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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猛龙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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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姜如意一袭男装,带着侍女兰香两人站在云雀楼的楼下,今日姜如意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手执一把黑金折扇,束发金冠,来到了云雀楼下。

    云雀楼是什么地方,是一个很有名气,十分有名气,特别有名气的地方,在大夏国就无人不知晓云雀楼的,云雀楼是销金窟,又是温柔乡。它是上京最富有盛名的青楼。事实上京的青楼有很多。为何云雀楼会是最有名气?,那还要得力于大夏的元丰帝,元丰帝早年微服出巡的时候就曾经来过云雀楼,当时云雀楼的花魁念小小一曲剑舞,赢的了元丰帝的喝彩,元丰帝更是赞其女中豪杰,一时间云雀楼名声鹊起,一时间风光无限。只是那位念姑娘自此之后便不见踪迹了,无人知晓她去了何方?

    而此番傅伯南被害入狱,则是与这位念姑娘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人人都道傅伯南乃是虎威大将军之女林婷婷和江南道三虎之首傅邵清之子,可是前不久却有人握有证据,说傅伯南并非林婷婷所出,而是傅邵清和云雀楼花魁念小小的私生子。而且他还拿出了原123言情学院院长姜明山的亲笔手书,如今已经递到户部了。而傅伯南已经停俸待查。

    当然停俸待查这件事情是元丰帝一贯的做法,不管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停俸。当然如果傅伯南当真是青楼花魁念小小的孩子的话,那代表傅伯南这一生的仕途便彻底的完了。

    大夏国是一个社会等级十分森严的国家,实行乃是种姓制度,如同念小小这类的低种姓的青楼女子,即便是诞下孩童,也无法出仕,也无法参加科举,更无法入朝为官。而且傅伯南一旦被证明是念小小所出,他和姜如意的婚事也是不可能了。姜如意的出身也是高种姓,低种姓和高种姓的阶层是不能互相通婚的,这样会扰乱血统,血统在大夏国是相当的之重要。

    所以当姜家知道此事的时候,姜如海可是愁死了。而张氏的心里也是不好受。张氏虽然只是上京郊区的一个地主家里的女儿,但是她先祖出身高,也是高种姓,就连卢氏这个做妾侍的祖辈的地位也是极高的。加上姜家的门槛并不是很高,他们才有可能在一起。可是即便是姜家的地位不高,也断然不会跟一个妓人之子联姻。即便那人是傅伯南,如此才华出众的人。

    当姜如意得知此事的时候,她的反应十分的平平,波澜不惊,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反而倒是急坏了张氏和姜如海。两人一直都在多方打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开始帮姜如意安排生活只不过入夜之后,姜如意倒是叫醒了一直熟睡的兰香,寻了一件姜如海以前穿的袍子,竟然连夜偷偷的跑了出来,如今更是来到了云雀楼。

    云雀楼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兰香这个一直在内院服侍的丫鬟,都知晓这个地方。她一见是来到这里,顿时就羞红了脸。

    “大姑娘,你,你,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女儿家应该来的地方?这里可是,可是……”兰香拉扯了一下姜如意的衣服。此时的兰香也换上了小厮的衣服,跟随在姜如意的身边。一望见云雀楼,她就想着不应该是女儿家来的地方,就想着领着姜如意快些离开这里。

    姜如意回头瞅了兰香一眼,她的一双眼睛都要贴在兰香的脸上了,十分奇怪的打量着兰香,兰香也十分奇怪的望着姜如意。

    “你不想进去看看吗?”

    等了半晌,姜如意指着云雀楼对兰香问道。

    兰香抬头望着云雀楼来来往往的人,还有那些身着彩衣的女子们,说实话不好奇那是假的。云雀楼虽然是青楼,那可不是一般的青楼,不是有钱就可以进去的。它挑客人的哦。

    即便你富可敌国,若是没有地位,根本就进不去了。而且云雀楼不仅仅姑娘美,饭菜也是极好的。在上京有这样的传言,最好的饭菜永远都不是在醉仙楼,而是在云雀楼。

    兰香被姜如意如此一问,自然也是心动不已,她十分的犹豫:“大姑娘,我,我,可是我们这样不好的,这个地方,女儿家不能来的吧。”

    到底是青楼,毕竟是晚上,兰香还是顾虑重重,而且若是此事被张氏知晓了,到时候她肯定很惨。张氏自然不会去罚姜如意,到时候倒霉的可不就是她了。

    “走!”

    姜如意倒是没有顾虑那么多,而是径直朝里面走去。兰香也无法只得跟了上去了,这还是兰香第一次光顾青楼呢?自然觉得是各种有趣了。

    “两位可有请帖?”

    果然是要查验身份的,没有请帖仍凭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让你进。而姜如意则是随手将一个请帖递到了那人的手上。那人看了请帖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姜如意,又看了请帖一眼,再次看了一下姜如意一眼。

    “两位请!”

    那人竟是放行了,兰香十分奇怪的看着姜如意。进去之后,才惊奇的问道:“大姑娘,不,公子,你怎么会有请帖的?”兰香现在是越来越崇拜姜如意了,她好像无所不能,什么都会,就没有她不会的事情了。而今竟然还有云雀楼的请帖,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方才从那人身上借来的。”

    兰香顺着姜如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人正在着急寻找什么,估计就是在寻找请帖吧。兰香十分惊奇的看着姜如意:“公子,你是偷……”

    “不,我会还他的!”

    姜如意继续往里面走去。

    云雀楼里面的姑娘很多,男子也很多,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而且都是上京的贵人,当然这些姜如意都不认识了。她此番前来,是想见见云雀楼幕后的老板。

    “两位客官,你们可是有相好的姑娘?”

    老鸨韩月娘带着微笑走了过来,姜如意随手就递了一张银票,塞在她的胸前。韩月娘一看那银票上面的数额,那脸自然是笑开了花,恨不得将姜如意给捧了进来。

    “两位客官,这边请。瞧着两位面生,可是头一回来,若是头一回来的,我韩妈妈自是给你们介绍好姑娘,我们云雀楼的姑娘,那自是上京最好的。”

    韩月娘十分自豪的说道。这年代没有人和钱过不去,而且还是有钱的贵人,能够进入云雀楼的人本就是不凡,更何况出手如此的大方呢。韩月娘自是想要好生招待眼前的两位金主了。

    “我饿了!”

    姜如意淡淡的说道,她今日吃的比较少,走到这里便觉得有些饥饿了。

    韩月娘先是一愣,又瞧着姜如意,笑道:“那好,我这就去给两位大爷上吃的去。我们云雀楼的饭菜可是一点儿都不会比醉仙楼的差,我们的大厨那可都是宫里的前御厨……”

    姜如意对韩月娘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此时在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自此看了一下云雀楼,果然有三楼,云雀楼事实上只开放两层楼,第三楼从来都是不对外开放的了。因而都被世人所好奇。

    “公子,你到底想来干什么?马上天就要亮了?若是天亮还不回去的话,被夫人发现,到时候她定会急坏了……”兰香越想越着急了,其实如今才刚刚入夜而已,其实还要很长时间,天才会亮。

    “无事,天亮能赶回去了。我们来这里,是来寻人的。”

    左相傅伯南的事情,姜如意觉得十分的蹊跷。

    “找谁?”

    兰香十分好奇,为何今日姜如意竟是会来这里寻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厢姜如意和兰香两人还在云雀楼里面寻人,那厢沈松和沈柏两人则是在沈府和沈湛清说话。

    此番沈湛清的脸色瞧着不是很好,他作为沈家这一代最出色的男子,却在科举之后,并没有选择从政而是选择一个人去研读医书,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如今更是通过宁穿石的引荐,进入了太医院。

    “伯父,叔父。我志在医术,不在朝堂。朝堂之事,恕我不知。”

    今日沈湛清一回来,沈府便派人来请他。这还是他来上京这么长时间以来,沈府第一次出动人来请,从来都是他主动上门,何曾来请呢?

    “听说,七郎你与林淑妃相熟,不知……”

    沈松已经极为的耐着性子与沈湛清说话了。在沈家那么多的子弟之中,怕也只有沈湛清一人敢和他那般说话,他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了,不让自己表现出怒容来。

    “的确,我以前在中州游学的时候,曾经受到林家热情的款待,见过当时的林淑妃。谈不上相熟,此番林淑妃邀我去给她看诊,也只因我是太医院的医者,没有其他。”

    沈湛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显然他是没有想过给沈松机会,从他这里入手。聪明如沈松立马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七郎,你是不是还在怪伯父当年对你娘那般,还是在怪我们沈家?”

    沈松的手微微的颤了颤,他也老了,坐在轮椅上的他,也出现了老态。他望着眼前的沈湛清,就会想起他英年早逝的弟弟,那个沈家最出色的男子,却那般早就过世了。

    “侄儿不敢!”

    沈湛清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他的手却攥紧了,怎能不怨,南都沈家,“要嫁就嫁沈家郎”。是啊,大夏的女子人人都想嫁入沈家,因为沈家的男儿没有通房也没有妾侍,从来都只有一个正妻,绝不会出现宠妾灭妻之事。光这一点,已经让多少女子欣羡了。可是有没有人知晓那些嫁入沈家的女子又是怎么样的。

    沈湛清的父亲过世的时候才二十五岁,他的母亲才二十岁,二十岁是什么概念,一个女子青春正好,就活活的守寡了。在大夏如此民风开化的过度,弃妇再嫁,寡妇再嫁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在这寻常人家并没有什么过错。

    但是在沈家不会出现,沈湛清的父亲过世之后不久,就传来他母亲贞烈殉夫的消息。当时整个南都都在歌颂沈湛清的母亲李氏是如何如何的贞烈。可是没有人比沈湛清还要清楚,当时他看到了什么,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勒死吊在房梁之上,就是为了沈家所谓的名声。

    “七郎,你也知晓,我们沈家的情况,当时那也是无奈,林淑妃那里……”

    沈柏见沈松那里说不清,就亲自来当说客。

    “叔父,如今已经很晚了,侄儿当真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一下,还请叔父成全。”说着沈湛清就朝着沈柏一拜。

    沈柏见状,复又看了一眼沈松,沈松摆了摆手,示意沈湛清可以离去了。于是他便头也不会,彻底的离开了沈家。

    “大兄,你也莫生气,七郎到底还是一个知礼数的人,他早晚会想通的。”沈柏见沈松的脸色颇为的不好看,就赶忙宽慰道。沈松再次的摆了摆手。

    “当年的事情,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你我也无法更改的,七郎心里有气那是自然,其实即便没有七郎的帮助,以你我之能,依旧可以撑得起沈家不倒。罢了,七郎的事情你我以后也不必再管了。”

    沈松真的是生气了,他看似不经意的话,已经是相当的严重了。那就是以后沈湛清怕只能靠自己了,沈家是不会给他提供任何的助力了。

    沈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沈湛清离去的背影。这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而且城府也越发的深沉了,竟是让他这个做叔父的也看不透了。

    沈湛清无疑是这一代沈家子弟最出色的一个,只是如此出色之人,竟是无心仕途,潜心医术,这对沈家来说,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损失。沈湛清离开了沈府,他刚刚走沈府,沈婉如就跟着跑了出来。

    沈婉如是沈湛清的堂妹,算是沈家这一带女子之中最出色的一个,若非元丰帝实在是太过年老,沈家极有可能将她送入宫中,成为妃嫔,幸而元丰帝如今已经老了,而且就连沈家也认为元丰帝再也不能使妃嫔有孕,沈家的人才将那点心思给放下了。而此次沈婉如来上京,也是准备在诸王之前选一个合适的,然后嫁入王府。

    世家豪族的女儿,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婚姻自由一说,尤其是似沈家这样的豪族,他们的女儿从来都是联姻的工具,谈不上丝毫的幸福而言。更可怕的是,沈婉如以及很多沈家的女子已经默认这种事情的存在,没有丝毫的反抗。

    “七哥,你和伯父他们吵架了?”

    沈婉如今年已经年方十五了,在大夏国年方十六还不嫁的话,是要收人头税,因而沈婉如必须要在今年将亲事搞定。若是一般的女子还好,但是沈婉如身子不好,她一直没有来月事,这极为的不正常的事情。倒不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来月事,她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来月事,可是来了半年之后,突然之间就断了。一直到现在都未有月事。

    这些年沈婉如也是遍访名医,可惜的是那些名医都没有瞧过毛病来了,都言说她没有病,随意开了一些补药与她吃,可惜那些补药倒是吃了不少,身子却丝毫的没有好转。

    这一次跟随沈湛清等人来到上京,一来自然是为了婚事,二来就是开看病的。先前沈婉如已经让宁太医给瞧过了,也寻来了太医院最擅长妇科的张太医也给瞧过了,两人的回答几乎和南都的医者都是一样。那就是沈婉如一切正常了,没有月事寻不出半点原因来。所以沈婉如再一次失望了。

    不过沈婉如还是没有放弃希望,她清楚记得当初在定国公府上,就是在苏家的时候,姜如意在不认识她的情况下,一下子就说出来她的情况,她没有月事的情况。

    她可以肯定,她自己是从不认识姜如意,而且她没有月事这件事情,也从来隐瞒的很好。姜如意却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足见其实姜如意的医术相当的厉害。

    “没有,婉如你在这里好好的,我要先行回去了,明日我还要入宫给淑妃娘娘看诊,你早些安歇吧。”

    沈湛清说着便要转身离去,末了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就转身对着沈婉如说道:“改日,我便带你去寻姜如意,最近她应该很忙,左相出事情了,怕是整个大夏近日来都不会太平。”

    “左相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情沈婉如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她自然是听说了,便想知晓结果了。左相傅伯南一直都是上京的一个标志性人物,他才华出众长相俊美,又对姜家姑娘一片真心,不知晓感动了多少大夏的女子。此番他出事情了,自是牵动了大夏不少女子。

    “谁知道呢?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不过在我看来,以傅家之能,左相此番定不会有事情,兴许还会因祸得福也说不定。”沈湛清随口这般言道。

    沈婉如则是站在那处,望着沈湛清离去的背影,沈湛清依旧挎着药箱,径直的朝前走去,连头都没有回,对,他应该是极不喜欢这个地方吧。一如她一样。

    今日沈婉如其实已经见过安王赵林风,那个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酒窝的男子。她不知为何,明明安王待她极好,可是她每每接触到安王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她是没有选择的,这是沈家给她安排好的路,她是沈家女,从一生下就注定了要为沈家做出牺牲来,要维护他们沈家在大夏的百年基业。她从来没有选择,只能承受。

    且说沈湛清离开沈府,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

    “今日真的是太晦气了,明明我记得是带请帖的?怎生的就没了呢?难道我真的忘在家里吗?”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那男子沈湛清是认识的,乃是凌州牧白广寒,是上京出了名的纨绔,乃是大夏为数不多的异姓王北静王白木之子,为人非常的阴狠。

    沈湛清和他擦身而过,白广寒微微的抬起头来,看了沈湛清一眼。发现并不认识,就继续朝前走。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想起了,定是被那小子给牵走了。”

    白广寒此时已经想起今晚在路上曾经与一小白脸擦肩而过,那小白脸长得甚是白嫩,跟个娘们似的,要是被他那喜好男色的大兄白冰寒给瞧见了,怕早就掠了回来好生蹂躏了一番。他似是被那人给撞了一下,然后那小白脸就进去了,而他则是被拦在外间。

    没办法,这云雀楼的规矩最是繁多,没有请帖,就算是元丰帝来了,那也是不让进的。想当年就是元丰帝去云雀楼,手里也是握的请帖的,这是规矩,在人家的地盘上必须遵守。身为凌州牧的白广寒自然不会比元丰帝更加的厉害,因而没有请帖,只得灰溜溜的回去了。

    “对,定是那个小白脸给牵走的,不行我要回去,回去问问,问问到底是不是那个小白脸。”

    白广寒对着身边的小厮一说,立马就转身朝云雀楼走去。

    沈湛清望着白广寒离去的背影,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上京这些纨绔子弟,最是轻浮,这大晚上竟是要去云雀楼那个地方。那地方他断然是不会去的。

    当然这是沈湛清此时的想法,一个人时程之后,沈湛清和林大阳出现在云雀楼中,林大阳的脸上带着面具,他的肩上还站在一只雪白色的飞隼,那飞隼雄赳赳气扬扬的,十分得意的站直了身子,挺着胸脯,见到有人来瞧它,它还时不时的抖动着翅膀。

    “公瑾,你真不错,竟是约我来这种地方,听说云雀楼的价位可是相当不低,来一次,怕是你几个月的俸禄吧。这让我于心不忍啊。”林大阳搂着沈湛清,两人此时也是在二楼的雅间之中,其实和姜如意和兰香两人也就是一墙之隔。

    沈湛清并没有搭理林大阳,他望着手中的信件,是林淑妃相约,没想到她竟是约在这里来见林大阳。上京名气最大的烟花之地,这个地方当真谈不上安全。

    “左相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沈湛清抿了一口茶水,抬头便开始询问林大阳。

    林大阳之前和傅伯南两人并没有交集,他可能连傅伯南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了傅伯南的名气,那是相当的大,在中州,傅伯南也是有一大票女粉丝。

    “自然是听说了,不是说乃是右相戴明泽出手陷害吗?听说是为了一个叫做姜如意的女子。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当朝左右相撕破脸,这……”

    林大阳近日来,在大夏的酒馆之中可是听到不少有关于姜如意,傅伯南和戴明泽之前的事情。其中戴明泽这个人可是被大夏的民众给骂惨了。言说他乃是负心汉,休弃傻妻。而傅伯南则是不同,有情有义有担当,是一个极好的人。其中自然还有姜如意被被下毒一事,总是那个剧情叫做跌宕起伏,如今左相傅伯南竟然又成了妓人之子,又是反转,竟是比以前在家里听那戏剧都要精彩的多了。

    “那你觉得会是戴明泽出手吗?”

    沈湛清再次询问起林大阳。

    林大阳依旧是一头雾水,他刚刚来到上京,对于上京门阀之间的斗争,还真的有些看不明白了。

    “若不是戴明泽出手,难不成是你们沈家那两只老狐狸出手的?”

    林大阳自是知晓南都沈家沈松和沈柏在朝中的影响能力,也知晓他们乃是南派,素来与傅伯南和戴明泽两人所代表的北派十分的不睦,两党在朝中互有攻守。若是此番沈松等人出手加害傅伯南,那倒是也不奇怪,也在情理之中。

    “这般下作的法子,老狐狸们是不屑于去做的,此番出手应该也不会是戴明泽。若是右相出手,怕是要傅伯南此时已经没命了。”沈湛清这样分析道。

    林大阳还是一头的雾水了。他有些听不懂了。

    这一次戴明泽真的是被冤枉了。

    有人在他出手之前出手,将傅伯南弄到了大狱之中,因而他手里得到的消息,还有他准备一些列手段都没有用武之地。而且此番戴晴还在他的书房前大吵大闹。

    “三哥,你怎么可以如此无耻,你和煦之师出同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算你不想煦之娶如意姐,你也不能这般污蔑他。”戴晴从得知傅伯南被害入狱之后,就认准此事乃是戴明泽所为,因而一直都在这里叫骂戴明泽。

    若是此事当真是戴明泽做的,戴明泽自是无话说,关键他还未出手,已经有人提前给爆料出来了。而且那证据还是他独有的,当初123言情学院院长姜明山过世之前,将东西交到他的手上,告诉他真相。如今姜明山已经死了,知晓那个真相的人,只有他一人。

    戴明泽现在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身边很可能有内鬼,从他身边窃取了如此重要的情报。那内鬼到底谁?是沈松的人,亦或者其他势力的人。

    这些年戴明泽也陆陆续续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势力,他能够成为大夏的右相,自然也不会双手是干净的,有些事情也不想为外人道也,而此番这么重要的证据从他的手中流出来,那势必是他身边有内鬼。

    “三哥,你,你……”

    戴晴还在外间说话,一直好脾气的戴明泽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哐当了一声将门给踢开了,他忽地就来到了戴晴的面前,十分严厉的看着戴晴道:“闹够了没有,不是我!我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他就已经被人盯上了。看来大夏想要看左相笑话的人还不少。而且那人怕是也想看我的笑话。”戴明泽冷冷的笑着,他的手紧紧地攥紧,脸上的表情无法用言语表达。戴晴站在一旁看着沈湛清。

    “三哥,你,你,你的脸色好可怕,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我,我害怕……”

    戴晴竟是害怕起沈湛清的眼神来。而且在此时此刻,戴晴竟然有些看不懂戴明泽了,她这个素来寡言的哥哥。

    戴晴有三个哥哥,大兄和二兄都已经战死沙场了,唯有三哥戴明泽因生来腿有疾,才没有上战场,得以留在上京了。不过因他从小腿有疾病,比起其他两位出色的哥哥来,他是相当自卑,曾经有一段时间,异常的沉默。后来也不知发生何事,他竟是开始十分努力勤奋的学习了。戴晴是知晓戴明泽是如何的刻苦的。比起123言情学院的大多数学子来说,戴明泽都是普通的,但是他勤奋,彻夜苦读那都是常有的事情。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戴明泽终究还是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在123言情学院成为了仅次于傅伯南的优秀学子。

    “三哥,你这是干什么,神神秘秘,给我瞧瞧?”

    戴晴还记得多年前,戴明泽早早的起床,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戴晴自是好奇,就瞧瞧的走了进入了,就看到戴明泽竟然牺牲读书的时间,在细细的雕刻着什么。

    “三哥,就让我看看吗?不要这么小气吗?”

    可是不管戴晴说什么。戴明泽都不出手,愣是将那东西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上,还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快点出去吧。”就要赶戴晴出去。而戴晴无法也只得出去,可是在她要出去的时候,她转身之际,竟是瞧见戴明泽的书桌之上,竟是画了一个女子的画像。那女子她自是认识,就是上京双姝之一的姜如意,她未出门的三嫂。那可是才名满上京的女子,一个如灯儿的人物。

    “三哥,这幅画就送给我了好不好?画的真好?”

    说着戴晴就拿起了画像,细细的端看着。

    一直以来戴明泽的才学都在傅伯南之下。但是傅伯南也曾经言说,“论起画技,吾不如子恒!”戴明泽在绘画上是极为的有天赋的。比如当时那幅姜如意的画像,真的是像极了姜如意。“你给我放下,谁让你乱碰我的画作的?出去,还不快点出去!”

    戴明泽是那般的紧张,一下子就从戴晴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抢回了画像,之后更是用绸布又擦了一遍。

    “三哥不用这样吧,我的手干净的很。你这是画的如意姐吧,她知道不?”

    戴晴十分八卦的问道,她就瞧瞧的站在戴明泽的身边。当她提起姜如意的时候,她瞧见戴明泽嘴角微微的翘起,眼里竟是温柔之色,整个人也变得柔和了很多。方才他还是十分生气的样子,可是此番他却十分柔声细语的说道:“她不知,你也切莫告诉她。她定是不喜我这般画她。”戴明泽伸出手颤巍巍的摸着那画作上人的脸,刚刚摸了上去,又缩了回来,生怕亵渎了她。

    “为什么会不喜,三哥你的画技这么好,如意姐定是会欣喜,你不要不好意思送过去的话,我帮你送吧。好不好?”戴晴笑眯眯的准备再度将那幅画收起来,可惜的再一次被戴明泽给婉拒了。

    “不用,这幅画,我想自己留着,你先出去吧。”

    那个时候戴晴才知晓,她的三哥戴明泽也是爱极了姜如意了,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暗地里喜欢她。而且那个时候的戴晴也认为三哥是多么的幸运,有这么一个出色的未婚妻。可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一场傻病将原本出色且美丽的姜如意给彻底的毁了,虽然后来证明姜如意是被下毒了。

    不过当时姜如意过门之后那个样子,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受不了,就连以前一直对姜如意十分友好的她也受不了,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而当时他们整个戴家也因为此事成为了一个笑话。上京的贵妇圈子都知晓戴家娶了一个傻子的媳妇,每每和她母亲秦氏一起出门的时候,都会被其他人给嘲弄一番,起初其实还可以忍忍,但是随着人说多了,一回家就看到姜如意的丑态,再好脾气的人也忍受不了。

    加上戴明泽一直不肯纳妾,家里的矛盾也是越来越大,后来她和母亲也是无法,才出此下策,将姜如意给休弃了。没想到这姜如意休弃之后,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美,更有甚者,第二天就跟傅伯南订亲了。

    如今在想想这一切都好似做梦一样。一切都好似在梦中发生的一般。

    而现在傅伯南竟是被害入狱了,戴晴首先想到的竟是自己的三哥戴明泽,不过戴明泽却言说不是他。而且从他目前的神色来看,也许真的的不是他。不是他那还会是谁呢?

    “三哥,不是你?还会是谁?为何那般陷害煦之?”

    戴晴是知晓戴明泽的脾气的,若是当真是他做的,此刻他应该是选择沉默了。

    “朝中想要看左相笑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平日里他那么的高调,又位高权重,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只是那些人竟是从我这边入手,当真是欺我戴明泽啊。此事不会就这么了结了。”

    戴明泽是什么人,大夏的右相,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战死沙场,先天腿疾,他都可以做到大夏的右相,足见他的本事。而今竟是有人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内鬼,他自是不能忍受。

    “三哥,三哥,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戴晴瞧着戴明泽竟是披着衣服要出去,她便十分着急的询问道。

    “去大牢瞧瞧左相去,也许他比我更清楚到底是谁人害他?”

    戴明泽趁着月色朝天牢之中走去。

    今晚真的是有些不太平。凌州牧白广寒还在云雀楼外和那些看门人的理论,正在询问他丢失的请帖。而云雀楼中,姜如意和兰香两人正在品着茶点。云雀楼的茶点还真的是一绝。吃着让人忍不住舔手指。

    韩月娘亲自在这里服侍,她发现今日来的两位官爷甚是奇怪,这两人好似真的只是来吃东西。

    “听说,你们这里的花魁花鸟儿的玉人吹!箫很是出名,不知可否请她来让我试试?”

    韩月娘一听,当即便笑道:“这,这,这花鸟儿乃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这,这……”

    姜如意打开手中的黑金折扇,微眯着一双眼睛,一份纨绔子弟样子:“我想妈妈定是误会了,我真的是想听箫声罢了。请她来吧。”说着“啪”的将一把银票放在桌子之上。果然这年头还是花别人的钱比较爽块。这钱可都是楼外那位凌州牧白公子的。姜如意用的时候,丝毫不手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请去。”

    韩月娘带着一脸的笑容,拾起那银票,就施施然的出去,没一会儿便领来一妙龄少女。云雀楼怎能没有鸟儿呢?花鸟儿,如今的云雀楼头牌。花鸟儿今日只身着素色衣裳,未施朱粉,长相谈不上绝色,唯有那双眸剪秋水的美人眼看着让人一阵心疼。

    “花鸟儿?”

    姜如意轻轻的开口了。

    那名唤花鸟儿的女子轻轻的抬头,看向姜如意。

    “韩妈妈你可以出去了!”姜如意摆手示意韩月娘出去。那韩月娘本就是一个认钱的主,见识有钱,那自然是拿钱直接走人了,走了之后,她还不忘将那门给关上了。如今这个房间便剩下了花鸟儿,兰香还有姜如意三人。

    “两位官爷,想要听什么曲子,尽管报来。好让奴家好生准备一番。”花鸟儿到底是花魁,周身气派竟是比那上京的贵女还要不凡,她虽然出身贱籍,可是在面对姜如意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的。

    “你要多少钱?”

    姜如意直直的看向花鸟儿,开口询问她。

    “官爷想要给奴家多少,那便是多少吧。这一切都看官爷的心情!”花鸟儿继续带着笑意回答姜如意,她已经取出玉箫,准备为姜如意和兰香吹奏。

    “南岳花家的人,是你对吧。”

    姜如意这一开口,花鸟儿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面色倒是未显露。她将玉箫放在唇边,准备吹奏。

    “你们是斗不过傅家的,还是趁早逃命吧。”

    姜如意脸上也是无甚表情,十分直白的告诉花鸟儿。花鸟儿却不为所终。

    “奴家为两位官爷吹奏一曲《凉州词》吧!”

    说着便不管姜如意是否同意,自顾自的吹奏起来了。

    一直都在那安静吃东西的兰香,刚才一句话也没有听懂了,她不知姜如意和花鸟儿两人在谈论什么了。反正兰香已经习以为常,她是经常不知姜如意在说什么。她知晓姜如意可以搞定一切就可以了。而她则只需要安静在这里吃吃喝喝就可以。

    “南岳平乱,十日屠城,左相手辣,花家族灭!”

    姜如意一字一句吐出这些字眼,花鸟儿依旧没有任何回复她的意思,那箫声如泣如诉,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一滴清泪从花鸟儿的眼中滑落下来。她望着眼前的男子,男子瘦弱,一袭月白色长袍,手握黑金折扇,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

    “那你又是何人?”

    终于花鸟儿不吹,她收起玉|箫,别在腰间,与姜如意对视,花鸟儿长得高大,身材颀长,她一口上京口音,弯腰拿起放在桌上的花雕酒。

    “这是我们云雀楼最好的花雕酒,名曰醉生梦死。官爷,何不尝一尝?”花鸟儿亲手给姜如意斟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烈焰红唇,最是醉人,美酒佳人,良辰美景。

    姜如意接过杯酒中。

    “上京,姜如意!”

    她缓缓的道出,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而花鸟儿仰天长笑三声,一下子将一壶酒一饮而尽。“南岳,花白夜!”

    果然是南岳花家的人,姜如意没有记错。

    “你知我来之目的,念小小是生是死?”

    姜如意十分直接了当,毫不拖泥带水。这一次她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念小小而来。左相傅伯南的事情,因念小小而起,就应该因她结束。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傅伯南该死,罪不可赦,我南岳三万亡灵索命来!”

    花白夜的手放在腰间,再次拿起那把玉|箫来。她的眼睛早就没有眼泪,她的眼里竟是平静,看不出来丝毫的情绪,好似两人在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兰香,你先出去,我与花姑娘有些要事相商!”

    姜如意转身对还在吃东西的兰香道。兰香抬起头,立马收拾了一下。“可是公子,马上天……”

    “我们一定可以在天亮的时候回家的,放心好了。你先走吧,我马上就来。”

    这是姜如意第一次和兰香说这么多话,一直以来她都是寡言的人,极少对人言说这么多。兰香见她如此,也只好收拾妥当,离开了云雀楼。

    如此,房间里面就剩下了姜如意和花鸟儿两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交人,要不还尸。”

    姜如意也十分直白的看向花鸟儿,来者不善,杀气凛凛,这也是为何姜如意支开兰香,既是有危险,她就自己一人来扛,既然选择来云雀楼,她就要带人走。

    “好大的口气,今日你能不能走也不一定呢。”花鸟儿说着便朝着姜如意一笑,她手中的玉|箫竟是破开了,露出一把短剑,那短剑姜如意和姜如意每晚放在枕头之下的匕首极为的相似。

    姜如意手握黑金折扇,当即一个回旋,手握折扇,指着那花鸟儿,“左相傅伯南,是我的人,你们,不该动我的人!”她说话从来如此,但凡对她好的人,她守,对她不好之人,她灭。

    花鸟儿迟疑的打量了一下姜如意人,这个女人她是听闻过,乃是上京双姝之一,不过那都是以前。后来因为什么傻病,变得痴傻,近日来被传乃是被奸人所害,是被人毒害。至今都没有痊愈,心智尚且不全,为何今日见到这个女子,身着的男装的她,竟是如此的洒脱,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痴傻之处。

    “姜姑娘,大夏建国多年,还从未有人胆敢在云雀楼撒野,你确定你要试试……”花鸟儿已经站直身子,丝毫不惧姜如意。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好起来的傻子,何足畏惧。更何况是单枪匹马,即便是她哥哥姜如海在此,花鸟儿也没有丝毫的惧怕。

    “那我便是第一人!”

    就在两人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阵掌声的响起,沈湛清连并着林大阳突然出现在这里,而飞隼飞羽也火速飞了进来,张开了翅膀,高叫起来。

    姜如意抬头看向沈湛清,沈湛清也看向姜如意,这还是这么多天,沈湛清再一次见到姜如意,她竟是比先前更美,一袭男装显得是那般的清俊不凡,她背手而立,一脸严肃。望向两人。

    林大阳带着面具,打了一个响指,那飞隼就飞到她的肩上。

    “公瑾,你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花姑娘此番好似动了怒气。不知这位大爷是谁?竟是逼的我们花姑娘动起刀剑来了。霸王硬上弓的事情,传出去印象了不好。”

    林大阳一个闪身,就站在花鸟儿的身后,一把就将花鸟儿圈在怀中,让她动弹不得。花鸟儿是想动的,无奈此人力道实在是太大了,竟圈着她没有丝毫的力气。

    “对待美人可是要像我这样。怜香惜玉才行。这位公子,花姑娘我领走了。”林大阳说着就将花鸟儿给扛起来,朝外间走去,姜如意见状,当即就将折扇射出,嵌在门上,“人,你不能带走,她是我要的人!”

    此番若是有外人有人看的这一幕,多半都会认为两人是为了花鸟儿这位美人大打出手,当真是豪气。当然这种事情在大夏从来都是常见,为女人打架,这些人从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想当初,大夏左相傅伯南就曾经在123言情结业礼上,单挑右相戴明泽,两人一战,虽然左相战败,但是也一时间传为佳话。

    “那就由不得你了。”

    林大阳抱着人,就朝外间走去,而姜如意想要追出去,被被沈湛清一下子就拦住了。

    “莫追,左相的事情与花家无关,是另有他人,不是花家,我向你保证。”

    姜如意望着沈湛清,她的手动了动,示意沈湛清放开她的手,原来方才一时情急,沈湛清竟是握住了姜如意的手,他一看当即撒手。

    “好,既是如此,那便罢了。”

    姜如意说着就背手而立,拔下了那折扇,力道之大,竟是将那扇子嵌在门上了,她拔下就要离开。沈湛清看着姜如意离去的背影,突然喊道:“等等!”

    姜如意停住了脚步,蓦然回头。

    “你是如何会我沈家棍法,我沈家棍法从不外传?”

    那天在浴佛节,沈湛清清楚记得,姜如意在退敌的时候,分明用的就是沈家棍法。其实事实上,因为对沈家有厌恶,沈湛清从未学习沈家棍法,简单一点说,沈湛清不会,他只是自小见到沈家的其他子弟耍过,才记得一些套路,但是他可以确定,姜如意那日使出定是沈家棍法。

    “旧日堂前王谢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姜如意说完,便继续朝外间走去,如今天色确实不早了,她也应该回去,看来她的记忆真的除了偏差,亦或许有人记错了历史吧。书上记载的有误。看来左相的事情,要换一个思路,这一次也正好可以探探傅家的实力了。

    傅伯南乃是傅家长房嫡子,此番闹出此等大事情,更可怕竟是有姜明山的手书。傅伯南的母族定是不会袖手旁观。

    “公子,你可是出来,担心死我了!”

    刚才兰香一出来就后悔了,她不应该将姜如意一个丢在那里的,可是当她要再进去的时候,那些人言说她没有请帖是不能进去的。她只好在这里干等着,幸而没有等多久,姜如意还是出来了。

    “走吧!”

    姜如意从云雀楼的龟|公手中接过请帖,然后就准备离去,可是就在她接过请帖的那个刹那,一个人影闪过,将那请帖握在了手上了。那人自然就是凌州牧——白广寒。

    白广寒一直都在这里守着,先前他就怀疑自己的请帖和钱袋乃是被姜如意这个小白脸给偷盗去了,此番正好逮了一个正着。

    “看你往哪里跑,你也不瞧瞧,竟然敢偷到小爷我的头上了。”

    白广寒很是气愤,在上京,他从来都是横着走的,还没有人敢动他。没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一个不怕死,而且还是一个长相如此白净的小白脸。话说白广寒虽然姓白,但是他长得十分的黑,跟黑炭似的,在晚上经常找不见人,就因为他实在是太黑了,就因为他长得黑,可没有少被人取笑过。所以白广寒特别讨厌小白脸,尤其是长得还算帅气的小白脸。

    “偷?”

    姜如意诧异的看着白广寒。

    “你还想抵赖,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你偷了小爷我的请帖,还不承认,小心小爷我……”

    说着白广寒就准备上手了,他从来都喜用拳头说话。姜如意望着他,对他微微的一笑,伸出手去,捏了他的脸一把,肉乎乎的,肉还挺结实的。

    “你,你,你干什么?”

    白广寒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因为他有一个好男风的哥哥,整日就在家里养小倌,那些小倌和眼前的这个人长得都差不多了。突然之间白广寒似是反应过来了。

    “你不要过来,我不好那一口,喜欢你这样的人,是我双胞胎哥哥,不是我。”

    白广寒和白冰寒是双胞胎,长得十分的想象,若不是对着两人十分了解的人,是分辨不出这两人到底是有何不同的。白冰寒好男风也是上京出了名的。因而有不少小倌都愿意投怀送抱之类的。此番白广寒自是当姜如意也是那种愿意投怀送抱的小倌人。他此番甚至还认为也许先前这个人就是故意偷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哦,你哥哥呢?”

    姜如意似乎很喜与白广寒交流,而且对他的态度也是极好。

    “妈呀,你不会真的是看上我哥了吧。我,我,我……”

    白广寒立马就退散了,拿着请帖,也不管姜如意了,就领着小厮离去了。而姜如意则是站在不远处,望着渐渐离去的白广寒。目送着他“谢谢你,谢谢!”

    她对他道一声谢谢,人人都道纨绔子弟最无情,可是他们虽然纨绔,但是对待自己的友人却可以两肋插刀。

    “白广寒,北静王,车裂而亡。”

    他的代价就是车裂,幸而,幸而还好,还好,他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姜如意望着眼前的一切,她慢慢的想起了,可是她依旧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大姑娘,马上真的天亮,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真的要被夫人发现了。”

    兰香一整晚上心都提到嗓子眼,一直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姜如意有事情。

    “好!”

    第二天一早。

    张氏就来看姜如意,近日来因左相傅伯南出事情,张氏害怕姜如意心里难过,就时常来安慰她。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姜如意已经醒了,兰香则是在研墨,姜如意则是在写大字。看起来心情也颇为的不错。

    “大姑娘,在写什么的呢?”

    张氏不识字,只是觉得姜如意写的好看。

    “《楞严经》,听说傅家老太太最喜佛经,我抄些待她她来上京,送给她。”

    张氏一听便愣住了,“如意啊,你千万不要难过,煦之的事情肯定可以得到解决的,你们的婚事肯定可以照常进行的,我大兄如今多走动了。你不要怕。”

    “恩,不怕,傅老太太很强。我知道的。”

    这一次傅伯南出事情了,涉及到整个傅家。傅伯南可以成功成为大夏的左相,除了他本身才华出众外,当然还有他母族的强大助力,几乎是傅家倾尽全族之力了,将他推到了左相这个位置。如今有人想要弄倒傅伯南,傅家怎么可能坐视不管。不管是后妃还是朝臣,在大夏国,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那都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事情。

    幸而傅伯南是有这样的母族的。

    此时还在天牢之中的傅伯南,显得十分的怡然自得,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他自己会出事情。

    “左相,你也帮我看看手相吧。我今年准备成亲,我老婆属虎的,好多人都说属虎的女人克夫,是不是真的?”狱卒张勤凑到了傅伯南的面前问道,将手递了过去。

    是啊,这些天傅伯南无聊到了极点,竟是开始给这些狱卒看起手相来了,这不又一个狱卒准备好了酒菜,给傅伯南送来,让他帮着看相。

    “属虎啊,你属什么的?”

    傅伯南瞥了那人的手,点了点头。那人见傅伯南真的帮着他看了,就继续说道:“我啊,我是属兔的。这老虎吃兔子,我不是被她吃的死死的吗?这可如何是好啊?”

    狱卒十分的哭恼,本来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近日来,经常有人在他耳边说,说属老虎的女人不好。一个这么说就算了,二个也算了,可是说的越来越多,他也就怕了。

    “没事,你属兔,她是虎,就代表你弱,她强,旺夫命,将来你一定会如虎添翼的,没事,赶紧回家成亲吧,越早结婚,越快发达。你瞧瞧我,就是因为一直拖着不结婚,拖出来事情了。哎……”傅伯南喝了一口黄酒,这些狱卒俸禄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酒可以孝敬,都是一下普通的酒水了。傅伯南倒是也不推辞。

    “多谢左相,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和我的兄弟们都认为你马上就可以出去了。”狱卒倒是很相信傅伯南。

    傅伯南则是拿着酒壶,靠在墙上,想着昨晚戴明泽的话,他突然想哈哈大笑起来,竟然不是戴明泽出手害他,那会是谁?还有此番姜如意如何?她是不是很担心害怕呢?

    “左相,有人来看你了?”

    狱卒十分兴奋的朝着傅伯南眨了眨眼睛,那人便将姜如意给领了进来,竟是姜如意和兰香两人来了,她的手里还提着食盒。狱卒也十分识趣的离去,兰香自是也离开了。

    ”不是南岳花家!”

    姜如意开口的第一句。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