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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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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的凌晓,脚步快速,却又沉重。

    她捅林麒的那一下,并不算重,还给他留下了通知他人的余地。正常情况下,他是绝不至于有事的。只是这种认知可真是一点都无法让人高兴起来。本以为不会再相见的,就算顶着“通缉犯”的名头,在这些朋友的心目中,她至少还可能是个“清白的家伙”。但眼下……

    “既然你并不想伤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凌晓听着身侧传来的声音,一时没有开口。直到十几秒后,才回答说,“我们需要时间。”

    “但是……”

    “够了!……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凌晓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也许会暴露些什么。于是她扭过头冲白笑了下,轻声说,“好吗?”

    “……好的。”白点头。

    凌晓低下头,发现衣服的衣角有一点红色的痕迹,这是无意中沾染到的鲜血。

    而这血液的主人——林麒,现在的状况却不算太好。他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鲜血的流逝和药性让他的精神更加恍惚,好在他在第一时间向同伴发出了讯息,于是很快,一叠声来自于程睿的呼唤让他的意识稍微回笼。

    “阿麒,出了什么事?”

    即使镇定如程睿,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差点吓掉了半条命reads;[尼罗河女儿]亲爱的侍卫长大人。他想过阿麒也许会遇到危险甚至于受伤,但绝没有想到自己远远赶来时居然能看到这样的情景——他静静地躺倒在地上,鲜血自腹部涌出,浸染了衣物再顺着它滴下。绿色时而飘洒,堆积在他的身上,仿若要将其掩盖。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担心他已经……

    好在那只是错觉。

    他一边询问着,一边从空间纽中拿出一管药剂灌入林麒口中。后者的伤势很快好转,然而人还是虚软无力。程睿一看就知道这情况从何而来,于是当机立断地又拿出了一管通用解毒剂,给他灌了进去。

    林麒的气力这才算是开始恢复。

    程睿松了口气之余,再次问道:“出了什么事?遇到白了?”

    “……嗯。”林麒垂下眼眸,她给他下的是普通的有毒|药剂,并不是特效毒。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暗自嘲笑自己都不争气,有那么一瞬的确心都凉了,但现在又不自觉地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刚才的行为其实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呢?”。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犯贱”吧——这么想的话,他也的确是足够卑贱了。身为俘虏和奴隶,有这样的自觉也不知道该说是可悲还是可笑。

    “他不太可能伤到你,他有帮手?”程睿低下头检查林麒腹部的伤口,“是——”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林麒一手捂住了自己的伤口,也因为他其实已经看清楚——这刀口他太熟悉了,因为过去的若干岁月里时常能看到。

    “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林麒一手捂着伤口,另一手指向一个方向,却并不是凌晓他们离去的方向,“他们往那边走了。”如果他知道白的真实身份,也许会做出另一个决定。然而此刻他并不知晓,他所得知的事实就是“她想跟着白一起逃走,去他的家乡”。

    他决定助她一臂之力。

    程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拆穿这个被精心维护的谎言,说道:“好,我现在就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问题吧?”

    “没事的。”林麒摇头,一旦药性被解,他的伤口已经在开始愈合,“你小心点。”

    “好。”程睿点头,“如果接到我的讯号,就通知救援。”

    “我明白。”

    几句嘱咐后,程睿快速地离开。

    林麒注视着他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地瞒过对方。然而就算他现在想做点别的什么,也做不到。

    只能像这样老老实实地待着。

    他捂着腹部,靠着树,无端地想起学校分别前的最后一次测试。那时候,刚结束最后一场战斗后,他们也是气喘吁吁地背靠着同一根柱子,一边说着看来有些无聊的废话,一边笑谈着未来——在当时看来一定会很美好的未来。可为什么转眼之间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他不明白。

    而另一边,程睿在离开林麒的视线后,就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眼后,他选择了另一个方向。如果凌晓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因为他选择的是完全正确的方向。

    但这其实也并不让人意外,从小到大的友情让程睿非常了解林麒下意识撒谎时的脑回路,了解到知道“他抬手指向这边时,正确的方向一定是那边”的地步reads;妖孽只从梦中来。

    他这么做时,脸色很沈静,没有任何一点笑容。

    这代表着,他现在真的很愤怒。

    与此同时——

    “会是什么人来接我们?”凌晓侧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白摇头,低声说,“我并没有时常和他们联系,只是上次偶尔间碰到时,得到了一个联络器。”他摊开手,掌心有一个约苍蝇大小的银色圆形物体,“他们说,遇到需要紧急撤退的事时,可以使用这个。”

    凌晓眼神闪烁了下,得到了几点结论。

    首先,像他们这种存在,互相之间好像是有感应的;

    其次,他们有着完备的组织;

    最后,有组织是好事,但一旦出事也可能“拔出萝卜带着泥”,白没有加入这个组织,恐怕也是他至今没有被大规模逮捕的原因。

    就在等待途中,凌晓突然转过头,看向一个方向。

    白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变化,低声问:“怎么了?”

    她深吸了口气,回答说:“你找个地方躲一下,我过去把麻烦解决掉。”

    “我也……”

    凌晓抬起手,打断了他尚未说话的话语:“我会很快回来。”说完,她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极速追来的程睿,往来路走的凌晓,就这样理所当然地相遇了。

    如果可以的话,凌晓并不想在这种时候与对方对上,因为这家伙很麻烦,不同于林麒的、另一种意义上的麻烦。一旦被他缠上,除非下死手,否则绝难摆脱。

    但现在,她似乎没得选——在她捅了林麒那一刀之后。

    几年的相处,让她即使不看对方的脸,也可以凭借身体的状态和散发出的气势了解一件事——程睿现在很愤怒,非常愤怒。

    越是愤怒,越是沉寂。

    平时如同烈焰的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此时倒像是一团影子。这是他已经进|入状态的标志,而当那看似沈静的火山爆发时,将焚毁视线范围内的一切。

    凌晓静静地回望着对方,再一次确定了一件事——这次真的是难以善了了。

    但即便如此,他似乎依旧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他说:“给我一个解释。”

    凌晓突觉感动,同时又觉察到更为深沈的悲哀,她深深地看着他:“我说,你会信?”

    “我会用我的眼睛和感觉来判断。”他回视着她,笃定地说,“直到这一刻,你依旧是我的朋友。”

    凌晓笑了下,抬起手,缓缓地将匕首从掌心中抽出:“那么,现在不是了reads;妃倾不娶。”

    “……”

    程睿的瞳孔缩起,眼神中绽现出不容忽视的杀气,他亦从身后背着的袋子中拔出了一把长刀。这把刀长度约有一米三左右,极细极薄,微呈弧形,看来有些类似于□□。其上流转着夺目的寒光与杀意,刺得人的眼睛生疼。

    他手中握着的长刀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刀尖直指着凌晓:“最后一次机会。”

    凌晓同样以刃直指对方:“不需要。”说完,她抢先攻了上去。

    和程睿这样的人对战,最好的方法就是“占据主动,速战速决”。因为时间越长,容易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而在他的面前,一个破绽往往也就意味着一条命。

    但做到这一点,其实是很难的。因为就如她了解他一样,他也一样了解她。

    眼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架住她的双匕,甚至做出了准确的预判后,凌晓有种苦笑的冲动,她这又算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吧?

    “乒!”

    “乒!”

    ……

    兵器的撞|击声不停响起。

    而他们的对话也在继续着——

    “你想逃,可以。但你不该伤害阿麒,在明知道他喜欢你的情况下。”

    凌晓心中一抖,脸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冰冷地回应说:“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而且说实话,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因为他真的是太烦人了。”

    她在试图激怒程睿,因为对于一个走“刺客风”的人来说,越是愤怒,就反而越容易露出破绽。

    可惜现实却让她失望,他的确愤怒了——从他那双静寂燃烧着烈焰的双眸就可以看出。但同时,他的语气也更加犀利——

    “你以为自己的骗术很高明么?比如说……”兵刃交错间,他微侧过头,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出了一句话,“……”

    “……”凌晓神魂一颤,眼眸骤然瞪大。

    失神,哪怕再短暂,对于战局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尤其在战斗双方差距不是非常大、其中一方看似杀意满满其实又毫无杀意的情况下。

    于是,程睿的刀就这样架在了凌晓的脖上,他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凛冽地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凌晓心中苦笑,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然而她却连这个都做不到。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可以说,所以,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吗?

    她闭上双眸:“利落点,我怕疼。”

    “再给你一个机会,跟我回去。”

    “你还是杀了我吧。”

    “那么,”程睿侧转长刀,毫不留情地挥下,“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