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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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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是刚泡的,却不甚好喝。顾行抿了一口,就撂了一旁。抬眼看跪在院阶下的檀是,摇着摇椅慢悠悠问:“可知道错漏在哪里了吗?”

    檀是心里很委屈。二爷只叫盯着窦家的人,也没说究竟要盯着哪一个人,他哪里会想到窦家的二小姐会莽撞进藻浮园,还跟二爷对峙了起来。细雨和风是自小服侍二爷的人,二爷的底细她们再清楚不过,只是到底是妇人,又是丫鬟,男人的事情总归有些避着二人的。但她们却也放任着没有约束,二爷又怎么能怪他?

    况且在他看来,二爷要关注的再怎么也是窦家那些说得话的人,一个小姑娘的行止又算不准,盯着怪没意思的。

    可再给他几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是回顾行。所以怏怏地趴在地上咕哝着认错,不敢提委屈二字。

    和风在旁捂了嘴笑。顾行只怕心疼的是那些送走的宝贝,为了打发那二小姐,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顾行瞟她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和风噘了噘嘴跪下,道:“二爷,您也没说不能放人进来呀!”

    旁边的细雨暗暗使了个眼色,真是又气又笑。人人都怕二爷,偏生她好像生来就比别人多了个胆子,愣是会顶二爷的嘴。奇怪的是,二爷也从不生气。

    这当下都在藻浮园里,四周围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守着,所以都再不称他十六爷了。

    又听和风这样说了还不够,继续说道:“二爷您可千万要查清楚,既然您罚了檀是,眼看着也要罚奴婢。那这帐可得清算清楚了才行,不能白让我跟檀是背了这过失。您看看,奴婢是在藻浮园当差的,谁知道归田舍来了哪路人,若不是有人前来巴巴地叫我去,我可是不知道哪个阿猫阿狗来的。”

    细雨心里大骂和风,这小蹄子惯会告状的。

    可还没等她跪下认错。二爷就沉了脸色。头一回对和风动了气,说道:“越来越口不择言了,二小姐也是里嘴里的阿猫阿狗吗?”

    和风蓦地心里一颤。她分得清楚什么时候二爷是真生气什么时候他是装生气。这回莫名其妙她就趟了这个雷区,就有些畏惧了,咕哝道:“奴婢没有对二小姐不敬。”

    顾行听着,慢慢地把脑袋靠到了摇椅上。沉默了一会儿。

    细雨犹豫着要不要跪,那厢顾行已经缓过神说话。道:“她口口声声里喊我一声行叔叔,我也认了她这个侄女,你们以后谁见了她都哄着就是,不可露了半点不耐。”

    众人忙答是。心里却都很震惊。

    大家都知道,就是芷哥儿那阵子天天追着二爷喊“行叔叔”,二爷也从没有答应过。这二小姐只来这一趟,就莫名其妙投了二爷的好。要知道。别说是叔叔了,便是爷爷祖宗的,在京城怕也有人排着队地磕头叫唤。

    这窦家的二小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顾行也不是非要罚他们,说完这句,就挥挥手叫两个丫鬟退下,各自忙各自的去。留了檀是继续问:“盯出些名堂没有?”

    檀是还是跪着回话,道:“倒并未见什么异样,不过那里头竟还住着一位窦家的小姐,今日一早天才亮,就叫那老太太接回家去了。您看,奴才是不是再去探探?”

    顾行立即止住他,笑道:“轮不到你了,我已让鹤鸣跟去。前不久我听说澹台家的船翻了?”他好整以暇,仿佛说的不过是件云淡风轻的事情。

    檀是想了想,师傅跟二爷都常说他太实诚,不及鹤鸣通透。若鹤鸣跪在这里,他会怎么答?当然了,鹤鸣是不会犯这种错误,让二爷有机会罚他的。

    他斟酌了番,才道:“天津卫来的消息,翻的是吉庆号,听说载满了东岛的奇珍异宝。下手的,恐怕也是东岛的人。”

    “他们的手,可伸得越来越长了。”顾行叹息,“四叔就这么缺帮手吗?一帮贪得无厌的家伙,还有这个胆子劫了顺风船行的货,四叔那里怕也棘手头痛得很,这回不知道要找什么人背这个黑锅了。”

    檀是笑了笑:“东海那厢的海寇,怕是有几拨要遭殃了。”

    “呵,如此倒也是件好事了。”顾行冷笑。

    檀是最害怕顾行这样的笑,他隔岸观火倒罢,只怕又拉了他去干那些不干净的事。只是这回颇有几分替天行道的意味,管他是东岛的外贼还是海寇,杀几个正好喂喂他的刀。

    可他一想到顾行的伤,就又不自在起来:“二爷,您的伤……”

    “没事。”顾行淡淡道,靠在摇椅上闭了眼睛。

    檀是不知道自己是该起来呢,还是该继续跪下去。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摇椅那里传来了顾行的声音,道了一句,“去吧。”

    他会意,便小心起身,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顾行却睁开眼浅浅笑起来,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瓶子来。昨日窦妙净临走前悄悄地把这个塞给细雨,说是她防着踏青的时候意外用的药膏,治伤不留疤。细雨好生惊讶,她是知道顾行受伤的,可却没想到顾行没有瞒窦妙净。当下接了,都有点不知所措。

    这小丫头,心思倒也不如她的嘴巴坏。只是他用不上,坊间郎中吹嘘出来的东西,别说细雨等人,就是他自己也不敢轻易用。太医院那几个老家伙调的东西,还是信得过的。尤其是那个侯奉御,医术是真正好。不过这老家伙很是大言不惭,说这天下间就只服一个姓陆的老御医,人家已经都成灰了,他把个死人推在自己前面,真是不地道。

    转眼就数日,窦家也开始为诀老太爷的寿诞忙起来了。而最闲不过的,还是窦妙净。

    姐姐依旧日日要去母亲那里学着管家,芷哥儿忙着为去任氏族学求学做准备,那里的先生严厉得很,进去就要考学。就连窦薰趴在门板上,也被自家老爹推了过来,说跟芷哥儿一起长进。

    窦妙如与薛漪,她是万万不敢去接近的。窦妙仪也撑着窦议那里的中馈,不得空。

    除了五岁的梅姑,就她最无聊。可她也总不能时时刻刻跟梅姑呆在一块。自梅姑去认了窦沛后,窦沛对她不冷不热的,周老太太就让梅姑在华恩阁暂住下,等窦沛缓过来了再说。所以梅姑时不时就会去二月轩晃晃,她不好跟着去。

    一空下来,她就心里头发慌,觉得浪费了时间。

    于是这日趁着姐姐不在,就把银屏招了过来,偷偷塞了张东西给她,道:“去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