灿烂。
此刻的他，应该也是在笑着。
她和季怀白认识十多年，从初中到大学，甚至到她出国之前，季怀白一直在她身边。
她不知道的厉炎的事，季怀白知道？
念小安怀疑着，但她还是说：“我过去，你等我一下。”
也许那时候，她心气高，不屑关注念为玉。所以，错过了她的一些事。而这些事，恰好被季怀白知道。
“嗯，我等你。”季怀白嘴角含着笑意。
他今天谈了一个上亿的项目，心情非常好。加之念小安主动给他打电话，这种好心情，再上升一层。
纵然念小安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短短的三分钟里，念小安就想起了上学的时候的两件事。她因为念为玉拿奖的事，和班里的人闹不愉快。
那天下大雨，她没有带伞，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撑一段路。
她给季怀白发短信抱怨，季怀白愣是从a市开两个半小时的车回来，只是为了给她送一把伞。
还有一件事，则是她和季怀白闹不愉快。
那天是季怀白的生日。
说是开会，不如说是几个有交情的人，在一起闲谈。
宽大的包间里，价格不菲的沙发以及时间难得的物品，皆显示出这里不同寻常的金碧辉煌，铜臭外漏。
贺居闻表面风流英俊，内子里，其实是一个迷金的人。从他喜欢的装修风格就能看出来。
圣地亚的地板，阿玛利亚的天顶以及壁灯，哥布尼回的地毯，以及红树森的沙发茶几。这一切，都是用金来计算的。
厉炎觉得，坐在这里，他就像坐在金堆里，整个人金灿灿的，拉低了他的品位。
他把手机捏在手中，缓慢的转动着。手机从昨天凌晨，到现在没有收到念小安的任何讯息。
她生气了？还是恼羞成怒？
厉炎勾了勾唇角，念小安也在柏华？他没有看错，进电梯的那一个人，就是念小安。
“厉少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上世集团的总裁谄笑着。
厉炎挑了挑眉，他刚才在走神想别的事情，但是对面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还是听到了。
他给对方面子的淡笑道：“王少的团队皆是精英，我相信精英的能力。”
王总笑得更加满意：“能得到厉少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整个谈话过程中，厉炎极少开口。一双锐利的眼睛微眯着向上勾，时不时却闪烁着森人的寒光。
王少有本事，但不足以让他对这个商场老狐狸钦佩。
念小安现在想来，是她当时太冲动了。
回忆还没有展开，电梯已经到了。门打开，她就看到季怀白眼带着笑意的站在电梯门边，见到她，他立刻露出一个温暖的笑。
他穿着精致的白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裤子，看起来认真而严肃。但是他脸上却带着坏笑，身子也斜斜的站着，完全不像一个冷酷的人。
这样的他，和她认识的有点儿像。
想起他生日的时候，和他吵架的事，念小安有点儿愧疚：“怎么不先进去点东西吃？”
“这个答案。”季怀白温柔的笑着，黑亮的眼眸犹如星辰，迷人而耀眼：“你知道。”
念小安的心猛的一跳，尔后，她尴尬的笑了笑，侧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