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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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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远见状,知晓乾元帝心中对他有了不满,只得心中露出一点苦笑来,双手合十,正色对顾嘉荣道:“贵公子虽是福泽深厚,八字却略有些轻飘,最容易受到周围人的影响,他身边伺候的人须得挑选无病无灾之人,以免冲撞了小公子。”

    顾宣和的心猛的一跳,没想到这和尚竟然能看出有病之人不能靠近他,忍不住涌起些许不安来。颤抖的睫毛遮住水润润的眸子流露的惊慌,小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平安是不是冷了?”顾嘉荣见儿子略微颤抖的样子,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颊,果然被山上的微风吹的有些凉。手一抬,站在旁边的侍卫奉上了一条薄薄的被风。

    顾嘉荣抖开,将披风围在顾宣和的襁褓上,为他挡住山风。

    “另外,小公子的不宜见外人,最好待五岁之后方可出门。”静远取了顾宣和的生辰八字,眼角一跳,表情甚为严肃的告诉顾嘉荣。

    “多谢大师,”顾嘉荣听到静远这么慎重,立刻点点头,心中暗下决定,平安不到五岁绝对不让他出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乾元帝也十分的不解,为什么平安不宜出门?他还想着趁这个机会将平安带进皇宫里养在膝下呢。忍不住皱着眉头,可惜的是静远的师父早早的圆寂,只能听这和尚胡言乱语:“这是为何?”

    “阿弥陀佛,这孩子太过早慧,却是应了慧极必伤,早早地让他与世俗相染,却对他有妨碍。”静远伸出了一个指头来,轻轻的点了点顾宣和的额头、心脏和肚脐眼,念了一声佛号。

    顾宣和只觉得猛地精神一震,一股柔和的力量洗涤着他的灵魂,身体和灵魂那种微妙的差异被这股力量连接起来,相互融合,浑然成为一体。没有了那种晦涩感,连身体中运转的异能都显得更加流畅。

    这下子,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难道这个和尚看出来,他的灵魂并不是这具身体的?说穿了,他本就是孤魂野鬼,占了这个孩子的身体才得以再一次的活过来。

    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是如果这个和尚真的将他的灵魂从这个身体里剥离,那他也不会有怨言,毕竟,这几个月算是他占了便宜才得来的。

    见这孩子那双比星光还幽远的眸子慢慢的黯淡下去,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认命和坦然,叫静远看的心里头一动。果然是一个纯净清澈的性子,既然上天注定,他又何须干预。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摩挲了一下平安的小脑袋,掏出了一枚金刚菩提子,用红线穿过中间小孔,系在顾宣和的手腕上:“这粒菩提子在佛祖面前供奉很久,能驱邪避祸增吉祥。”

    红色的丝线缠绕在顾宣和白玉一样的手腕上,上面穿着一粒金紫色的金刚菩提子,那菩提子竟是二十四瓣的,,摸起来却很光滑,带着一种非金非玉的温润。

    “多谢大师。”顾嘉荣惊喜的望着那粒菩提子,真心的向静远道谢,没想到平安竟能得到静远的亲睐,舍得送出这么一粒珍贵的菩提子。二十四瓣的金刚菩提子,寻遍全国寺院也找不出几粒来。

    本想请静远大师为儿子点上一盏长明灯,转念又想,真点燃了长明灯,若是不慎熄灭了,那他哭都来不及,便将到嘴巴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静远,南疆人人都会制蛊?”乾元帝突然开口问,若是蛊虫都这般厉害,那……

    “请陛下不必多虑,若是蛊虫能轻易制得,南疆之人也不会偏安一隅。据贫僧所知,南疆人能制蛊的,百人至多能有一人,而且蛊虫难以饲养,稍有不慎反会噬其主。”静远轻声的解释。

    让乾元帝等人安心不少。

    看天色,日头已经开始偏西,天边大朵的云彩被染上了金红色的光晕,长长的光线将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树林间传来鸟儿拍打翅膀的响声,却已经是暮鸟归巢。

    乾元帝、顾嘉荣等一行人准备下山,这一次却是换顾嘉荣将顾宣和捆绑背在自己的背上。那些个侍卫早在皇上背人的时候就已经被震撼过了,现在看到这情形反而有种应当如此的感觉。

    两个并排走着,正要出那小小的院子,却见那个叫严川小孩子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拦住他们。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挡住他,不让他靠近乾元帝和顾嘉荣,被这个好孩子凶煞的眼神一扫,竟觉得有些发寒。

    严川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用右脚用力碾了一下地面,讷讷的说:“师父命我来给两位大人带路,送两位大人下山。”

    一边说一边眼巴巴的想要透过两个侍卫之间的身体缝隙,看一看那个可爱的妹妹……

    “我们知道下山的路,你快回去吧。”见乾元帝摇摇头,显然不想让他带路,领头的一个侍卫开口说道。

    “咦,这条路很陡峭,带着妹妹不安全,为什么不走另外一条?”虽然是一句疑问句,但是从严川嘴巴里说出来,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调,叫人听在耳朵里感觉特别的冷。

    顾嘉荣嘴角抽搐了一下,另外一条是什么意思?他们上山的路蜿蜒曲折又陡峭,稍有不慎便会摔下山崖,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来。

    “前面带路。”乾元帝沉默了一下,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挤出来的一样。

    严川疑惑的看了一眼,他刚才好像听到了磨牙的声音。一边往前走一边介绍:“登上灵隐寺有两条路,除了那条特别陡峭的,还有一条就是从护国寺的后山绕过来。”

    护国寺?那他们还真的是绕远了。

    那严川领着他们从灵隐寺旁边走过去,穿过一片竹林,倒是叫乾元帝和顾嘉荣大为诧异,没想到这山上竟也能长出竹林来。

    待出了竹林,便看到一条平缓小路,严川就止住了脚步,伸手指着说道:“从这条路一直走便能到护国寺的后山。”

    想了想,他抬起眸子来望向背着顾宣和的顾嘉荣,踌躇了片刻,小声的问:“他真的是个小弟弟,不是小妹妹吗?”

    顾嘉荣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平安虽然长得粉雕玉琢,但是,也不至于被认为是个小女孩啊。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孩子生气,点点头:“是男孩子。”

    “哦。”失望的哦了一声,严川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来,颇为不舍的递给顾嘉荣:“是祈福香囊,送给妹妹,希望妹妹平平安安的。”

    顾宣和趴在顾嘉荣的后背,努力的想要伸长脖子,可惜,亲爹的背太宽厚,什么都看不到。

    顾嘉荣心里却是叹息了一声,别看这严川瞧着满身煞气可怕的很,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童而已,他奶奶怎么舍得。

    将那香囊接过来,上面的针脚十分的细致,透着一股檀香味,还带着人体的温度,看得出严川十分珍惜这个香囊。:“我替平安谢谢你。”

    严川那骇人的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腼腆,妹妹,不是,是弟弟救了师父,他真的想要谢谢妹妹。

    目送着这群人越走越远,直到连背影都看不见了,他才转身朝灵隐寺走去。推开寺门,走进大雄宝殿,就看到静远正往佛祖塑像前的油灯里添加香油。

    “师父,我把那几位大人送到了竹林边。”严川走过去帮忙点燃灯芯,幽幽的光芒照亮着方寸之地,昏暗灯光下的佛祖带着悲天悯人的祥和,与严川周身环绕的戾气有着强烈的对比。

    “不错,过来跟为师一起念经。”静远摸了摸严川的头,带着赞许的微笑,严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寻了一个蒲团跪下,表情肃穆,双手合十。

    袅袅的檀香自香炉之中升起,静远整个人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敲着木鱼,一声一声的响声很有规律的响起,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悠远古朴。

    静远口中念起的却是往生经,一字一句都带着一股力量,慢慢的,白雾之中一个虚影凝成了一个小婴儿的形态,懵懵懂懂朝着静远飘了过来。

    “快投胎转世去吧,你今生却是已经了结。”静远的嗓音带着一股飘渺的气息,那婴儿魂魄笨拙的朝着他鞠了一躬,咯咯笑着消失在空中。

    “我佛慈悲。”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静远为顾宣和斩断这一条因果,自此以后,那孩子将彻底成为顾宣和。

    他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是魂魄附上将死婴儿的身体,而且奇怪的是,那婴儿身体中的死气越来越稀薄,与其说是魂魄附体,更不如说是死而复生。所以他出手为顾宣和定住了三魂七魄,只待五年之后,灵魂与身体完全融合成为一体。

    至于那个早夭的婴儿魂魄,却应该进入轮回,却不知道为何徘徊在人间,时间久了,这个懵懂的魂魄便会消散,倒不如他替这婴儿念经超度,让他能顺利投胎转世。

    乾元帝等人沿着那条小径,果然到了护国寺的后山,顾嘉荣已经将顾宣和解了下来,抱在怀里。待走出后山,却见一个带着兜帽的妇人,手中拎着一个包裹,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的准备进入后山,见到他们一群人,忙退到一旁,避让开来。

    顾宣和看了两眼,有些奇怪,这妇人何以这个时候才上山?却不愿意多管闲事,继续抱着儿子往护国寺寺门走去。

    “我且忘了,陛下,您的马车还在山下呢?”顾嘉荣猛然想起这事儿,开口对乾元帝说了一声。

    “无妨,刚刚的时候林统领已经传信儿给候在那儿的侍卫,现在他们应该在护国寺山下。”乾元帝双手负在身后,眼睛微眯,轻描淡写的说。

    眉角一跳,既然已经传信了,那顾嘉荣便不再多嘴,至于乾元帝是怎么传的信儿,却不是他应该问的。

    刚拐过一个大大的石制香炉,里面的香灰上插着燃烧的香烛,袅袅白烟。便撞见了庄幼菡领着儿子和女儿在丫鬟和仆妇的簇拥下,款款的也朝门口走去。

    “荣郎。”庄幼菡惊喜的叫了一声,双眸扫过站在一旁的乾元帝的时候,刚想要叫陛下,却见顾嘉荣暗中朝她摇摇头,遂面带浅笑的行了一个礼,唤了一声:“姐夫。”

    顾嘉荣倒是万万没想到巧遇了自家夫人,目光微闪,倒是乾元帝开口:“不必顾忌我,嘉荣你便护着你妻儿先离开罢。”

    “这怎么使得。”顾嘉荣立刻就摇了摇头,硬是护着乾元帝找到了车架,亲自看着乾元帝登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一角,乾元帝目光颇为复杂的看向自顾自咬着手指头玩耍的顾宣和,良久才轻轻一叹:“既然静远那和尚说平安不宜出门,五岁之前,你莫要领着他见外人,拘在身边好好养着便是。即便是周岁,只需府上办一个便是,其他需要应酬的地方,也不必带着他去”

    “臣明白。”没想到乾元帝隐隐叮嘱的却是为了平安,顾嘉荣细细打量乾元帝的神色,带着关切和慈祥,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忙应了下来。

    放下帘子,马车便平稳的驶向皇宫,顾嘉荣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转身便走向自己的妻子。

    一起上了马车,顾宣和舒舒服服的睡在襁褓里,还吐着鼻涕泡泡,庄幼菡张嘴欲问,却见丈夫颇有些疲惫的样子,便心疼的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又从一旁摆放的食盒里取出了四色点心来,让顾嘉荣先垫一垫肚子。

    连吃了好几块莲子糕,又饮了两杯茶水,顾嘉荣总算觉得身体舒服了一点,才对庄幼菡说:“待回府我与你细说。”

    马车到了定国公府,顾嘉荣亲自扶着庄幼菡下了车,坐上软轿入府,待回到里屋的时候,厨房的管事正好将晚膳摆放好。

    只要是待在府里头,顾嘉荣便会同妻儿一起用膳,而庄幼菡并不让两个姨娘在旁边伺候,身边得力的丫鬟那么多,何必让姨娘在自己面前碍眼。

    用完了晚膳,庄幼菡将两个庶女打发走,顾蕙宁跨出屋子之后,不经意的回头,看到顾嘉荣因为顾蕙蓁的一句话而哈哈大笑的样子,心里头不由得又酸又涩,用手轻轻揉了一下眼睛。

    果真是嫡庶不同吗?她也是父亲的女儿呀。

    顾蕙晚看到顾蕙宁的样子,只微微一笑,递上一块绣着绿竹的手帕,轻声说道:“夜晚风大,姐姐仔细眼睛进了沙子。”

    猛然想起这个妹妹就在旁边,顾蕙宁忙露出一个掩饰的笑来,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接过帕子擦了擦发红的眼角:“多谢妹妹关心。”

    两个人走出院子,便分开了。顾蕙晚不紧不慢的朝着卫姨娘的小院子走去,出生本就不同,又何必强求反而惹得自己多愁善感呢,做女儿的总会嫁出去,到时候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成。

    顾嘉荣将今天的遭遇告诉了庄幼菡,听的庄幼菡只觉得惊心动魄,尤其听到顾宣和捏死一只蛊虫的时候,还特地掰开儿子软趴趴的手掌,左看右看,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若是那蛊虫真这般厉害,哪能叫平安轻易捏死呢。

    听到顾嘉荣的决定,庄幼菡也连连点头,为了平安的身体着想,她日后都不会带平安出门,而平安身边伺候的侍女也须得将生辰八字好好再算一算,每过四天便为她们诊一次脉,若是染了病,须得立刻挪出去。

    待说最后到严川的时候,庄幼菡竟也叹了一口气,倒是叫一旁的顾宣昊和顾蕙蓁大为惊奇。

    “爹爹,这严川莫非有什么来历不成?”相互看了一眼,顾宣和忍不住开口,他还真想见一见那严川是不是真如父亲所说的那般可怖。

    一个六岁的男孩子,又能吓人到哪儿去呢。

    “难怪我今儿碰到严夫人,她怕是偷偷去看望自己的儿子罢。”庄幼菡想起在护国寺遇到的妇人,忍不住摇摇头,眼中闪过怜悯。

    顾嘉荣也想起来,他们走出后山的时候,那带着兜帽的夫人似乎就是严夫人,原来是去看望严川的。

    吃完奶的顾宣和也竖起耳朵来,想要听一听那小男孩有什么来历。

    “那严川却是严将军的儿子,不过,他却是严将军的嫡长子。”庄幼菡见一双儿女特别好奇的神色,便将严川的身世娓娓道来。

    原来这严川虽然是严将军的嫡长子,可是他出生的时间却不好,正是在闰年七月十五,偏又遇到天狗食月,乃是极阴大凶之时。他母亲怀孕十月,胎位很正,生他的时候竟然难产,勉强将他生下来,没想到竟然是双生子,另外一个孩子早已经是一个死胎。虽然严夫人好运捡回了一条命,却被大夫诊断伤了身子,日后难以再怀孕。

    这也就罢了,他刚刚出生,严将军的母亲竟然大病不起,而严将军本人被人弹劾,打入天牢。总之当时的将军府是愁云笼罩,那严老太太便请了一个道士,为将军府驱邪,那道士一见到严川便说这孩子乃是天煞孤星降世,克父克母克亲人。

    那严老太太听道士这么一说,本来还不相信,谁知道严川一睁开双眼,那眼睛竟然天生带煞,周身满是戾气,凶残的真像白虎星附身一样。

    吓得严老太太竟是要溺死严川,连严夫人苦苦哀求都没用,最后严夫人以死相逼,那严老太太退了一步,便命人将那严川丢出严府,抛到乱葬岗之中,能不能活下,端看那严川的命了。

    严老太太想着,一个小婴儿在乱葬岗里,且不说被野兽叼走啃食,也会被冻死饿死。谁曾料想那严川真真是命硬的很,竟是遇到了静远大师。

    生性慈悲的静远虽见严川周身戾气环绕,却还是将人捡回了护国寺,寻到了他的生父生母,严老太太扬言,若是送回来,便真的溺死在院子的水潭中。

    严夫人没有法子,苦苦哀求静远大师,静远便将严川养在身边,却说他六根未净,红尘未断,只收做俗家弟子。

    说来也奇怪的很,严川被送出严府之后,严将军被查明是诬告,放了出来,而严老太太的身体也好了,将军府一片喜气洋洋,只有严夫人为了严川去求严将军。

    但是严将军却默认了严老太太的做法,叫严夫人凉了心。严川天煞孤星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那严夫人也是好生可怜,如今将军府里住进了一个表小姐,却是严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前不久刚被抬成了姨娘,听说已经怀上了。整个将军府竟是没有她的立足之地,那严老太太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让娘家姑娘上赶着来做妾,明面上虽没有人说什么,可是暗地里谁不笑话她呢。”庄幼菡摇着头,忍不住为那严夫人惋惜。严夫人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瞧着便是一个通透大方,知书达理的姑娘。

    听说那严夫人如今整日吃斋念佛,深居简出,将军府主持中馈的竟是那姨娘。若那姨娘生下儿子,严夫人的日子怕更加难过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严川真是天煞孤星,送给别人或是养在庄子上便是,那严老太太竟是不给一个婴儿活路。而那严将军竟也没有顾念一点父子之情,也是心狠之人。

    一旁的顾蕙蓁听到庄幼菡说起严川,竟是双眼中闪过惧怕,脸色变得发白起来,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葱管似的手指甲掐进手心里,头脑一片晕眩。

    竟然真的是那个煞星!

    ……

    ……

    作者有话要说:二呆码字速度太慢了,让妹纸们久等了。

    最后是打滚露肚皮求戳求收藏的二呆,来嘛,作者专栏收一个嘛