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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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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京城王大人给王紫凝递了消息,说已将她的名册递往内宫,老皇帝也已经过目,从十几名官宦家的小姐里挑出一位给临安郡王续弦,已是势在必行。 =并且,照其他几位小姐家世出生,王紫凝有七成的胜算。

    这个消息可把王紫凝吓坏了。

    这当口,陈大太太竟然还告诉她,当日临安郡王莅临陈家,对王紫凝亦颇有好感。

    两件事拴在一起出现,立刻就把王紫凝逼急了。不知道打哪里弄来的几两砒霜,竟然就吃了下去,被人发现时已经肚子疼得满地打滚,口吐白沫,凄惨得很。

    芍月听了也真是不忍心,想想当初王紫凝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这是现世报吗?

    不过那个临安郡王很恐怖吗?做他的王妃,难道不好?

    窦妙净心里唏嘘,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自己一个心眼。这田修文家的前后差异太大,总有几分做戏之嫌。可她又想不明白,若这些是假象,那么王紫凝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在打什么主意?

    怀着疑问到了陈家。田修文家的显然早就安排好,将她一路带到拘禁着王紫凝的落霞苑,就退了下去。

    “嬷嬷不进去吗?”窦妙净一把就抓住了田修文家的。

    田修文家的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勉强流下几滴眼泪,道:“小姐就在里面,奴婢去准备些茶水,还请二小姐自己进去吧。”

    窦妙净心头立即闪过一丝不妙,芍月紧紧拉着她,道:“二小姐你快走,奴婢拦着她们!”

    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个老婆子来,照着芍月的后脑勺就是一棍。芍月才叫嚷着的人,片刻就软软倒了下去。

    窦妙净骇然地扶住她的身子,可是因为自己个子小,竟然被生生带着一块摔到了地上。

    果然是有猫腻的!王紫凝啊王紫凝……

    她犹如利刃一般的雪亮目光一下子扫到田修文家的身上,冷冰冰地道:“田嬷嬷,这是为何?”

    此刻田修文家的已经恢复到以前的冷漠。她淡漠地笑了一下。道:“二小姐请原谅,怕您不从才用这种方式请您过来的。老奴之前告诉您的那些事,都一字不假。请二小姐放心。只是……我们小姐洗了肠胃早就复原了。”

    “既然已经复原,还叫我来做什么?”窦妙净想不明白。

    田修文家的冷笑:“二小姐还在装糊涂吗?”

    “什么意思?”窦妙净不解,看起来事情又不是那么单纯。

    田修文家的脸上顿时变得有些发狠,若不顾着窦妙净的身份。怕已经伸出来给她两巴掌了。她冷冷道:“我劝二小姐还是别嘴硬了,待会儿我们大太太过来。可就没老奴这么好说话了。快说,你把我们家小姐藏哪里去了!”

    王紫凝——不见了?

    窦妙净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王紫凝这家伙,竟然逃跑了?她难道不知道,若是真的被赐婚。她这样子就是欺君,是会被满门抄斩的。还真是任性呀……王大人果然养了个好女儿。

    说到底,还是朱淙太吓人了才对。

    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怜悯地看着田修文家的,道:“你们小姐丢了。绑我这个外人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嘴还挺硬!”田修文家的冷哼,喊了声,“来人,把窦家二小姐带到房里好生看管起来。若是人跑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撂了狠话,她就走了,看样子像是去回禀王大太太。

    窦妙净此刻就算想跑也跑不掉,芍月还软绵绵地昏迷不醒。

    像这种大户人家,内里不见血的肮脏手段窦妙净是知道的,前世的陈家就让她知道了兵不刃血的手段。她此时抗争没有好处,还是待她把事情真正弄清楚,陈家想干什么之后再论为好。

    田修文家的行事果然是有章法的,底下的人很快就把芍月带开了,说是要处理后脑勺的伤,总不能让做小姐伺候丫鬟。

    窦妙净本就不想抗争,何况芍月的伤为重,此刻跟在她身边的确没什么好处。可这样一来,她之后的行动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了,会顾忌很多。

    陈家的茶水她不能喝,糕点等等更是碰都不能碰。

    在王紫凝的闺房坐下,她凝眉打量这里的所有陈设,突然之间还真对王紫凝佩服起来。

    陈家的宅子那么大,她是怎么逃跑的。而且逃跑归逃跑,难道她不想想怎么活下去吗?这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少,她出门难道想一辈子乞讨?

    摇了摇头,窦妙净总算安定下心,坐了下来。

    她知道,周云裳回去告诉姐姐之后,姐姐一定会请二叔出面的。另一方面,庄子上一直没等到她人,刘郑二人也会疑心。她曾告诉过刘嬷嬷,若她在庄子附近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去归田舍找顾行。虽然她不怎么喜欢顾行,可是好歹人家做事还是挺靠得住的。

    自己的后路都有所安排,窦妙净没有什么心理包袱。这一世她的心态真是好太多,于是走到案前研了墨,一本正经地练起了大字。

    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似乎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出了声:“净二小姐好雅兴。”

    窦妙净头也没抬,知道是陈大太太在门口站了半刻钟,她有意没有搭理。可人家已经说话了,她也还是不打算理她。

    陈大太太这个人,心气高得很,前世她就吃尽了这位准婆婆的苦。越是理她,她越是会把你踩得死死的,越看不起你,若不搭理她,她心里就会着急,认为你怠慢她,她自己就把自己弄火了,反而不会端她高贵的架子。什么话都往外说。

    她便仍然气定神闲地写字,连片目光都没有给陈大太太。

    两世交锋,这一回她非得杀一杀这个老太婆的威风不可。

    陈大太太果然皱了下眉,冷冷地刺她:“没想到窦家的家教如此,真是不堪。”

    窦妙净这时抬起头,嫣然地一笑。不过她虽笑着,眼底却是冰冷的。这样直直看着陈大太太。倒叫陈大太太不由得心里打鼓。只听窦妙净说道:“论家教,自然比不过陈大太太一手教养出来的人。外孙女逃婚不见,堂堂案首的儿子却与丫鬟厮混。想见人家,却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将人家骗进来。原来陈大太太您所谓的好家教,就是如此,真是让妙净大开眼见。”

    王紫凝逃跑不必说了。陈煜与丫鬟厮混这是她前世就知道的。因为这种事情,她跟陈煜闹过好几次。可是陈煜每每都好言哄着,她也就认命了。想想当初的自己,还真是挺悲哀的。

    陈大太太登时冷笑:“哼,好一张利嘴。”

    她们之前也只是在爬北高峰的时候见过几面。印象当中,这丫头应该是软软糯糯极好拿捏的性子。没想到接触了才知道,竟然是个刺猬头。外孙女还真是说对了。她们窦家的两姊妹,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就是这盏不省油的灯。外孙女失踪之前才见过。她也是没办法,才会把人弄到这里来拷问。无论如何,人进了陈家,她是不准备再让她开着口出去的。

    王紫凝的名声远远重要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谬赞。”窦妙净的脸皮也厚了,在对待陈大太太这种人的时候,比的就是脸皮。

    陈大太太又是一噎,可为了自己的外孙女与整个陈家的前途,她还是忍了下来。眼下老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迟早油尽灯枯,而皇太子又不争气。偏偏生的儿子也是如此,竟然被贬到了临安城来当个小小的郡王爷。如今朝堂之上,只有四皇子意气奋发。按照丈夫的话,原本他们与四皇子站成一队才是天道所向。可要命的是,他的死对头尚书丞袁史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四皇子勾结在了一起,这样一来他是死活插不进去了。无奈之下,只好上书皇帝该为临安郡王选一门良配,为的就是把王紫凝捧到朱景严面前。如此,朝堂上就会真正泾渭分明,一场大争在所难免。

    想想那远在京城的皇庭,她们这些在临安城的妇孺们竟也受其影响,陈大太太心里也不无感慨恐慌。

    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朝的官职越大,明朝摔下来就越重。眼下的每一步,可都至关重要呢!偏偏这外孙女儿如此不争气,还长了胆子敢逃跑了,真是气死人。

    她看了眼桌上滴水未动的茶点,心里就琢磨起来。不是说窦妙净贪吃吗?怎么见着这些好吃的都不动心?那里面撒了不少能让她吐真话的药粉,无论如何也要她把王紫凝的行踪吐出来才行。

    窦妙净见她看着桌上的茶点若有所思,就知道那些茶点必然有异,庆幸自己没吃。笑话,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她小女子爱吃也得分情况的好吗?陈大太太错算,她这个十二岁的身体里,装的可是二十岁的人的智慧。虽然聪明不到哪里去,可是毕竟多吃了几年白米饭不是?

    她不知不觉地冷笑了几声,便又埋下头写字。

    没想到陈大太太却舔着脸把糕点往案头上送,语气也比之前和软了许多,笑吟吟地说道:“我是紫凝着急,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净二小姐大人大量不跟我一个老太婆计较。这些糕点可是我吩咐厨房专门为你做的,你不尝尝看?”

    “我不饿。”窦妙净却伸手抓了一块凑到陈大太太嘴边,娇笑着道,“不如太太吃?应该很好吃吧?”

    陈大太太吓坏了,急忙退后几步,手上的糕点便都打落了地。“噼里啪啦”地一番动静,把外面听差的老婆子们都惊动了,跑进来问:“大太太,您没事吧?”

    陈大太太恼羞成牛,对几人一通骂:“滚出去,叫你们进来了吗?小题大做!”

    老婆子们只好讪讪然地退了出去。

    “啧啧,可惜了。”窦妙净遗憾道,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茶水,摇摇头道,“这里头的药,不会把我的裙子都弄坏吧?”

    陈大太太陡地一愣:“你……你知道?”知道这些茶点里下了药?

    窦妙净露齿一笑:“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陈大太太气结,指着窦妙净发抖:“你……好个小丫头片子。”正恼羞成怒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的时候,田修文家的进来,轻声道,“大太太,大爷回来了。”

    “有消息吗?”陈大太太紧张地问。

    窦妙净知道,陈煜是出去找王紫凝了。

    田修文家的看了窦妙净一眼,显然有些话不好当着她的面说。

    陈大太太立即恢复主子的尊严与傲气,冷冷看了眼窦妙净,吩咐门外的老婆子道:“你们都看好了,要是像表小姐似的不见了,就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说罢便昂着头出去了,田修文家的紧紧跟在身后。

    房间的门被“哐当”一声锁住。

    窦妙净皱了下眉,脑子里隐隐闪过什么。她静静出了会儿神,最后还是练起了大字。

    也不知道芍月怎么样了,那些人下手肯定很重。可怜芍月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又吃这么一棍子,要是被打傻了可怎么是好?周云裳那么小,她懂她的意思吗?若是回家之后不知道去找姐姐,那该怎么办?

    还有归田舍,顾行若不在家怎么办?和风细雨会帮她吗?细雨就快成亲了,那么鹤鸣应该会在家吧?希望鹤鸣会来救她。

    写着写着,她的心思也就乱了。

    搬了张凳子把窗子支开,就坐在那里托着脑袋瓜子一通胡思乱想。

    守在窗外的老婆子吓了一跳,为了防止她翻窗逃跑,这里的窗子也有人日日夜夜守着。

    看着看着,原本湛蓝蓝的天空竟变得灰蒙蒙的,好像真的下雨了——

    窦妙净揉了揉眼睛,却在手背上留下一把眼泪。原来是自己哭了……

    她到底是害怕的。

    陈家的手段她见识过,陈煜他口口声声说那么爱自己,到最后却害死了她的良嬷嬷,也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父母被杀。陈家的人,骨子里都是冷的。她这趟进来,若不能够立即离去,怕是凶多吉少。

    她还跟澹台予约好的,要跟他还有湛叔父一起去宁波的。她要查黑旗盟的事情,她要查害窦家满门被炒的罪魁祸首是谁……前世留给她的不甘与遗憾,她都要一件一件补回来。

    她决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掉!

    抹掉眼泪,她的脑海里仍旧走马灯似的,闪过一张张熟悉却此刻显得陌生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